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瀚以为是钱元识破他的计谋所以给他下的套。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了吗?
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陛下,钱文瀚有。”
钱文瀚豁出去了。
钱元,你不是要我死吗?我偏不如你意。
方才观张争脸色大变,说明奏章里陈述的极有可能全是真的。
他不知道钱张两人是不是闹掰了,也不知道钱元是不是要借他的手除掉张争。
如果今天他因诬陷而被定罪,他就将一切推到钱元身上。
什么样的爹养什么样的儿子,我让你坑我!
钱文瀚想到这里心情舒缓了很多,大脑也重新开始运转。
他本来想说证据就在衙门就在府里,突然他想起来之前看不出问题但觉得有问题的账册。
弹劾奏章里写到张争走私。
钱文瀚从怀里搜了搜果然还在,大喜过望,立马双手呈上:“请陛下过目。”
从钱文瀚斩钉截铁说“有”时,张争身形晃了下。
这几日他一直住在府上,难道是为了找我的把柄?
张争不认为钱文瀚有这脑子,他意味深长的看向钱元。
自从女儿被钱文瀚伤害,张争对这位老友,不,是盟友,已经没了以往的信任。
今日这事,他甚至怀疑是钱元的手笔,原因有二:一,钱元对自己太过了解;二,他们的公主马上就要来了。
张争自然知道他们即将会有所动作,但钱元只字不提,明显隐瞒了。
张争越想越生气,此刻对钱元的不满达到了顶峰。
张争拳头都硬了:你不让我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钱元今天真是大跌眼镜,没想到这二儿子跟个毒蛇一般咬完自己又咬张争。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张争这么多秘密的。
察觉到张争的目光,钱元真的好想解释: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发癫了!
张争自然不信:他是你儿子!
钱元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真不是我!我们是合作关系,扳倒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要不是现在在朝堂上,钱元真想揪着钱文瀚的领子质问:发的什么疯?
月景昭从殿前随侍公公手里接过账册的纸张。
月景昭看了看,还将两张作了对比,果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他没有第一时间问钱文瀚,而是问起了钱元:“钱尚书,你对令郎弹劾的奏章有什么看法?”
钱元拱手,忙撇清自己:“下官丝毫不知。钱侍郎成亲没多久便搬出去了,他在御使府住得比在家里久,下官对他近况不太了解。”
钱文瀚咬牙切齿:钱元,你好的很!
“是这样啊!钱侍郎,这标注是什么意思?”
月景昭问的随意,此刻却牵动着百官的神经。
钱文瀚编瞎话本就天赋异禀,更何况现在还是有稿子的情况下,钱文瀚更是得心应手,张口就来:
“陛下,御使公一直兼任漕运总督,货船游走三国,他想带点什么东西轻而易举。今早便有船要出行,只要现在去搜查,陛下便知下官有没有撒谎。”
钱文瀚说是这么说,但心是慌的,他并不知道船上有什么,他现在完全是按奏折里的走,就算没有实证,但只要去搜御使府和漕运衙门一定能搜出问题。
其实以正常情况来说,钱文瀚没有实证是不能做判决的,但在场的人谁没点情况,月景昭自然乐意由别人说出来,所以顺势而为下令道:
“既如此还等什么,来人呐,派两队城卫兵士速去漕运衙门,务必将船截下好好检查。”
众人心思各异,生怕开口灾祸落在自己身上。
月景昭将他们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张争虽内心大怵,浑身冒冷汗,余光瞥见天际泛起的鱼肚,他的心重重落下,立马出声阻止:“慢着。”
月景昭也不恼,“怎么,御使公这是何意?”
“陛下,钱侍郎说来说去并没有实证证明张争所犯的罪犯,如果仅凭几句话,一个折子,陛下就要去搜船,那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写封弹劾信,将朝中这些官员的府邸挨个搜查一遍,这未免也太寒了朝中老臣的心了吧!”
船已发,我看你们拿什么定我的罪。
话出,百官纷纷附和。
*
天还未亮,漕运码头便人声鼎沸,船员浩浩荡荡上船,随着一声,“船开了!”货船缓缓离开了码头。
肆零蹲在不远处的做了伪装的民船上,见船开了,眼中迸发出光芒:“通知下去,三船呈三角包围势,距离约两百米。”
“是”
如今月国已进入寒冬,水面上有水汽,哪怕离得近,对方也不一定会发现。
*
大殿上,气氛格外紧张。
月景昭目光移向钱文瀚,“钱侍郎,你是否有实证证明你所言非虚,若是不能,那便是诬陷朝中大员,这罪名可不轻啊!”
钱文瀚额头渗出汗水,他哪有什么实证,此刻简直恨死了钱元,正当他要将一切推给钱元,有御林卫匆匆上殿,手上拿着好几本卷册。
“陛下,殿外有人送来这些,声称是罗家旧部。”
“哦?呈上来让朕瞧瞧!”
罗家,这名对别人或许陌生,但张争最是熟悉不过了,他死死盯着由内侍接过呈给月景昭的那些卷册。
月景昭佯装翻看这些走私清单,之前李若柳已让冥卫交于他,他已经气过了。
不过戏还是要演的。
只见月景昭一掌拍在案桌上,眸中全是怒火,他将清单扔在张争脚边,冷冷地问:“张爱卿,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争看到熟悉的字迹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他捡起一本翻看,里面清清楚楚记录着每次货运的全部内容。
明面装的货,私下装的货,运往哪里,谁接头,怎么填账,怎么做假账,一笔一画历历在册。
这么冷的天,张争后背却全是冷汗。
他抖着手,故作镇定,看向月景昭,“陛下,这纯属捏造,是诬陷。”
张争现如今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什么证据摆在面前,他只有一句:绝不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