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余城..........
看着苏晚瑾心情状态明显越来越好转后,千面狐便也不在似那般忧愁担心了。
她一手抱着透明的花瓶,上面插满了晒好的干花同时又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笑道:“看看如何?”
“这次风干的花很成功,这样不仅可以观赏,也不用担心枯萎了。”
千面狐细细的看了看她手中的花,均以需橘红黄调为主,像是将秋天的景色放置在瓶中一般,让人看了便觉得有一些惊艳。
“嗯~不亏是苏大小姐的审美,既然不用花,单单用树叶与果实都能插出如此好看的作品。”
苏晚瑾得意洋洋的笑了笑,转手便将花瓶递了过去:“作为这一个多月以来关照的谢礼。”
千面狐微微愣住,看着手中的礼物,心里自然是欣喜万分,不过更高兴的是她能找回以前的状态,就连气色明显越来越好了。
“出手这么大方?”
“送给我可就别想拿回去了。”
看着他发笑打趣,苏晚瑾便又想伸手将那瓶花拿回来。
“不想要就还给我。”
“华竟钟少爷也看不上我这不值钱的礼物不是吗?”
不成想千面狐先一步将花瓶紧紧的抱在怀中,随即后退了几步笑嘻哺的回道:“我怕你舍不得,毕竟亲力亲为做了这么久。”
“对于我来说,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礼物,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它,更何况还是你送的。”
他笑淡了几分,语气充斥着认真看着眼前的苏晚瑾。
见他又露出这副深情的模样,苏晚瑾赶忙着挪开视线开始打发他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收好了,要是以后我问起,丢了的话我便拿你是问。”
“那自然是,你放心吧。”
千面狐说着便想将花瓶带回屋里,见她神色已恢复的差不多,也想着该继续去四方城的事情了。
刚要开口,苏晚瑾却先一步继续笑道:“上次不还是没有逛够吗?”
“你不是说好带我好好逛逛整个伍余城吗?明天如何?可有空,钟大少爷。”
他听到这里有一些愣住,反而有些不习惯起来,毕竟之前苏晚瑾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巴不得立马便飞奔着去四方城,如今却如此。
同时也不明白她现在心里是在想什么?难不成是真的彻彻底底释怀,同时不想在去复仇了吗?见他表情微微呆滞的样子,苏晚瑾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稍稍不满继续道:“没空吗?钟少爷?”
千面狐这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或许是多想了吧,毕竟他也希望苏晚瑾能彻底放下是最好的,若是又受了刺激一病不起那反而还不如不知的好。
“这种事就抱在我身上好了。”
“哦,对了还有别叫我钟少爷,还是说你在暗示什么?”
苏晚瑾听到这里,又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打趣自己,意味深长的笑都浓了几分转而又回怼道:“在装这副轻浮样子,我可得好好教训你了。”
知道他手里抱着花瓶不能还手,明显是一个好机会转而又开始挠他痒痒来千面狐顿时露出求饶的表情抱着花瓶赶忙看快步小跑起来,免得被她追上来继续折磨自己。
入了夜,钟府也难得的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这一刻她像是等待许久了一番从卧榻上坐起了身子便开始装扮起来。
屋内一切陈设最开始住进来依旧那般,却也足以让人莫名感到下了功夫功夫精心布置的,就连单单橱柜中的衣物便多到让人迷了花眼。
好在季雯也不在像最开始那般会守夜了,今晚却也刚好是离开的好机会。
她依靠着一盏细微的烛火,翻到了自己最开始从张府离开时的行头,顺手便将松散的乌发扎成半披式的模样,同时又将护腕,匕首,长剑一一佩戴好,经过一番番检查后便收灭了蚀火。
借着那清冷感十足的月光出了内室,随后便直接出了屋。
刚拉开那扇门,又看到那廊中坐着的一道身影后,原本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心在这一刻也跟着上升起来。
千面狐坐在回廊的围栏上,身后靠着粗壮的柱子,单脚搭在栏杆上,另一只脚则是踩在围栏下面的精子,显得那腿型修长不已,同时又凸显了那洒脱的性格。
月光酒在他的脸上,多添了几分冷白调,五官与脸型在月下显得阴影分明,那一张俊美的脸在这一刻失了以往的风流感与轻佻的笑,转而代之的是平淡感,似乎也没有那般惊奇,反而像是早已经预想到会有如此一番。
他那双细眼微抬看了过来,那气场并没有多么的压抑,苏晚瑾便莫名的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同时心里又虚的很,但很快使调整了一番,居然如此自己便也无需在去多此一举找借口了。
“你是来阻止我的?还是来与我一起出发的?”
千面狐将搭在围栏上的腿收了回来,轻松的便翻身而下,直朝苏晚瑾而去,两人面对面就这样直直对上眼。
他神色复杂良久轻叹一口气开口反问:“那你希望我是哪种?”
话音稍稍低沉浓稠的开口,说话声音却并不大,反而带着柔和,眉间带着复杂的情绪。
苏晚瑾不自然的后退了几步,同时收回了视线,直接绕开了他平淡的回道:“我希望都不是。”
“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从未想过要牵扯上你们。”
“更何况,你本是最不应该被牵扯进来的人。”
得到她这个答复后,在见她如今身子已好,那自己的任务不也算是完成了吗?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继续说话,于面狐却挽住她的肩膀,促便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一刻眼里脸上的笑意全无,眼里则是抬头看着夜空中那一轮残月,如此安静的地方她却又要离开了,也是应该好好谈谈了。
“苏晚瑾”
静默之中,他咽了咽一口唾沫,嗓音微微颤抖的叫道。
“嗯?”
苏晚瑾盯着眼前的景色,淡淡的回了一声,心里早已经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她已经渐渐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同时又感到极其的混乱,越是如此便越不想,但是在临走之前在感受一下这个肩膀倒也不错。
“我..…”
“我与李思辰做出如此选择,可能对于你来说不太公平。”
“如果我消失在你的眼前,永远不会在出现在你的视线中,能让你不会在想起这些痛苦的事情同时释怀的话,我心甘情愿。”
“但是,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只希望你完成这件事后,能彻底放下一切继续走下去。”
“不管你会选谁,我都支持你,你若是高兴便好了。”
“从始至终,我与你爹的约定都是如此从未正都走如此从未变过。”
“我与你承诺过的约定也从不会有假。“
他开口道,一字一句的话语如同雨点一般不断的敲打的苏晚瑾的心间,使得她呼吸莫名的沉重不已。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到千面狐松开了自己,那抹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也淡淡的褪去。
“这次我听你的,不在去干涉牵扯你的事情,若是你希望的话。”
“你走吧。”
千面狐开口继续道,同时又认真的开口道看着苏晚瑾,心里明白自己本就无权去干涉过多,更何况还是在发生了这件事的情况下。
苏晚瑾微微抬头看着千面狐,那眉间微皱却从未舒展开过。
本是想着一个人就这样默默地离开,但是在看到千面狐此刻的表情,与眼里的不舍。
回想起来,千面狐一直是跟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最久的人,好不容易能在度一起。
每次都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将这种依赖斩断掉,可是真的决定要走,在看到千面狐的表情时。
她的心里还是觉得莫名过不去一般,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极大的坏事什么一般,最开始也是自己拉他进来的,如今却又要主动让他别牵扯,对于千面狐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公平。
纠结犹豫了半分后,苏晚瑾还是微微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了以往的笑开口道:“我突然想起来,雇佣你的工钱一直没有结给你。“
“可惜的是我身上已是身无分文,去了四方城我们在慢慢算算这笔帐吧。”
这一句话落下,原本一直摆着平淡表情,眼里又带着浓稠忧伤的千面狐顿时浮现出微微惊讶,紧接着眼里的欣喜展现而出。
就如同一只被抛弃的大狗狗又突然失而复得一番,欣喜若狂的同时又毫不客气的直接紧紧的抱住了苏晚瑾,心里便觉得她身子骨为何如此软软的,不断的用脸颊蹭着她柔软的发顶,又嗅着那独特的冷香味道“工钱什么的无所谓,就算是为你打一辈子白功我也愿意。”
见他突然如此的热情模样,同时又说着这种没轻没重的话语,苏晚瑾便开始怀疑现在这个人跟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还是说故意装成这副模样博得自己的可怜不成?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等反应过来时,千面狐抱住自己的手这一刻已经下移到了腰间,苏晚瑾才想着赶紧推开他,又红着脸支支吾吾的不满道:“行了行了,快放开我。”
“该走了。”
千面狐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她径直走过去拿起椅子上的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裹点了点头笑道:“好,我们快些离开吧。”
“码头有停驻钟府贸易的货船,我们可以在偏北的泽汐城下船,随后骑快马到四方城就好了。”
看着千面狐这一身轻便的着装,护手也已看着干面狐这一身轻便的着装,护手也已经穿戴好,又拿起那早已经收拾好的包表。
苏晚瑾最终还是忍不住一般开口质问起来:“你……“
“合着你都已经知道,同时又准备好了?”
“好啊,千面狐,你这耍心机的手段倒是越来越深了。”
见她微微生气,那细眉高挑起来又快步追过来就要打人的模样,千面狐并没有动弹半分就让她动手,又故作疑惑的看着她回道:“没有呀,我不是很明白呢。“
“是我替少爷准备好的,你们要离开了吗?”
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模样,又恢复了最初,季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一刻掌着灯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两人点了点头,苏晚瑾又朝她道谢,季雯则是无事的摇了摇头便只是留下来一句让人意味深长的话:“这本是我们这些下人应该做的。”
“希望以后还能在看到你同钟少爷一起回来,不过下次来了的话可不许走了,否则和鸢那丫头又该天天苦闷了。”
“我这个代理的位置也当腻了。”
“我自然是没问题,只看某人是否有这个想法了。“
千面狐笑吟吟的说着,又对苏晚瑾意味深长的一笑。
苏晚瑾自然明白季霎这是话里有话的意思,也不知该如何回复只能瞪着他开口道:“走了。”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季雯这也才露出了释怀的笑,随后便转身隐没于回廊之中。
洛府的宅邸就如同一个大观园又似另一个紫禁城一般,不同的是洛府宅邸坐落在与山林之间,淹没于密林之中,唯一的通道便是一道长长的石阶与另一条泥路。
玉木那张可爱的脸依旧带着让人看了便心生喜爱的笑容。
只是她拔匕首的手却干净利落,那一具尸体先是发出一声惨叫后则无声息的倒在泥泞之中。
“唉,这下回去可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好臭!”
看着她生的幼态可爱的模样,下起手来却是干净利落,同时又用那道稚嫩的女声抱怨的模样,满身的血迹斑斑点点与那道笑形成了一道莫名的诡异感。“你做的很好,玉木。”
洛亦水露出平和的笑意夸赞的同时,又不紧不慢的将银白色的箭从尸体上面一一拔出。
听他夸赞,玉木顿时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又想过去帮忙但却被制止:“祭祀大人过奖了,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玉木既然有如此身手,但是在船只上却落入下风,甚至被人绑住,在看看这两人明显是互相认识的,揣摩着这一切后,许京墨只是冷笑了一声蹲下身子开始检查尸首起来。
“痕迹都大致不差,你们洛氏既然敢私自偷偷豢养如此多暗卫,真是好大的胆子。”
洛亦水听到这里,此刻那一根根利箭已然拾回的差不多后,原本脸上的笑也渐渐的消散开:“我在洛氏待了如此久,若是真的私下偷偷豢养暗卫,我怎么会不自知。”
“除非那些人都已经联合好,将我排除在外,我不自知倒也有可能。”
“玉木你从洛氏出来,家主可有说什么?”
听到洛亦水发问,还在专心擦拭匕首上血迹的玉木赶忙抬头看了过去,她先是思考了一番便答道:“倒也没有,本是我一人去的。”
“家主大人突然又说让那位大人与我一同,就说将祭司大人你带回即可。”
“单单如此吗?”
许京墨开口质问道,见玉木点头后,心里不禁有一些疑惑起来,他记得玉木自幼原本一直是跟在杨馨身边的,只是杨馨逝世后此后便一直跟着洛亦水身边。
如果洛氏那一边的人真的全员叛变将洛亦水排除在外的话,那作为一直跟在洛亦水身边的人玉木不知具体情况倒也合理。
”若是真如此,那我们这一趟来,看样子是要大清洗一番洛氏一族了。“
听到许京墨的话语,玉木神色笑意更浓了几分笑吟吟道:“我早就已经做好替祭祀大人铲除一切阻碍的准备了。”
“若是家主不服不愿主动让位,那就便让他去见杨馨姐姐吧。”
“或许我有一个猜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陈褚与苏轼璃有截获一批运输北方赈灾的银票吧?”
“如果洛氏与他们苟同,在加上这些天来,不断派过来追杀的暗卫与刺客。”
“或许这笔银票的用处可能就出现在这里。”
许京墨一边说着便起身先一步踩上了阶梯。
洛亦水听到这里稍稍眯眼思考了一番,倒也觉得他这个猜测并不是不合理,毕竟养兵也是要消耗不少钱财,可是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若是真如此,那他们又如何能将这些银票藏起来呢?而且藏的这么好,丝毫让人无法察觉的那种。
“至于他们藏哪,等见了洛尤本人逼问不就好了吗?”
洛亦水笑道,笑的很深,但是那眼里却从未有过笑意,反而增添了从未有过阴霾笼罩感,但却又透着淡淡的杀意。
“好耶!玉木早就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了,仗着家主的身份欺负祭祀大人,总算可以杀她了。”
像是无形之中得到了洛亦水的许可一番,玉木将匕首收回腰间后,兴高采烈的高举双手欢呼起来。
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孩童的气息,就连话语都凸显的幼稚至极,对于杀人却果断利落。
三人踩上白石台阶,明显是经常有人清扫的缘故,即便两面环树,那地上也并没有落多少树叶,几乎是走到一半的路程,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的从密林中快速的窜出来,随后便稳稳的落在平台上。
“泷兄,久等。”
看清楚站在前处的人后,洛亦水先一步开口道,表情却很平淡。
泷鸦一边擦拭着手里的鲜血,双剑快速入鞘后,在看清楚那三人后,眼里稍稍的期待在这一刻暗了下来,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
将他这一系列动作都观察在眼里的许京墨此刻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快步先绕开了他继续道:“我们先去,你们暗伏伺机而动。”
”等查清楚那一笔钱财的藏身之地后,你们在出手。”
正因为这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单单只是私下养这些暗卫与死侍是不可能,花的如此之快的。
就算花完了,也要彻底弄清楚他们具体究竟用在哪里,免得落得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下场。
“好的,那玉木便假装将祭祀大人与许大人擒获带回洛家就好了吧?”
玉木再次笑吟吟的开口问道,像是在确认计划一般,再一次得到两人的点头后,便酝酿了一下顿时面露凶光作势直接朝泷鸦冲了过去与他缠斗起来。
看着眼前的少女个头不高,出手却是刀刀下死手的模样,泷鸦心里便有一些莫名的怀念起来,同时又单手拔出剑,轻而易举的躲下了她不断的攻击。
两人打的有来有回,刀剑碰撞的声音再一次划破寂静的夜,听了让人觉得极其的刺耳又心慌。
不一会的功夫,一堆堆黑衣刺客像是赶来支援一般迅速的朝洛亦水与许京墨等人围了起来,纷纷一同拔出了刀剑对准两人。
“人既然已经带回来了的话,便停手吧,玉木。”
几乎是围住两人的同时,一道柔和又极其细腻的女声从高处传了出来。
听到她发话,玉木稍稍停顿不留神的功夫,泷鸦便怀着寡不敌众的心思转身快步冲进了林子之中离开,其余暗卫在这一刻追着他的身影杀了过去。
她看着那道离开的身影有一些遗憾的将匕首收了回去,又带着稍稍撒娇的语气抬眼看了过去道:“家主大人,还好你们来的及时,面对寒鸦阁阁主我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否则好不容易将祭祀大人带回来,又要被他们救走了。”
她抬手用袖子捂嘴轻笑了一声,语气又带着微微的宠笑着问道:“这一路上我不是也派了许多人相助于你吗?”
“似乎没有看到柯玉山?“
听她提柯玉山,玉木使露出难过的神色哭哭啼啼起来:“柯大人他,没能回来,临死之前对我千叮万嘱托我一定要将祭祀大人带回来。”
听柯玉山死在路上,洛尤那双眼含秋波动人的眼眸并没有展露出太多忧伤的神色,转而又抬头看向被制住的洛亦水与许京墨开口招呼起来:“许大人,请入寒舍吧。”
“还有祭祀大人。”
洛亦水朝她望了过去,对上了那双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眼,那双曾经令他感到恐惧的眼眸,不曾想即便自己已脱离了洛府许久,但洛尤依旧那般风情动人的模样,尤其是高耸的鼻梁处带着一颗黑痣,脸上妆容精致,满是胭脂水粉,玉羽细眉平缓舒展开,眉头上方两间点缀暗红色的朱砂痣,丹凤眼上涂着秋枫红色眼妆,眼线细挑却又增添了几番莫名的威压与气势,红唇轻启,眼里的欲望与疯狂一直未减。
一身黑色的衣裙,衣裙点缀着一朵朵精绣而盛开的紫色牡丹花,同时又露出冷白调的脖颈与性感的锁骨。
内衬长衫为黑纱,外穿紫纱大袖衫同时又披着一条较长的紫色披帛,均绣着紫色牡丹花与银白色的羽鹤。
她眼含偏执余光一直紧盯着身后的洛亦水,举止投足之间却仪态万千,不失官宦世家小姐的气质,乌色半披头上的流苏冠垂钓而下轻微晃动着。
细长的指捏着一把墨黑色的团扇,扇面为白纱制,白纱上以红色锦鲤与团荷为缀,稍稍眯眸便足以能迷死人。
而洛尤却也自知自己美貌动人,也会善于利用自己自身的容貌去争夺一切想要的资源。
几乎是刚进了洛氏的大门,洛尤便带着打量的目光看了限前比自己稍矮的玉木,又伸手拔出她腰间的匕首,脸上的笑在这一刻也冷了下来开口道:“玉木辛苦了,我已命人备好厢房,你去歇下吧。”
玉木笑嘻嘻的回了一声好后,便头也不回的直接跟着侍女离开了此处。
她将匕首拿给一旁的侍卫转而又看向许京墨。
许京墨倒也显得很淡然只是答道:“既已再次被你们捉到,要杀要剐请洛家家主自便吧。”
洛尤又轻点头故作思考模样随后又笑道:“许大人如此远来自然是客,也请先歇下吧。”
“陈褚那边说要先留着你的命,若是你老老实实的待在不要到处跑,倒也是无谓的。”
她说着对侍女使了使眼色,侍女便立马会意一番做出一副请的姿势小心翼翼开口道:“大人,这边请。”
许京墨只是意味深长的瞥了站在原地不动的洛亦水一眼便直接大步离开。“祭祀大人一路颠簸可劳累?“
洛尤先一步开口发问道,旁人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未吭声,仿佛这一刻只剩下两人一般。
面对她洛亦水倒也懒得装一般,就连笑脸都懒得给冷冷的答道:“洛尤,这家主之位你利用我得了,还有何不满足的?
“为何要如此执着捉我回来?“
洛尤听到这里便忽然勃然大怒,变脸如同翻书一般快,即便身高比洛亦水矮一个肩膀,那气势却完全不减。
又细细的看着洛亦水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转而冷笑出声开口道:“洛亦水,你别忘了,若不是我,你早就不知道死在谁手里了。”
“你以为像你这种异类真的可以在这洛府活这么久吗?”
“这家主之位,也是我应得的,你不过是争不过我,便逃了罢了。“
洛亦水眼眸之间满是讥讽的嘲笑起来:“我确实争不过你,只可惜我不是女儿身。”
“否则多跟着你学学那些小伎俩,倒也不至于惨败。”
“怎么,你现在嫌我脏了?以前也见你如此。“
“洛亦水你以为你又清高干净到哪里去?”
洛尤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同样将最难听的话怼了回去,本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露出忧伤的神色。
但是这一刻却没有,洛亦水只是淡淡的回道:“别碰我,我也不想碰你。”
“以前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你该不会真以为我说的皆是真情实意不成?”
他发问道,再一次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只有这一刻那笑已然到了眼底,语言透着讥讽,讥讽着眼前的蠢女人。
这一刻洛尤反而露出了稍稍悲伤的神色,转而立马便掉出了泪珠子,语气满是歉意希望博得他的原谅一般:“对不起,洛亦水。”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利用你的。”
“我也是你妹妹,你便看在这份上让这件事过去吧。”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次我绝对不会在利用你了。”
她落泪的说着,但是在看到洛亦水这一刻怒意喧嚣的模样很快又笑起来又像是不够一般继续道:“你果然还是在因为那件事生气吗?”
“他已经死了,你还有何不满的。“
眼看洛尤并不打算停的样子,洛亦水像是已经怒意已然达到了巅峰,忍无可忍一般,那眼里满是杀气与血丝,直接掐住她的脖子低吼道:“闭嘴!”
侍卫见状迅速拔出刀剑,这一刻洛亦水才猛的反应过来松开了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此处。
看着他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洛尤便笑的更深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恨自己,这样也算是在他心里有了位置。
从洛尤那边逃出来后,她的话语顿时将洛亦水埋藏在心间已久的记忆唤醒。
他有一些颓废又有些狼狈加快步伐,像是习惯性一般快步的回到了屋里,同时又强忍着那股反胃的冲动,克制那股恶心感,想要将那些记忆全部丢开抛之脑后。
再次踏上了船只,苏晚瑾却显得很慵懒随性,她就这样躺在光滑的甲板上,闭目养神的同时又感受着那难得的阳光明媚的天气。
不一会儿便感觉光明显被人遮挡住暗了几分,千面狐在她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戳了戳被晒的发烫的脸开口问道:“睡着了?”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坐起身反问道:“你干嘛?”
见她起身后,千面狐先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同时又将药丸递了过去答道:“找你一上午了,下次去哪能不能先说一声。”
“我还以为你没上船呢,还有吃药。“
苏晚瑾接过了药,看着这药不知道为什么好眼熟,还有那股味道也是,便感觉到还未吃嘴里就已经开始发苦了。
她面露难色的咽了咽唾沫又想到什么一番问道:“吴先生开的药方不是吃完了吗?”
“你从哪里寻来的?“
见她这个样子,千面狐便觉得有趣又挑了挑眉笑道:“当然是我特意一家一家跑药材馆捉的,然后让人制好的。”
“以往一直都是我帮你看着药,看久了自然就记下了。”
“虽然很苦,但也对你的身子骨确实很有用,强身健体补气血,长期服用都没事的。”
“老老实实的吃了吧。“
看着苏晚瑾乖乖的将药丸咬碎咽了下去,表情却没有那般痛苦的样子后,千面狐便觉得有一些诧异至极,毕竟这玩意他也是尝过的,的确是奇苦无比。
但是苏晚瑾却可以面不改色的将药丸嚼碎吃下去,又有一些担心起来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听她突然发问,苏晚瑾流露出不解的表情。
“这个药我也是尝过的,这么苦的东西,你却面不改色的直接吃,还是说你吃苦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千面狐再一次开口问道,心里却已经思绪万千起来。
苏晚瑾微愣又不想让他过于担心一番,露出自豪的笑回道:“那自然是天天吃中药锻炼出来的。“
“毕竟那些中药哪个不苦?吃的多了自然就不觉得苦了。“
这一刻她也感觉到了味觉丧失的好处,那就是什么药都不用怕了,可以直接一口闷了,虽然吃其他东西都没味道就是了,不过也就当填饱肚子就行了。
“钟少爷,船只等一下便会在泽西城停泊,你们可以准备一下了。”
一旁的船员打断了交谈的两人。
听到总算到了泽汐城,在水上面待了将近半个月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苏晚瑾的心里便觉得激动不已。
或许是越偏北越冷的缘故,她身上穿的便也多起来,足足着了四五层同时又披着一件厚实的斗篷才觉得暖和了不少。
再一次吃起吴先生的药丸,苏晚瑾也感觉到不会像最开始那番动不动就犯困,精神状态明显也好了许多。
两人下了货船倒也未在泽汐城过多的停留,补充一些物资与药品后便又到马市买了马匹,目标明确的直往四方城的路线而去。
再次能骑上马四处奔腾的感觉,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同时又跟紧跟在千面狐身后。
“如此美景,只有我们两人能欣赏倒也不错。”
千面狐放慢了马蹄的步伐,稍稍抬手挡住了那强劲的秋风后,同时又抬头观赏道。
秋风吹动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枫叶也随着吹了起来,枫叶如同雨点一般漫天飞舞似的飘洒而下。
这一刻就连苏晚瑾都被此番景色迷了眼而跟随着千面狐的脚步拉慢了马的步伐,边走边观赏起来。
沿着路途一路走下去,那密密麻麻一片皆是枫树,此刻地上也已铺满了枫叶,掩盖泥泞将道路染成枫红。
正因为被这片景色迷了眼,慢了脚步的缘故,已是日落之际,两人都还未来得及走出这片枫林。
苏晚瑾看了看那火红的日落,将枫叶染的更红了几分忍不住感叹了几分,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继续道:“这附近又无客栈旅馆,只能先在原地歇下了。”
“那自然不行,你别看现在暖和,若是到了夜里降温,在外头歇下肯定要着风寒的。”
“更何况早上还有秋霜打下,这四处湿漉漉的,也没法坐人。”
千面狐听到她的话后,里面便驳回了这个建议,若是自己单个人到还好,不注重这些小细节,但是苏晚瑾怎么说也是姑娘家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歇脚,更何况还是大病初愈的状态。
听着他这一堆话,倒也不是没有理由,想着自己状态好不容易好一些,可不想又落个病耽误进程笑吟吟的问道:“那千少侠可有好主意?“
“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还真想不到别的了。”
千面狐无奈的摊手摇了摇头同时又表示道:“我对这边倒也不熟,我们先行吧,现在日落西山,总会有猎人或者捡柴的人要归家的。“
“到时候问问路即可。”
“好。“
苏晚瑾回了一声,两人便稍稍加快了步伐不在迷恋这片景色,运气不错的是果真遇到了一位猎户。
千面狐先一步停了马客客气气的开口问道:“先生可知这附近哪里可有住处?”
苏晚瑾在这一刻也停了马,便将视线转移到了猎户的身上。
那人穿着一身动物皮毛,背着一个竹框,框里放满了干柴的同时,另一只手又抓着一把柴刀,年纪约30岁左右,肤色较黝黑粗糙不已,留着胡渣,常年徘徊在山林打猎的缘故,身形便显得壮硕,同时又留着一头罕见的极肩短发,有一些凌乱。
意识到苏晚瑾打量的目光,猎户将视线转移到了苏晚瑾,眼里同样怀着打量的目光,表情面露稍稍严肃相,给人一种不太好相处的感觉。
意识到被看破后,苏晚瑾连忙收回了视线,千面狐这才稍稍挡在她面前转而再一次露出翩翩有礼的笑问道:“兄台可知道这附近可有歇脚的地方。”
猎户将目光收了回来,面冷话少答道:“两位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我一同回村里入住,或者往前走个几公里有一家客栈。“
“不过等到了哪里恐怕天也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