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瀚死前还想拉着李若柳,他手握匕首抵在李若柳喉咙处,说罢手就开始用力,就在匕首要划破李若柳喉咙时,突然一声异响在耳边炸开。
“呯”
钱文瀚顿了,手保持着姿势,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往后倒去。
一道身影闪现,拧过钱文瀚手臂一个肋击将他用力击飞。
李若柳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抱进怀里:“若若,你有没有受伤?”
“咳咳”
李若柳捂着脖子呛咳不止,抬头,微讶:“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
刚刚才亲眼目睹他满身是血的倒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赶去药庐又没见到他,立即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见到他被钱文瀚拿匕首抵着,他差点心跳都停了。
容修拿开他的手,仔细检查他的脖子,有道小血痕,渗出了血珠,容修掏出怀中的药膏轻轻给他抹上,动作温柔且认真。
李若柳任由他动作,眼睛瞥向钱文瀚,他眉心有个血洞,胸腔大敞,右胳膊被拧断,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容修将他脸轻柔的掰过来,“别看!身上还有伤吗?我看看!”
容修说着又细细将他全身上下都检查了??遍。
李若柳嗔怪:“要不要全脱掉给你检查。”
容修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十分担忧:“我怕你受伤,虽然有宋执的假血包,但我刺中你时你全身是血,我还是怕了!”
李若柳拿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没事!说好了是演戏,容若这个身份不能用了,所以得假死!”
“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
李若柳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笑意盈盈:“放心,会带着你,我的小男宠。”
容修摸着被亲的脸,对上他的目光,一脸傻笑,仿佛方才的慌乱与不安被一扫而光。
“小傻子!”
李若柳见他憨笑,点点他的鼻子。
李若柳看着死去的张嫣儿不禁幽幽一叹。
“他们俩怎么办?”
容修从身后搂着他。
李若柳感受着少年的心跳声莫名心安:“待张争事了,把他女儿的骨灰交给他,钱文瀚……留给钱元处理吧!”
“好!”
容若,安息吧!
红袖,我替你公子报仇了!
*
“啊”
雪凝次日一早看到自己的脸惊恐地大喊大叫。
“公主,怎么了?”
随侍丫鬟想靠近被她用花瓶砸在地上吓得停住了脚步。
裴行听到下人的话,匆匆赶来,看着满地狼藉眉头紧紧皱起。
裴行迈了进去。
雪凝躲在床榻上尖叫:“不要进来!不许过来!”
屋外月国安排的丫鬟与仆人皆在远处伸着脑袋往这儿瞧,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公主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
裴行冷声呵斥道。
雪凝没再尖叫只是发出了呜呜的哭泣声:“裴行,我生了怪病,一定是这月国动的手脚,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呜呜……”
怪病?
裴行看向紧闭垂下的纱幔,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片走近。
看到纱幔外映出的人影,雪凝带着哭腔:“裴行,不要看,会吓到的!”
裴行伸出的手因她的话而停顿了一下,捏捏手心一下子掀开了纱幔。
雪凝顶着一张满是红色包点的脸映入眼帘,裴行顿时愣住了。
雪凝看他这副被惊到的模样,眼泪再次爆出来:“我是不是快死了?呜呜……”
裴行眨眨眼恢复正常,仔细观察她的脸,心中思量一二,出口安慰:“应该是水土不服出疹子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雪凝一听,忙止了哭,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角认真问道:“真的吗?”
裴行有些嫌恶她的脸但还是强忍着,点头,温柔道:“公主初来乍到,有些不适是很正常的,我这就宣医师给公主诊脉。”
“好好好,立即宣!”
从雪国带来的随行医师认真的诊了脉,得出的结论与裴行所说差不多。
“公主,月国与雪国气候什么的大有不同,这里的药物食物水都有可能会引起一些不适,只要适应一段时间就会好很多。”
雪凝摸了摸脸上的红疙瘩,感觉有些痒,好想挠。
医师看出她的想法,提醒道:“公主万不可挠!这要是挠破了,可是会留疤的。”
雪凝听了立刻收回手,小鸡啄米般点头:“不挠不挠。”
雪凝脸上敷上了草绿色的药膏,冰冰凉凉的。
“好舒服呀!这样这些小点就会好吗?”
雪凝眼中满是期待地看向裴行,裴行本来看得直眼疼,听到她问也不好不回话,只能又将目光聚焦在这张可怕的脸上。
“应该会的,是吧医师?”
医师附和着:“自然!”
雪凝听到裴行与医师都这么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希望在八号之前能恢复过来,不然可就坏事了。”
裴行很想翻白眼:现在你知道会坏事了,早干嘛了?
雪国公主出了疹子,院里的仆人丫鬟虽未有什么表情变化,但个个心里直呼“活该”
*
钱元睡了很久,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容若携手归隐,他们游历了山河,最后选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建造了一座院落。
他们亲手布置里面的一切,容若喜欢习字看书,他便把偏房改成书房,笔墨纸砚皆是上乘。
画面一转
檀香幽幽,琴声袅袅
一人一袭银色锦衣,于凉亭抚琴,抬眼间眼波流转,笑意盈盈。
“钱元,我弹得可好?”
“好,甚好!”
“钱元,你会忘了我吗?”
“当然不会,你……小若你要去哪儿?小若……小若?”
钱元一下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他的上身全是包扎的布带,血迹斑斑,非常触目惊心。
他醒了却又没醒,愣愣地坐在那儿,不言不语。
元宝上前轻声询问:“尚书大人,你感觉如何?”
钱元好像听不见。
宋执见状若有所思,好一会儿他开口道:“容若有话让我转达,大人要听吗?”
宋执的话仿佛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转动着眼珠,将视线锁定在宋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