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岭关,这座横亘在新兴郡与晋阳郡之间的雄关,宛如一道天堑,将楚国的疆土与北匈狄的铁骑分隔开来。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了无数战火的洗礼,也承载着无数楚人的血与泪。
北匈狄的营寨如长蛇般蜿蜒,连绵不绝,一眼望去,仿佛没有尽头。那密密麻麻的帐篷,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让人不寒而栗。少说也有十万人马,这庞大的数字,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
北匈狄的军队,与楚国的军队截然不同。他们是游牧民族,崇尚自由与力量,他们的军队中没有后勤,没有民夫,每个人都是战士,每个人都是猎人。
他们出征时,每人携带五六匹马,还带着大量的牛羊,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走到哪里,就抢到哪里。这种生活方式,让他们成为了草原上的霸主,也让楚国的将领们头疼不已。
而楚国的军队,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却需要大量的辅兵和民夫来运送物资。这种庞大的后勤体系,虽然保证了军队的持久作战能力,但也让楚国的军队在机动性上大打折扣。
北匈狄对石岭关发动了突袭,不过陈若海却是个合格的将军,他的晋北军挡住了第一波出其不意的突袭。
他们稳稳地守住了关隘。
石岭关是晋阳的门户,一旦失守,晋阳将无险可守,整个楚国也将陷入危机之中。
然而,北匈狄并没有放弃。他们调集了更多的兵力,发动了更加凶猛的攻城战。
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北匈狄战士,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他们的弓箭如雨点般落下,让楚国的守军应接不暇。
但陈若海却毫不畏惧,他指挥着晋北军,用弓箭、滚木、礌石,一次次地将北匈狄的攻势击退。
北匈狄的骑兵虽然勇猛,但却不善攻城。他们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也没有足够的耐心去挖掘地道、搭建云梯。
但幸运的是,他们得到了新兴郡投降的豪族的帮助。这些豪族拥有大量的土地和财富,他们无法带走这些固定资产,所以无论是楚国还是北匈狄,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只在乎谁能保护他们的财产。于是,他们为北匈狄提供了攻城器械和攻城方法,让北匈狄的攻势变得更加猛烈。
当然,反抗北匈狄的人不少,但当楚奸的人更多。
这就是善财难舍,豪强心中无国。
石岭关前的道路却十分狭窄,宽度不够,所以即便北匈狄有十万人马,能摆开的也不过几千人。
而陈若海虽然只有三千人,但他却凭借着地利,稳稳地守住了关隘。他指挥着晋北军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北匈狄的攻势如同疾风骤雨般猛烈,但陈若海却如同磐石般稳固。他指挥着守军一次次地将北匈狄的攻势击退,让北匈狄鞑子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五天的攻城战下来,北匈狄丢下了上万的尸体,却毫无进展。而陈若海手下的晋北军也损失过半,死伤过千,重伤数百。现在,算上轻伤的,所有能战之兵只不过千余人。
陈若海不得不从被征调过来的各地团练中抽调人马上城协助防御。
文渊自然也在其中。
文渊知道,一旦需要民团上战场,他,必然是第一个被征调的,他毫不意外。
不过,当看到关上的场景时,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豪情。他知道,若是石岭关破了,他们的家人将无处可逃,将沦为北匈狄的奴隶。所以,他们必须死战到底!他的文家庄那么多人,能往哪里逃,当官的可以逃,但他们这些底层人,却走不了。
此时陈若海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台下的团练兵们,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多余的话,也不用我多说。身后就是晋阳城,你们也都是晋阳人。若是石岭关破了,我还可以退入晋阳城,但你们呢?你们的家人呢?他们都在城外,到时候,十万北匈狄铁蹄冲进来,你们还有没有活路?你们的家人还有没有活路?”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刺进了每个人的心中。那些团练兵们纷纷低下了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他们知道陈若海说的不错,为了家人,为了晋阳,他们必须死战!
没有什么热血激昂,有的,只是事实的陈述。
“你们都是楚国人,我也不说什么国家大义,我也不说什么报效朝廷,但我要你们记住,关破,首先遭殃的就是你们的家人,父母兄弟,姐妹还有妻子。”
陈若海缓缓举起佩刀,遥指天空:“死战!”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
“死战!”台下的团练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长矛,他们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死战!”
“死战!”
……
陈若海将城墙分成了五段,除了中央的城门楼部分由晋北军防守外,左右各两段都是由团练兵防守。
每段城墙分两个民团轮流登城防守。
百多米的城墙,每段也不过二十多米长,自然是展开不了数百人的。
所以每个团也分成数个组进行防守,剩下的轮流休息和搬运防守物资。
文渊抽签抽到了最东头一段。
这一段城墙与一段山岭相邻,山岭虽然难登,但上面却有茂密的丛林。若是不派人防守,很有被偷袭的风险。所以文渊不得不分出一旗五十人去山林中防备。
山林中的灌木已经被砍伐了不少,显然是之前陈若海做的准备。
山岭下已经有一片开阔地了,但文渊还是让人不停地砍伐灌木和树木,从而扩大开阔地的范围。
他深知,越是开阔的地方,越能提早发现敌人。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整个山岭的树木草丛全都砍掉,但目前的战场形势却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文渊站在城墙上,遥望着远处那片茂密的丛林,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那里不利于进攻,但也不利于防守。
这天不知道为什么,北匈狄人没有再攻城,而是在城下扎起了木寨,一副防备被偷袭的姿态,但在寨内却能看到大量的攻城器械正在不紧不慢的建造。
就在文渊站在城头观察的时候,一个团练兵急匆匆地跑来报告:“禀告团总,东面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