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瞬间寂静,所有人屏息不语,目光集中在场中两人身上。
赢傒还喘着粗气,手中的剑微微颤抖,怒意未消。
而秦天却踉跄退后几步,单膝跪地,双手紧紧捂住肩膀,鲜血从指缝间溢出,将衣衫染得通红。
赢柱快步走下王座,径直来到秦天身旁。
看到他满脸苍白,嘴唇紧抿,依旧努力保持着冷静的神情。
他眉头紧锁,语气中透出几分关切和急切:“子楚,你可还好?”
秦天缓缓抬起头,语气恭敬而谦逊:
“父王,孩儿无碍,只是技不如人,未能接下兄长高超的剑术,还望父王勿怪孩儿无能。”
赢柱目光一沉,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赢傒。
他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
“赢傒,寡人命你比试,是要彰显皇室的风采,而不是让你在大殿中失态。
你这般鲁莽行事,将皇室的体面置于何地?”
赢傒被这话一震,眼中的怒火渐渐冷却,意识到自己在朝堂上公然动怒的行为已经让赢柱极为不满。
他咬了咬牙,躬身道:“儿臣知错,请父王责罚。”
赢柱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冷意:
“你若知错,便该谨言慎行,何至于让大殿成为争斗之地!”
赢柱缓缓抬起手,目光重新落回秦天身上。
他的神色微微柔和,却充满了决断。
环视四周的朝臣后,他语气低沉而威严地说道:
“今日之事,朕深感痛心。
寡人的儿子,皆是大秦的未来,理应齐心协力,共谋强秦,而非互相争斗。”
顿了顿,赢柱的声音逐渐提高:
“然,秦国之长远,需有人继承大统,辅佐朕治理江山。
朕今日便当众宣布——封秦天为太子,承继皇位,辅佐大秦繁盛!”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
文武百官瞬间齐齐跪拜,口呼:“吾皇英明,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赢傒抬起头,目光中带着震惊与愤怒。
他紧握双拳,胸口剧烈起伏,却终究没有开口反驳。
他知道,赢柱的决定一旦作出,就再无更改的可能。
秦天神色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感激,连忙跪下叩首:
“父王厚爱,孩儿何德何能,承蒙如此殊荣,孩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王所托!”
赢柱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期许:
“太子之位,并非权力的象征,而是责任的承载。
寡人希望你以天下为念,不负祖宗基业。”
“孩儿谨记!”秦天再次伏地叩首,声音坚定。
赢柱回到王座之上,环视群臣:
“自今日起,太子秦天为大秦储君,朝堂之事,尔等需全力辅佐,不得有违!”
大殿内,朝臣们再次高呼万岁,齐声高呼:“吾皇圣明!”
秦天缓缓站起身,目光透过殿外微亮的天际,深邃而沉静。
回到翠竹园,夜色已深,庭院中的竹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显得格外寂静。
秦天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微弱的灯火映照在他脸上。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但目光却深邃如海,透着隐忍与谋算。
他伸手拨动桌上的烛台,昏黄的火焰明暗交替,映得他眼底的思绪更为复杂。
秦天轻声自语:“今天这一步,虽然危险,却值得。”
不久,殿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侍从快步上前禀报:“殿下,吕先生与王龁将军求见。”
秦天微微一笑,抬手道:“进来。”
门缓缓打开,吕不韦一身儒雅长袍,步履从容,身后跟随的王龁则神情振奋。
两人齐齐向秦天行礼,恭敬地说道: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太子之位已定,从此大秦未来尽在掌控!”
秦天抬手示意两人起身,嘴角带着一丝淡笑:
“两位先生深夜前来,可是为今日之事?”
吕不韦抚须一笑,目光中带着深意:
“今日之事,虽有惊险,但结果已然大快人心。
殿下不仅得父王认可,更显仁德宽厚,这场比试的余波,怕是早已在朝野间激起涟漪。”
王龁也上前一步,抱拳朗声说道:
“殿下以退为进,既展现了谦恭,又赢得了大殿上的人心。
属下佩服之至!日后殿下若有吩咐,王龁定当万死不辞!”
秦天闻言,面露淡然之色,缓缓说道:
“今日之事虽有成效,但赢傒性情暴烈,此次失态恐怕难以心甘。
他若再起风波,你二人须早作防范。”
吕不韦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殿下所虑极是。赢傒虽被陛下训斥,但他绝非甘心服输之人。
属下已在密切关注他的动向,绝不让他有机会掀起风浪。”
王龁低声附和:
“赢傒心怀不满,必定还有动作。
属下掌管城门之职,定会守住每一个关口,绝不让有心人扰乱大局。”
秦天看着两人,目光坚定:
“如此甚好。你二人一文一武,辅佐于我,已然让我如虎添翼。
接下来的局势,尚需步步为营,万不可因一时胜利而懈怠。”
吕不韦深深拱手,语气郑重:
“殿下放心,此次登位不过是开局,属下必全力以赴,助您稳固太子之位。”
王龁也跪地行礼,声音洪亮:“属下定当誓死追随殿下,共建大秦伟业!”
秦天微微低下头,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的目光沉静,却藏着一丝深不可测的冷意。
片刻后,他抬起头,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父亲何时退下尚未可知,但这世间的纷争与烦扰,他又何必再过多操心?”
秦天语气轻柔,却每个字都透着冰冷与算计。
他站起身,缓步走向窗边,望着庭院中的翠竹,竹影在月光下微微晃动。
他的笑意渐浓,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险的光芒:
“既然父亲不舍得放手,那孩儿便替他分忧,让他早日远离这纷纷扰扰,清净度日。”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诡谲。
他重新回到书案旁,提笔在书简上轻轻写下一行字。
随后折起信笺,递给守在门外的王龁:“将这封信送到指定的人手中,不得有误。”
王龁接过信笺,低头行礼:“属下明白,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