自己本就对刘祈安无意,或许也可以趁着机会让他死心,想到这里她直接一把挽过千面狐的手,带着从容平静的笑道:“是的,我花钱买下他了,他会跟在我身边一辈子。”
话语刚落,刘祈安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仿佛刚才的温润如玉与委屈从不展现,一把手将她拉着离开,又以防千面狐跟上一般对他回以礼貌与温和的笑:“朕私下有一些事想跟苏姑娘谈谈,你明白吧?”
碍于皇命权位施压千面狐只能眯眼笑了笑老老实实的站了原地。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有些呆住又连忙想要挣脱开他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还请殿下自重?我已不再是贵妃。”
刘祈安没有回应她,那眉心紧蹙微微带着怒意却依旧好看至极,他不语一直拉着苏晚瑾往荷花池一旁的墙边而去,不一会儿才松开手。
她揉了揉发疼的手刚想要抱怨的功夫,刘祈安便再一次步步紧逼。
面对靠近,苏晚瑾不自觉心虚后退了几分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他直逼近至墙壁。
刘祈安脸上布满怒意与醋意,又一把抓住了那只想要推开自己的手。
压迫感袭来让苏晚瑾不禁有些窒息的感觉,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看着他问道:“殿下这是何意?我已与你和离,理应当也要保持距离才是。”
“阿瑾,既如此,我要带你回宫,现在便与我回去。”
“我也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我不会回去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她神色坚定开口道。
“早知如此,朕就不应该放你离开,那人是谁?”
那股清香的茉莉不断的袭来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两人那过近的距离,但是为了让刘祈安死心她还是继续坚定答道:“刚刚说的一切便是事实。”
他听这如此冷淡的态度顿时更加不悦起来,又贴近了几分距离,似随时都能亲上一般,那好看的容貌足以让人感到窒息,就连抵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苏晚瑾很快便再次反应过来,想推开他,不料那手又再次被抓住。
转眼一看便是千面狐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而他此刻正抓着她的手笑道:“殿下继续即可,就当我不存在便是。”
他出现的突然,苏晚瑾甚至看到刘祈安的脸上有一瞬间黑了下去,又松了手对千面狐道:“你就是之前那个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贼?”
一想到眼前这人是采花贼,而苏晚瑾又跟他走的如此之近刘祈安又连忙看向她担忧问道:“他有对你做什么!?”
“某人不装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
千面狐的声音在次响起,随即便松开了苏晚瑾的手,再一次阴阳怪气的起来。
刘祈安看他的样子同时将苏晚瑾往自己怀中拉近了些,生怕心爱之人被眼前那人夺走。
看着刘祈安不悦的神色,千面狐无奈的摊开了手又继续笑了笑无奈道:“大小姐该出发了吧?”
心里面却也是奇了怪了,一个堂堂天子身边又不是没有漂亮姑娘,干嘛一定要死磕着苏晚瑾不放。
“什么意思?阿瑾你要去哪?身子才好的功夫。”
经一提醒,她顿时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又从刘祈安怀中出来,无奈的笑道:“你来这里自然不是单单来见我的吧?”
“我打算去找许大人,将他带回来。”
“我离开这段时间,李王就靠你看着了,李大将军也不在,他此刻又是背腹受敌。”
刘祈安听到这话有一些愣住很快严厉的表情驳回道:“朕会派人去寻他,你何必急于这一时?你身子本就还未好全现在又要去冒险……”
“我自己的身子我有数,许大人本就因为我而如此,我也已经答应吴先生,不可能反悔的。”
她打断了他的话又继续道,说完便不留情面要走的意思。
刘祈安连忙抓住她,那副严厉的神色不见此刻反而更多的是哀求一般:“你一定要去吗?有时候就不能考虑一下自己吗?”
千面狐知道他确为真情实意,喜欢上苏晚瑾受伤的都会是自己。
顿时不禁感同身受叹了口气郑重握拳对刘祈安道:“圣上放心,草民会一同前去护苏姑娘周全。”
“我本就是四处漂泊居无定所之人,自然会熟悉些。”
刘祈安听到千面狐既然也跟着要去,心里却是满满的妒忌,只觉得他是在跟自己炫耀,自己也很想跟在苏晚瑾身边,奈何自己却是一个皇帝。
虽说有可能是情敌,但见苏晚瑾态度坚决就如同那日要出宫的神色一般也只能认栽松了手对着千面狐道:“事情办成,朕会重赏。”
千面狐摆了摆手笑道:“无所谓,这本就是小爷的活。”
“苏姑娘你在这里啊?可算找着您了。”
“哎呦!参见圣上。”
冯其从廊内探出个头来,看见三人都缩在墙角里面有些傻了眼,又见刘祈安也在又连忙行了一礼。
刘祈安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后又似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李王,他如何了?”
冯其叹了口气又道:“现在一直昏迷的状态,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她听到这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心想着看样子这次若是事成之后回来便要亲自去找一下江栩竹了,不过首先还是先把许京墨找回来要紧。
见苏晚瑾已经换好这一身行头,冯其便让两人稍等片刻,不一会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剑与荷包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阿瑾你现在便要走了吗?不先停歇一会?”
刘祈安她忍不住问道,苏晚瑾却只想赶紧离开,否则真的会被刘祈安那副魅惑人心的脸动摇。
冯其将剑递了过去又道:“这是王爷一向最爱的佩剑,苏姑娘拿着也可防身过路用,还有这些盘缠路途遥远总是要带些钱好。”
“怎么说你也是为了王爷才如此,都是姑娘您应得。”
千面狐原以为苏晚瑾还要推脱几番好意,却不想她丝毫不客气的接过那把轻盈的佩剑与那袋银两随手丢给了一旁的千面狐开口道:“走吧。”
她本转身就要走,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对刘祈安还是不放心道:“李王那边靠你了,寒鸦阁有卧底未除不一定靠谱。”
刘祈安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晚瑾手中的长剑,听到这声嘱咐郑重的点了点头又似想让她放心一般继续道:“朕会看着的,只是阿瑾你切记保重身体……”
“负责此事之人来报,据说许京墨是在下南的路上消失了,你们或许可以一路南行。”
“我知道了,在不走就出不了城了,先行一步,也替我跟李王道一声谢,冯总管。”
冯总管回了一句自然是后便送两人从东院的后门离开。
出了府门口四周环境到还算偏僻,路上行人更是稀少,千面狐此刻显得慵懒的舒展了身子,见苏晚瑾如释负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千面狐又坏笑的凑了过来问道:“干嘛?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还怕这位故人?”
“不过你们也算是同床共枕一段时间,怎么就和离了?看圣上好像似乎有点不甘心的样子。”
她听到这里直接不爽的看了过去,又有些头疼的叹气答道:“我自然是明白殿下的心意,只是我无心顾这些,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是最好的。”
“好在这次有借口离开了王府,否则到时候真的是坐立不安。”
“哦,难怪你刚刚如此配合我的玩笑话,原来是想回绝殿下的心意啊,你可真的是胆子大。”
千面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对她笑道:“不过苏晚瑾,为什么你身边明明围了这么多人还会觉得孤独呢?”
她被他的问话有一些没反应过来,再次反问他道:“什么意思?”
见她明明身在中心却不自知,千面狐便也不在点破只是随意笑了笑回了一句没什么后便结束了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为了准备正式上路,两人先到市集上买了马匹,又购置了马鞍干粮与水囊,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叫卖声此刻却让她不禁感触起来。
听到苏晚瑾又开始咳嗽,千面狐从袖子里拿出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过来道:“公子,路途遥远也不好熬制药,吴先生特制成了药丸让我带着,也差不多是到了吃药的时间了,快吃了吧。”
听他突然改口,苏晚瑾反而有些不习惯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将药丸放入口中,刚入口那味便苦的她眉头紧皱,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不已。
她想要吐出来赶紧结束这地狱一样的痛苦,但却被千面狐迅速的捂住了嘴。
不过这一副画面在外人看来反而是两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秀恩爱的画面,而且还是在市集这种热闹繁华的地方,感受到路人投来怪异的视线后,苏晚瑾连忙离千面狐远了一些又强忍着苦意将药丸生咽了下去。
看她窘迫的样子,千面狐忍不住笑了笑又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南下的话,那估计要往最偏最深林的地方找了,只是南下这么大的地方,许京墨又在路途之中消失的了无音讯,那还真不是不好寻人啊。”
他的这些推测不禁让苏晚瑾再一次陷入头疼起来,自己一时口快答应将许京墨带回来,但是南边那么大块地方去寻一个人还真不好寻,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方法:“打听当地的土着一个一个问过去,总能问出些什么吧?他这么大个活人四处流窜的话总有人能瞧见的。”
“就算是藏在深山里面的话,问问猎户说不定也能看到什么呢?”
虽然这方法不妥希望甚微,但是当下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毕竟自己也没有千里眼怎么可能从这么大块地区精准的知道许京墨的位置,千面狐回忆了一会又道:“那我们就尽量往有村庄的方向吧,这样一个一个去打探打探村民或许总能问一些什么。”
吃了药后苏晚瑾才觉得身子好受了许多,筹备好一切后两人便不打算过多停留回了马市取了马匹便直奔城门而去。
只见那城门口大大小小的排着队,城门守卫正一个个的查看着什么,不一会他便注意到苏晚瑾两人顿时便喊道:“你们两个,哪里人要去何处?”
她先一步下了马,那侍卫先注意到她腰间的佩剑似透着打量的目光。
苏晚瑾先是咳嗽一声无意将那把剑微微遮住开口答道:“各位官爷,我本是武陵那边而来的,进京寻亲的。”
“如今亲已寻到所以便赶着带我弟弟回武陵。”
“哦,武陵大老远的跑这里来,看你们这一身行头到不像平常家的公子,可有通关文书?”
“自然是有的,不过这通关文书到有一些机密,官爷这边看看?”
她一边说着又走近千面狐身旁伸手,千面狐有一些懵逼突然便懂了这人情世故,将东西塞给了她。
那侍卫见苏晚瑾本就一身华而不实的行头,还佩剑怎么想都是替某位有权势的人办事也只能半信半疑的跟着往一边走了走。
见他伸手,苏晚瑾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拿出那一锭银子放到了他的手上,又合上了他的手轻声笑道:“我们是为某位大人办些事,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拿到那通关文书,此事机密还请莫要随意张扬便是,否则掉的可不止是你我的脑袋。”
侍卫看了看那手中实实在在的银两,又回想起腰间那把佩剑便将银两收了回去又道:“公子放心,在下自然不会提及,还望公子也不要随意将这次的事情说出去。”
守卫也想好好的严查站岗,可是奈何他出手实在是给的太多了,有这种好事为何不收。
她会意的点了点头,那守卫便示意一旁的人放行,两人这才再次上了马直奔离开了那座繁华的京城,城外虽依然有来来往往不少的逃荒者,不过他们的生活与衣食也算是得到了保障。
出了城后苏晚瑾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身后的千面狐道:“出发前我想先去个地方。”
千面狐无意见后,她便骑马直奔那熟悉又稍显陌生的地方,再次来到了青竹里看着眼前那年久的坟墓不禁感触至深来。
此刻千面狐也是出奇的安静只是站在苏晚瑾的身旁看着那座坟墓。
冯其刚送走两人不久,回院子内便撞到一位小厮,他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冯总管,大理寺的黄大人来了。”
冯其听到这里眉头微皱又连忙带着讨好的笑直奔门口而去,又撞见刘祈安,他先连忙道:“殿下先进客房吧。”
刘祈安神色平淡开口问道:“什么事情?”
“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要先看了才清楚,还不带去客房落脚?”
刘祈安并没有随那姑娘去客房,而去先行一步往李思辰的房中而去,毕竟对面是天子冯其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往主院而去,又让人开了主门。
随着大门而开冯其调整了笑容便出了去先是对黄永年握拳行礼又大大方方开口问道:“黄大人今日拜访的突然,是为何事?”
黄永年也不跟他过多的废话一手便举起了那泛黄的通缉令开口道:“我本无意打扰王爷,只是最近接连收到举报说那歹徒千面狐窝藏在府中,为了王爷的安危,属下自然是先一步过来查看是否有异样。”
冯其先是故作惊讶又连连摇头笑道:“那小人就替王爷多谢大人的好意了,只是昨夜王爷喝了不少酒,至今未酒醒,无法接见众人,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他说完准备要送客之意,黄永年却出剑挡住了那还未关上的门,见冯其疑惑的表情他才缓慢的收回了剑又继续道:“搜查令也已经下了,还请各自莫要为难好,更何况你家主子是王氏宗亲理应作为表率吧?”
冯其看着那块搜查令牌不禁犯难起来,倒是不怕搜查千面狐的之事,那千面狐早已经离开了,唯一怕的就是若让黄永年知道王爷此刻已是中毒不醒。
那些反叛者得知此消息定会蠢蠢欲动起来,更何况还是在李将军回边境抵抗辽人入侵这种时刻,这搜查令也是先帝亲赐的权力,此令牌一出,不管王孙公爵,大官小官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便会被视为异党。
当年寒鸦阁便因为此令牌之事惨遭灭门解散,恐怕黄永年此次前来也根本不在乎千面狐是否在这里,他此次前来恐怕也是来探查王爷此刻的情况,好回去报信给陈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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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先生!三皇子他在树上下不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若是闹到前朝去,皇上又该生气了。”
吴永生听到这里只觉得有头疼将书丢至一旁问道:“人在哪?还不快些带我去?”
宫女连连点头便带着他往御花园而去,还未见人便听到一道孩童哭声,与树下的嬉笑声,那树下站着四位稚嫩的孩童正看笑话一般看着树上爬着的人。
吴永生见这几人顿时怒斥神色严厉,手持着戒尺冲了过来大声道:‘我说今日这学堂怎么如此安静,原来你们几个捣蛋鬼跑这里来了。’
孩童时期的刘祈安见他那一副严厉的架势顿时被吓的眼泪汪汪起来连忙往后靠了靠,那可爱的五官让人看了都不禁气消去了一半。
苏晚瑾此刻也只是柔柔弱弱的神色又解释道:“是重阳哥哥说要跟人比试,请我们来当见证人。”
心里却是很明白,吴先生肯定是不会惩戒自己的。
吴老抬头一看就连那少年许京墨在此处跟着他们胡闹不禁更加头疼起来训斥道:“你怎么不拦着他们尽由着他们胡闹。”
少年时期的许京墨虽五官还未张开,却也几分俊意稍显无奈的指了指一旁的跟他相差年龄的刘思辰道:“我倒是想阻止,也抵不过二皇子的激将法。”
站在孩子帮为首的刘思辰还带着玩笑的感觉又继续道:“我也只是想打击打击他的自大,毕竟上树都下不来,怎么可能会成为一个威严无比的大将军呢?”
“是吧?我们的大将军。”
李重阳小小的身躯此刻死死的抱在那根粗壮的树干,听到他这样说又瞬间抹去了眼泪继续嘴硬回应道:“二哥就知道打击我,我一定会成为大将军的,到时候看你还怎么嘲笑我。”
李思辰虽说是少年时期意外的给人一种稳重许多的感觉又对着树上的李重阳开口道:“哦,那大将军先从树上下来吧?这样我更加敬佩你。”
李重阳听到这里,又看了看那遥不可及的地面,露出犹豫的表情,此刻吴永生却也加入他们其中在看热闹又似报复一般继续道:“就你小子天天不认真上学,这也是一种很好的体罚,你若是不自己下来,可没人会帮你。”
见自己老师都如此了,作为弟子的许京墨也无暇管树上的人,直接看向苏晚瑾问道:“昨日的课业可有什么不懂吗?直问我便是。”
苏晚瑾听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对他道:“谢谢许哥哥,我已经将昨日的课业做完了,倒也不难。”
“那便好,你之前一直是待在府中学习,近些日子才入宫休养还要往学堂跑,不要勉强自己。”
见各位都无反应,宫人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一旁的李思辰又接连开口笑道:“刘祈安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刘祈安此刻有些委屈又害怕道:“还是不要捉弄三弟好一些,若是父皇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此刻吴老又想起来什么一般对着许京墨开口问道:“前些日子给你的书本可有悟出什么?”
眼看树下几人根本没有管自己的意思,李重阳也只能心一狠开始自己一脚脚摸索着下去的路,不曾想一不注意便踩空了手也没来得及抓住,直接掉了下来,众人惊呼出声,李重阳顿时害怕的叫出了声,不料苏晚瑾便突然冲了过去开口道:“重阳哥哥,阿瑾来接住你!”
许京墨还没来得及抓住苏晚瑾,苏晚瑾便已经直接冲了上去不一会便被砸晕压在身下,宫人见状连忙冲过去将李重阳拉了起来,吴永生这才起身抱着小身板的苏晚瑾,又示意宫人去请太医。
李重阳似乎也是没想到苏晚瑾会突然冲出来接自己,有些傻了眼又连忙屁颠屁颠的跟在吴永生的身后问道:“怎么办?我.....我不是有意砸向阿瑾的。”
“若是阿瑾被我砸死了,我不就是犯人了吗?”
许京墨看着他害怕的神色又从容答道:“阿瑾倒也不至于如此脆弱,三皇子放心吧。”
“与其关心这个,你还是先关心圣上知道了会不会处罚你们吧。”
李思辰也是完全没想到这小姑娘胆子居然这么冲动大胆,不过事后刘祈安无责,李思辰被罚禁闭,而李重阳因为经常旷课之事被罚抄书百遍。
自那日后苏晚瑾便不在来学堂而是专心在宫中歇养,不过却获得了李重阳这么一个跟屁虫,一得空便去陪她解闷打发时间。
这一刻李思辰突然便被这段埋藏至深处的记忆惊醒,原来自己早就在那个时候便与苏晚瑾见过面了?而且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只是自己把这事忘记了。
吴永生看着躺在床上的李思辰突然疯狂咳嗽的将一口黑血吐进了水盆之中,连忙放下了准备再次插进去的银针,刘祈安见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也刻不容缓直接道:“大理寺的人来了。”
李思辰拿过那块温热的手帕擦了擦嘴边的血开口道:“那群人这么快就刻不容缓了?盼着本王早些死了好动手?”
他说着将那碗压抑体内毒发的汤药喝了下去放回了桌上便强忍着痛意站起了身,刘祈安此刻神情倒也严肃的出奇又开口道:“你将王府的私兵全部跟随李重阳上战场,现在身边倒是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了?”
李思辰一把扯过架子上的衣物又道:“算算日子,泷兄也该回来了,李重阳那边可有来信。”
刘祈安叹了一口气又道:“边境战事吃紧,明日我将会下旨让江家父女重回战场………”
“这样,也能阻断她与陈褚秘谋,能拖即拖。”
李思辰听到这里又连忙开口道:“让江栩竹回去,很难不让人怀疑她会与辽人私通。”
“但是这是唯一一个能削弱陈褚的办法,可以赌一把,我已将京城的事情一一写信暗中给三弟,也能让他顺便提防着江栩竹,若是真能抓到她与辽人私通的证据便可当场斩杀,顺带也能连同江家一同铲除。”
“更何况这其中也有你的私兵与暗卫,朕不信,如此多双眼睛盯着她,她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吴永生听着两人的交谈思绪了一番良久才道:“苏轼璃他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为了让天下迎来一位明君,却不曾想被好友当枪使。”
“此次这些人前来恐怕也是借着捉拿千面狐之事来看你的状况,你若是已死,那些人必定会蠢蠢欲动有造反之心。”
“所以说本王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死的,可有人通知那两人藏好?”
他一边说着又忍不住咳起来,连忙用手撑着桌子,便听到屋外冯其故意放大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黄大人请往主厅走吧?小人这就去请示王爷。”
黄永年点了点头便入座至主厅等候,冯其退至屏风后面却是乱成一团,抬眼便撞见穿戴有些随意,乌发披洒的李思辰有一些愣住又连忙开口道:“王爷!?您酒醒了?”
接收到冯其话语的李思辰故作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又带着风淡云轻的笑直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开口道:“黄大人?今日好雅兴既往我的王府里面跑?”
黄永年见他步子稳健不禁心生疑惑起来但还是故作正经样子道:“倒也没什么,只是近日听闻王府中出了个歹徒千面狐,所以为了王爷的安危特意来看看。”
李思辰听到这里只是眯眼笑了笑:“这府中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有没有藏人本王会不知道吗?”
黄永年很是从容又道:“那千面狐本就千人千面,模仿人又极其的像,王爷还是莫要小瞧了好。”
李思辰抬手示意他随意去搜的同时又接过侍女端了的茶喝了几口。
“本王可没有藏男人的癖好,黄大人若是不信便可随意去搜,不过这府中姑娘倒是不少,还请各位温柔些,若是吓着了她们,本王可就不高兴了。”
黄永年见他如此又抬眼看向那些侍卫,李思辰则坐在椅子上很随性,用手撑着脸开始缓慢的扇起风来,刘祈安吴永生两人静静地坐在房中听着外面的动静。
气氛再一度陷入了沉默,直到大理寺侍卫急匆匆的往主厅而来打破了这种沉默。
他先是在黄永年耳边说了什么,便见黄永年立马起身握拳行礼道:“多谢王爷的配合了,那在下便也不过多打扰了。”
“走!”
那一群人顿时风风火火的离开了王府之中,确定那些人已离去后,李思辰才有些身体支撑不住一般趴倒在桌上,手中的扇子也随之掉落至地下,冯其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道:“快,快扶王爷回去歇着。”
刘祈安见几个小厮将李思辰抬了回来,又看了看屋外的天色,便想着该回去了,他本就是皇帝,宫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出来久了必定会被人发现。
送走刘祈安后冯其才急急忙忙的回来道:“王爷,今一大早苏姑娘便已经离开了,受吴先生所托下南去寻许大人。”
还泡着药浴的李思辰听到这里顿时眉头紧皱起来反问道:“谁让你们放她离开了,本王何时允许了?”
冯其能从他语气听出不悦,还未说什么吴永生便端着捣好的药材走了进来继续道:“自然是老夫所指使的,老夫只是用同样的招式还给你。”
李思辰只觉得有些头痛起来又道:“我已写信前往边境让李将军派些密探去寻人,吴先生为何却不愿意等这几天。”
吴永生又将那些药材一一倒了下去,看他难得焦急的神色又继续添油加醋道:“王爷不用担心那丫头的安危,有千面狐一同前行。”
李思辰听到这里便更加不悦起来正因为是千面狐跟着还是两人单独一起他才莫名的更加烦躁,他也不知道这股烦躁是何意怎么都想不明白,吴永生见他不语又开口笑眯眯道:“李王这么担心千面狐那小子会对那丫头下手吗?”
“在说,我说如果救你也可以,只不过条件是找回我那徒儿,她义不容辞的就答应了。”
“那我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了。”
李思辰听到这里不禁咳嗽了几声那黑色血又再一次咳出来,平缓了一会儿便回笑道:“其实就算苏晚瑾不去找你也会出手相救的对吗?”
“毕竟我之前不也是您的学生吗?”
吴永生听到他的显得有一些意外又乐呵呵答道:“李思辰你这小子似乎从不提往事,怎么现在突然提这茬。”
李思辰扶了扶额,那细眉微皱,眼眸尽是无奈又答道:“人在将死之前才会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本王只是突然想起来你其实早就知道苏晚瑾就是之前那位为了接住李重阳而被砸晕的姑娘了吧。”
吴老愣了愣似乎有一些不敢置信又问他道:“难不成你却一直没有认出来?”
李思辰听到这里也只能作罢的尴尬一笑道:“本王似乎把这件事早就抛之脑后很久了,突然才想起来的,能跟本王说说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就是禁闭那段时间。”
吴老看着他有一些求知的表情,开始陷入思绪起来又像是故意一般继续道:“老夫年纪大了,都记不清了,王爷若是想知道什么,倒不如去问他们吧。”
.....................
黄永年从王府出来便上马直奔城门口而去,那收了银两的侍卫见他而来连忙恭恭敬敬上前行了一礼叫道:“大人。”
黄永年并未下马只是开口问道:”可有什么可疑人物出了城。”
侍卫不解但还是道:“到并未见什么可疑人,只是今日稀奇出了两个武陵那边的男子。”
黄永年听到这里顿时眉头紧锁起来又问道:“那通关文书呢?”
侍卫愣了愣再一次答道:“确为武陵人,黄大人放心,我们会严排查出城进城的每一个人的。”
黄永年听到这里才再一次拉了马绳离开了城门直往市集中心而去。
祭拜过后苏晚瑾才再次上了马离开了这个地方,也不知是骑了多久,这一天的时间便转眼就过去了,一路上的景色美不胜收,让人看花了眼。
临近夜幕星河璀璨,半轮明月挂至夜空之中点缀,周围时不时便能听到猫头鹰与那蝉鸣声,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的火光,干柴燃烧的声音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作响声,心里却庆幸着幸好自己不是一个人,否则这漫漫长夜可真的是孤寂,更何况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过夜。
千面狐坐在火堆前见她不搭理自己,便再次起身一屁股坐到了苏晚瑾的身旁开口问道:“发什么呆呢?大小姐。”
见他突然靠近,她才连忙回过神来又看着他问道:“神游去了,怎么了?”
只见千面狐拿着着那张纸质的小地图递了过来继续问道:“我是问你陈家村和李家村我们先去哪,这两个村刚好要分叉路。”
苏晚瑾看着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两个黑点开始感到迷惑起来又问道:“你去过这两个地方吗?”
千面狐耸了耸肩开口作答道:“去过倒也是去过,不过也是很久以的事情了,不过我们才走没多久估计也要不到什么情报,但是也可以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有人看到了呢?”
“总之全凭您拿注意,谁让我是你的奴隶呢?”
听着他又开始开玩笑的话语,苏晚瑾只能笑了笑一把捏了他那张瓷一般的娃娃脸笑道:“同样的玩笑开多了就不好玩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想玩玩真的?我倒是没意见的说。”
千面狐说到这里,给人一种狡猾慵懒的笑意,虽生的有些可爱但是那笑出现在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与邪魅。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后,她又连忙收回了手脸不自觉红了几分,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地图上纠结的叹了口气又问他道:“我们不是刚出京城没多远吗?”
千面狐点了点头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变。
“我们继续南下吧,这也没多远,或许路途之中遇到农户和猎户也可以打听几番。”
千面狐听到这里便将地图放回了包裹之中,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拿出那粒让她心惊胆战的药丸递了过来笑眯眯说道:“吃了药就该早点歇息了,明日可还要赶路呢。”
看着他手中那颗黑色的药丸,明明还没有开始吃苏晚瑾便已经开始觉得口中苦的发麻了,身子不禁后退了几分又强装镇定的笑容答道:“先搁那里吧,我等一下自然会吃的。”
她虽然表情装作一副镇定的神色,但是那眼中却满是抗拒自然是躲不了千面狐那精明的眼睛,突然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苏晚瑾让她感觉有一些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干嘛了?一副撞见鬼的样子。”
千面狐不一会又露出那副笑眯眯的神色丝毫不留情的拆穿道:“我还不知道你这小心思,等下我放那里你不就浑水摸鱼过去了吗?”
“不过呢,我也没有强迫人的习惯,这样吧,你若是能猜中我手中哪一颗没有药丸,这药你就不用吃了,若是没猜中那就自觉点一口吃了,嚼着吃,吴先生说过,这药嚼碎了吃效果更好。”
“如何?”
虽说这药本身就是要吃的,但是这种赌一把的侥幸心理还是会让她有一些忍不住想试试自己的运气,不过就算自己真的猜中了也会乖乖吃了,但是也是囫囵吞枣一般吃,若是去嚼死也不可能的!
不过猜中了这心情也会莫名的好一些而已,千面狐见她一个劲的思考个不停又似激将一般继续道:“哎呀,看样子某人是怕了不成,你若是不玩,那我也只能用我不喜欢的手段强制你吃下去了。”
“到时候药也吃了,还混了个孩子气的称号。”
“这么大个人了还怕吃苦药,说出去别人也只会笑话死。”
但苏晚瑾却很吃他这一套激将法,顿时有一些不满的看了他几眼回驳道:“能想出这种玩法的人,才是最幼稚的人吧?”
“不过呢,我也不是怕药苦,就是单纯陪你这个幼稚的小孩玩玩而已,来吧,谁怕谁。”
见她嘴硬的样子,千面狐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一会又道:“那你先闭上眼睛,可不许偷看。”
“苏晚瑾我觉得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应该不会偷看吧?”
“那自然是!”
她说着便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这千面狐本来就诡计多端,为了以防他作弊自己偷偷瞄一眼也是应该的,这也不算偷看吧,这叫监督,在说成年人的世界可没有真诚这种说法。
她想到这里自然是要看,才偷偷地瞄了一眼的功夫,额头便被人狠狠地弹了一下,紧接着便是千面狐有一些得意洋洋的声音道:“我就知道某人没有那么诚信,幸好我先做做样子看你会不会偷看。”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偷看,就这么怕输?”
被他当场逮到,苏晚瑾不禁有一些窘迫起来,又连忙捂着额头心虚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用手捂住可以了吧?”
她说着又用手遮住了眼睛,又闭上了眼睛,想偷看的心思也全无,毕竟也不确定千面狐此刻是不是还在观察着自己有没有偷看,若是又被抓包的话,那自己可算真的是一个言而无信的成年人了。
约过了一分钟后他带笑的语气叫道:“好了。”
苏晚瑾听到这里立马放下了手又睁开了眼睛,只见他先是转过了身子,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又紧紧地握着两个拳头似乎在等某人做选择一般。
苏晚瑾可没有这么傻一一抓过他的手闻了闻,那两只手都散发那股奇特的药香味。
见她想闻香来猜测,千面狐顿时忍不住发笑起来答道:“我就知道你想用这一招,我这两只手可都碰过药丸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快来猜。”
“10秒内不选择,那就相当于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