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你想知道的都听到了。”
屋外传来星风冰冷的声音,阴声呵斥:“可以走了吧?”
叶晚萧握着萧墨渊的手腕,缓缓侧首,望向门口。
星风和鬼医并肩站在屋外,两人皆神色阴鸷,直勾勾地盯着叶晚萧。
“星风。”鬼医冷笑一声,“送叶姑娘出去吧。”
“鬼医。”
叶晚萧仿佛没有听到鬼医送客的话,沉面凝视鬼医,低声道:“你可能保住王爷性命三日?”
鬼医嘴角抽搐,双眼微眯,脸上的神色逐渐从恼怒变成疑惑,又耸动几下鼻尖,诧异地环视四周一圈。
他指着自己的鼻尖,冷嗤两声,不可思议地瞧向叶晚萧:“叶姑娘,你不是在和我玩笑吧?”
鬼医趔趄几步,绕过屏风径直走到榻边:“三日?这几日若不是我,王爷早就命归黄泉了。”
“叶姑娘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不如你吗?”
“好!”叶晚萧压根不接鬼医的话。
她拂起衣袖,骤然转身,冷面瞧向鬼医:“只要你能保住王爷三日性命,我定然将下毒之人带来见你。”
“到时便可知道到底该如何解王爷身上的毒。”
鬼医侧着脸,挑起眉角,奇怪地打量叶晚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下毒之人不是你?”
叶晚萧依旧未曾正面回答鬼医的话,只冷面询问:“鬼医,三日,你可能做到?”
鬼医迎上叶晚萧冰冷的目光,沉吟许久,竟不自觉地抱起双拳,对叶晚萧行了一礼:“若是叶姑娘当真能解王爷身上的毒蛇子之毒,莫说是三日,便是三十日,我也定当竭尽全力。”
“多谢鬼医。”
叶晚萧半侧过头,视线落在萧墨渊苍白的脸上。
他一向胸有成竹,那双墨黑的眸子总是古井无波,虽然冰冷,却总是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心之感。
可是今天,他紧闭双眼,躺在榻上,没有丝毫反应,像是一只破碎的人偶。
“等我。”叶晚萧的唇动了动,冒出两个极低的字。
她声音低到除了就站在她身旁的鬼医,再无人听到。
白色的衣袖拂起,叶晚萧捏紧手中药瓶,转身扬长而去,携眷起屋内浓郁的药香。
来的时候,叶晚萧满心担忧。
回府之际,叶晚萧忧心忡忡。
武侯府外,叶长亭在大门长廊下来回踱步,瞧到叶晚萧,快步迎上前。
“晚萧,宸王如何?”
叶晚萧嘴角轻颤,一双眼赤红,太阳穴轻抖,翕动鼻尖,瞧向叶长亭。
顿了许久,她抿起粉唇,缓缓摇头:“兄长,王爷只是身体不适,并无大碍。”
萧墨渊在生死边缘徘徊之际,都不肯将他的病情公之于众,为的就是想要保住她,保住武侯府。
既如此,自己断然不能拂了他的意思,将他的病情随意告知旁人。
即便是自己的兄长,也不行!
叶长亭狐疑打量叶晚萧:“当真?”
“嗯。”叶晚萧抓着药瓶的手紧了紧,“兄长放心吧,有鬼医在王爷身边,想必只要好好调养几日就没有大碍了。”
“可是,晚萧……”
不等叶长亭说完,叶晚萧福身行礼:“兄长,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着。”
她不给叶长亭回答的机会,拎着裙角,快步离开。
三日。
自己只有三日的时间研究毒蛇子之事。
每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叶晚萧回到院中,便吩咐沅苓拿来所有医书,将自己关在书房内。
眼看着快要夕阳西下,叶晚萧依旧没有出屋的打算。
沅苓拎着食盒,同白薇二人站在书房门外。
白薇侧脸贴在门上,仔细听屋里的动静:“沅苓,小姐这是怎么了?她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这都几个时辰了也没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沅苓和白薇面对面,耳朵也紧贴在门上。
她皱着眉头摇摇头:“不知道,小姐只吩咐我将府里所有医书都送进书房,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书房门骤然打开。
沅苓和白薇同时打了个趔趄,险些摔进书房内。
却见叶晚萧面容疲倦,怀里抱着两卷竹简站在门口。
瞧到跌撞摔进屋中的二人,叶晚萧闪身后退一步,锁眉扫向沅苓:“沅苓,这些医书不够,再去拿些来。”
“小姐。”沅苓小心翼翼,“您都已经看了几个时辰了,要不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叶晚萧压根不答沅苓的话,冷声呵斥:“还不快去!”
沅苓在叶晚萧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沅苓忙接过叶晚萧怀里的逐渐,连连颔首:“是,奴婢这就去。”
叶晚萧转身烦躁走进书房,手中捏着帕子不停地在侧脸挥动。
她被一卷竹简拦住去路,脚下猛磕。
叶晚萧本就烦躁,被这一磕更是烦闷,抬腿一脚踹开竹简。
竹简碰倒旁边放着的药瓶,那药一路滚到白薇脚下。
叶晚萧背对白薇,揉动眉心,自言自语:“都没有,没有关于毒蛇子的记载!”
她已经看了一下午医书,却没有见到任何关于毒蛇子的记载。
这该死的毒蛇子之毒到底要怎么办?
“小姐。”身后传来白薇低沉的声音,“这瓶子不是宋旖珊的吗?”
闻言,叶晚萧眉角一挑,赫然别过头,圆睁双眼,诧异看向白薇:“你说谁?宋旖珊?”
迎上叶晚萧震惊的目光,白薇面色微顿,下意识后退几步,垂首仔细打量手里的药瓶。
好半晌,白薇才逐露坚定之色,微微颔首:“没错,就是宋旖珊。”
叶晚萧几步上前,抓住白薇双肩:“白薇,你什么时候在宋旖珊那里见到过这药瓶?如何见到的?仔细告诉我。”
白薇不知叶晚萧心中所思,被她盯得心下发紧,牙齿在粉唇上磕碰两下,思索良久,连连点头:“是还在宋府的时候。”
“那时候奴婢奉命紧盯宋旖珊,有一次奴婢在她屋里见到过这东西。”
“算时间,差不多就是小姐快要离开宋府前后。”
叶晚萧喘着粗气,一手捂住心口,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嘴里不停念叨:“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