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暻冷笑一声:“本将军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笑声中透着彻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哼,将军莫要忘了,如今南蛮人在玉城外驻扎围困,而你在这黑沙河对面迟迟无作为!本官前来,你以为、为何?”
江晏嗤笑一声。
大摇大摆地直接坐在炭火盆前,双手大大咧咧地探出烤着火,一副趾高气昂的老大模样。
随即又加了几块煤堆放在火红的炭火上。
嘴角斜勾,眉头轻挑,这煤炭竟如此纯正,不是说他们已经断粮断草了,可为何……
江晏斜眯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涂山暻。
呸!又是这一副清高的样子,老子真是看不惯!
涂山暻踱步到江晏身边,俯视着他,目光冷冽如冰:“江大人,本将军如何行事,自有用意,不劳你费心。”
江晏仰头,气急败坏地与涂山暻对视,眼睛瞪得滚圆:“涂山暻,你莫要以为自己手握兵权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战事拖延,皇上那边可不好交代。”
被涂上暻这样居高临下的盯着,江晏顿时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江晏索性腾的站起,可他个子比涂山暻矮一头,为了气势压倒他,只敢仰起头,鼻孔朝天,那模样十分滑稽。
觉得气势还不够,又双手叉腰,活像个撒泼的无赖。
一旁的唐宋拧眉,心中暗自鄙夷,这江晏怎么有种泼妇既视感。
不知是用什么手段爬到现在的这个位置。
靠嘴遁?
涂山暻神色眉头轻蹙,语气却愈发冰冷:“江大人,你不在城中安抚百姓,却跑来这营帐指手画脚,究竟是何居心?”
江晏脸色一僵,强词夺理道:“是你有何居心!!明知城外有南蛮人,还问我为何来你这!!”
话音落下,嫌恶地环顾了一眼营帐内。
“本官命你速速歼灭南蛮人!”
唐宋在一旁听得气愤不已,忍不住开口:“你这狗官,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在这里瞎嚷嚷。”
江晏猛地转头,怒视唐宋,眼神像要喷出火来:“竟敢对本官无礼,来人将他拿下!”
他身后的几名侍从,手握剑柄,作势准备动手。
唐宋和虚面露怒色,手也迅速搭在剑柄上,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
涂山暻抬手制止了他们,目光紧紧盯着江晏。
眼神中充满压迫力:“江大人,这里是军营,若无事,请回,若是送粮草,放下粮草即刻离开。”
江晏一听粮草,抖了抖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碳灰。
双手背在身后,鼠眼微眯,:“如今什么情况,将军能不知?饿殍遍野,朝中也是无力供给粮草!”。
语气缓和诸多。
“本官此次前来,一是前往玉城,而是交于你皇上的亲笔手谕。”
江晏从怀中掏出一封明黄色的卷轴,趾高气昂地说道:“将军,接旨吧。”
涂山暻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卷轴,缓缓展开。
他的脸色随着阅读越发凝重,片刻后,他将卷轴收起,站起身来。
“江大人,皇上的意思,本将军已经知晓。只是如今军中粮草匮乏,兵器不足,要击退南蛮人,并非易事。”
嗓音平仄。
江晏冷笑一声:“涂山将军,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唐宋忍不住插嘴:“你这狗官,好生胡说,风凉话也真是信口拈来,没有粮草如何进攻。”
只让马儿干活,不给马儿吃饱,好没道理!
要不是唐姑娘,大军怕是早已饿死。
江晏瞪向唐宋,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拉下去军法处置。”
“江大人,我的人外人,不能动!!”涂山暻目光冷冽。
江晏脸色难看,黑如锅底,更发衬得整个人阴冷,他拂袖而去,走至营帐门口停了下来。
背对着涂山暻:“今日起我便待在这营地中,直到你歼灭玉城外的敌军。”
唐宋看着江晏坐入他的马车之中,脚步沉沉回到营帐内。
“将军,朝廷这是明摆着粮草我们自己想办法,也不增派援兵,这是任由我们自生自灭啊~”
唐宋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涂山暻神色冷峻,侧头目光落在火红的炭火上:“你可有想过为何不供给粮草了?江晏前来有其他目的……”
唐宋和虚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唐宋沉吟片刻,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我们有食物的消息被传回了京城皇上耳中,江晏是来暗中调查的。”
涂山暻不置可否
虚神色担忧:“若被皇上知道神器通古今,那怕是……”
“是祸事……”涂山暻的声音冷如寒霜。
“那将军,皇上的手谕是……”
唐宋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涂山暻将黄色的卷轴递给唐宋。
唐宋和虚木目光落在明黄卷轴上的字迹,眉头越皱越紧。
【速速应战,十日后寒江捷报必要传回朝中】。
皇上竟如此不仁,上下嘴唇一碰就要进攻的。
感情说话不费劲。
“将军、皇上这是要我们去进攻寒江畔对面南蛮十万敌军、三万对十万,我们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难道说皇上这是有意让我们露出马脚——”唐宋不敢再说下去。
将士血溅沙场,以命相守玉国的土地和百姓,可这满目疮痍的朝廷、昏庸无道的皇上真值得吗?
他们坚守的到底是什么?
心凉,凉了一个彻底,比那三九寒天还要寒。
“唐宋、立马派人守在物资营帐外,江宴没有走之前不生火做饭——”涂山暻吩咐,语气严肃。
唐宋点头领命离开。
不就是饿几顿肚子,哪有啥?
出了营帐对着江宴的马车吐了一口老痰,这才离开。
“虚、你离开前往前往寒江畔营地,告诉影万事不可大意,将物资一定要放的隐匿点——”
虚领命离开。
唐宋吩咐妥当后,朝着主帐而去,唐小姐可能随时会穿过来,他要守在营帐外,不能让江宴或者他的手下随意进去将军的营帐。
风雪中他瞧见一抹紫色的身影瑟缩着身子,在营地里溜溜哒哒,目的很明确这是在找——
眉宇森蚺,直接挡朝着紫色的身影而去,就在他撩起一帘子时,唐宋身形一闪挡住在他的身前。
“放肆!敢拦本官不要命了!!!”江宴横眉冷对,声音尖锐刺耳。
唐宋嘴角勾起,刚才有将军在,他不好发作,此刻他可没什么顾虑了。
握在剑柄上的手,大拇指滑动剑鞘。
“刺啦……”一声。
露出寒光闪闪的剑刃。
“江、大、人、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我想此刻要是不小心刀刃划破你的……”
唐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此处只有你我两人,我猜我这剑不听话?”唐宋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江宴瞥了一眼那锋利的剑刃,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心中一阵恐慌。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