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道:“不错,的确是夏寒仙子,只要她肯出手相助,用自身修为结出凤愁桃果,太子只需吃上一口,九味真火之毒便可烟消云散。”
天帝道:“朕记得西王母寿诞,夏寒曾敬献过一颗桃果,不过却吃死了人,夏寒也因此被贬去了蟠桃园……西王母娘娘,这事您最清楚才是。”
西王母嗯了一声,这事她自然再清楚不过,天帝将夏寒从玄林秘境之中带到天庭,天庭最美的女人中西王母便只得排到老三,她心中不忿,嫦娥仙子远在广寒宫,几年也见不到一次,可夏寒不同,成天在天庭晃悠,加之有了个天帝义女的身份,往高了说也称得是个公主。
西王母本就瞧不上这个攀了高枝才修成正果的小妖精,于是便使了个计策,抬出一个刚被赐死的宫人谎称是吃了夏寒进贡的凤愁桃果,以谋害西王母娘娘之罪意图将夏寒永堕畜生道,最次也要贬下凡间,眼睛不见为净才是。
谁料,一向难得开口参与朝政的凌渊竟会开口求情,并且当面吃下一口凤愁桃果,以此证明桃果无毒,夏寒这才免于一死。
西王母清咳了一声,说道:“陈年旧事,说它作甚,那桃果便是留到了现在还不一样腐烂成泥?现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夏寒仙子,怕只怕,她同意救治弈仙却要求天庭放了凌渊,陛下,到时候,天庭才真的会骑虎难下!”
天帝道:“凌渊法力尽失,成了废人,根本不足为患,放也就放了,只怕到时候夏寒见不到凌渊本人,见到的是一滩血水,那倒是显得朕失信于人了。”
西王母诡异地笑了笑,说道:“那又何妨,原本就是师父亲自出手清理门户,把屎盆子扣在那老道头上也就是了。”
天帝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他随即下令千里眼顺风耳在南天门外朝下观察,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夏寒的踪影,可大半天过去了,二神将却不曾看见夏寒半点影子,不由得心急火燎,天帝大怒,斥责二人玩忽职守,二人抖如筛糠,不敢言语,好在众天家求情,这才免于处罚。
这时,太白金星献策,说道:“陛下莫急,九味真火之毒固然霸道猛烈,却并非无药可医,除了那凤愁桃果外,观世音菩萨的杨枝甘露也能药到病除……”
“不可!”天帝摆了摆手,说道:“佛界与我天庭各踞东西,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也并无深交,我等信奉的是道教正宗,他们信奉的是佛祖弥陀,道不同,还是不要麻烦人家的好!”
太白金星道:“佛道虽不同根,却是同路,皆是导人向善的教宗,且佛教讲的是度己度人,出手帮人也是广结善缘的义举,他们有句话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来观音大士不会袖手旁观。”
天帝道:“袖手旁观自然不会,他们巴不得天庭欠他们点什么,届时便能凭着恩情明目张胆地往我道教圣地传播他教教义,到时候朕是拦着他们好,还是不管不顾的好?”
太白金星道:“道教讲究的是无为而为,顺应天道,佛教若是好的教派,咱们是拦不住,挡不了的,不如放开大门,让他们进来,佛道一家,互补长短,岂不是好?天道自然,水火亦能相融,何况是两个教派?”
天帝道:“或许太白你说的对,可朕还是想守着东方大门……你不必说了,朕宁愿太子被毒死,也不能敞开教宗的大门,凡人总是最愚蠢的,若是他们信奉了其他教派,乱了思绪,挑动了心思,掀起滔天巨浪来,可不是天庭能够压得住的,那比死一个太子严重得多的多!”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白金星不好再说什么,其实他心如明镜,佛教和道教大可相安无事地共存一处,万物生灵愿意信奉谁便信奉谁,这是他们的自由。
“既然找不到夏寒仙子身在何方,那便解不了太子的火毒,这可如何是好?”
千里眼抬了抬头,欲言又止,太白金星出言示意他说话,他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微臣方才瞧见了那六界中最后一只凤凰!”
天帝道:“凤凰?你是说最后一只凤凰并没有死?”
太白金星道:“凤凰涅盘之后不死不灭,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将其杀死,这倒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那妖兽生性残暴,既然还活着,定会为祸世间,可微臣却很长时间没听说过凤凰害人的传闻了,难不成它涅盘之后,心性大变,与人为善不成?”
千里眼道:“并非如此,那凤凰还是凶恶的紧,不过它被人关在身体里面,刚出来一点便又被压了回去,微臣也就看了那么一眼而已。”
太白金星道:“你是说凤凰被人封印在了身体里,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
千里眼道:“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在涅盘山。”
药王道:“除了拥有凤愁桃血脉的人,仅凭肉身绝无法关得住凤凰,如此说来,除了木桃女君和夏寒仙子外,世间竟然还有另一株凤愁桃。”
天帝道:“不管她是什么来历,太白,还劳你走一趟,去把那女子请上天来。”
太白金星躬身道:“微臣接旨。”
西王母听到“女子”二字,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又要带上来一个美艳可人的?好在那两个废物没有找到夏寒,不过也怪不得他们,玄林秘境可不是他们的神通能企及的地方!
“哎,”西王母娘娘叹了口气,说道:“这天庭的女人真多啊!”
一句话听得一众仙家愣了神,西王母捂住嘴,尴尬地笑了笑。
天庭太子危在旦夕,太白金星不敢耽搁,领了玉龙令,下了南天门直奔涅盘山。
涅盘山地势险要,曾设有登天梯,是凡间与天庭的唯一路口,之后由于魔族借此攻天,天帝下令封闭登天梯,涅盘山剑派也随之没落,至于千里眼瞧见的红衣女子是否是涅盘山剑派新的掌门人,太白金星自不得而知。
他降下云端,千里传音告知殿内众人此行来意,很快数百名白衣弟子列阵出门相迎,玄空,玄虚,玄寂,玄寞和玄冷五大长老亦出门相迎。
太白金星看着五位老者,不由感慨道:“数百年未见五位小兄弟,再见竟老成了这般模样!”
玄空长老道:“说来惭愧,我等苦修长生而不得,自比不过太白星君在天庭琼浆玉饮,金丹傍身,时光总是最无情。”
太白金星笑道:“玄空掌门还是这般风趣,可是据老道所知,你涅盘山剑派镇压凤凰一族,立下大功,天庭早有特旨,为你四人重开天梯,准你五人上天效命,为何至今还守着这涅盘山,不肯动弹?”
玄空道:“不瞒星君,我师兄弟五人尘缘未了,实在舍不得这涅盘山的风景,怕一朝上天,享受不了这清风明月和虫鸣鸟叫,呵呵,我等目光短浅至此,倒叫星君见笑了,贪恋凡尘,什么都割舍不下,我等的修为怕是到了尽头。”
太白金星道:“顺应我心,天道自然,凡间未必不好,天庭也未必无暇,百年一世,千年万年也是一世,凡事随心便好。”
玄空道:“星君说的是。咱们内殿说话吧。”
浴火殿上,太白金星奉为上座,五大长老两边坐下,太白金星瞧着掌门位置却空着,心中有了疑惑,说道:“玄空掌门,老道察觉,数百年未见,五位的修为竟然会不进反退,难道是各位看破了修仙之心,疏懒了不成?”
玄空笑而不语,玄寂却是个直肠子,答道:“倒不是疏懒,数百年光阴,我等修为自是有长进的,都怪那只死畜生!”
“哦?”太白金星道,“怎么回事?”
玄寂便将凤凰妖兽破牢而出,桃子以身困凤凰的事情一股脑儿全都说了,但桃子冒险去东海助拳一事只字未提,倒不是他藏了心思,而是这件事情,玄空严令涅盘山上下守口如瓶。原因倒也简单,龙族与天庭的关系暧昧,是敌是友含糊不清,若是一朝反目,他涅盘山的掌门人千里迢迢地去东海助拳,免不了让人起疑心。
太白金星捋了捋胡子,叹道:“原来你们将自身修为渡给了新掌门,这才勉强控制住了凤凰。可新掌门呢,怎么不见他人?”
玄空正要回答,殿外走进一男人来,他高声道:“天庭太白星君驾到,有失远迎,实在失礼。”
太白金星见来人面露精光,脚步轻盈却不失稳重,全身又隐隐散发一股戾气,便道:“好说,这位就是涅盘山新掌门吧,老道不请自来,掌门人想必不会介意吧!”
男人道:“星君说的哪里话,晚辈有幸见到星君,实在三生有幸,我涅盘山上下蓬荜生辉,不过我却不是掌门人,内人伤重未愈,不能亲迎星君,还望海涵。”
来人自然是桃子和风离的同村好友陈天顺,他自做了掌门郎君,举止谈吐改变不少,和之前那个粗俗不堪的乡野村夫判若两人。
“这位是陈公子,是鄙派掌门人的郎君。”玄空介绍道。
太白金星道:“原来是掌门郎君,你方才说掌门人伤重未愈,可严重否?”
陈天顺道:“内子体内封印了妖兽凤凰,备受其折磨,一不留神便随时会有破体而出的危险,昨夜便是如此,折腾到今早,已是虚弱不堪,近日凤凰破体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等也束手无策!”
太白金星道:“老道略通一些岐黄之术,不知可否方便去瞧瞧贵派掌门?”
玄空道:“星君肯出手,再好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