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池看向项爱国,“家里有退烧药,和外伤包扎用的止血药和纱布吗?”
项爱国摇摇头,“我现在去买。”
叶秋池点点头,在项家等着他回来。
让他准备这些,也有很好的理由。
被救回去的孩子都受伤发烧了,项爱国担心孩子也这般,特意带东西寻人,也说得过去。
毕竟他是一个心思敏锐经验丰富的老战士。
项爱国很快就回来了,“准备好了。”
叶秋池:“……带些水。”
就算孩子不喝,他这老人家也是要喝的,缺水可不行。
项爱国:“……”
这到底是去救人,还是去郊游?
项爱国拿来一个军用水壶,灌满水。
水壶掉漆很严重,有些地方都变形了,坑坑洼洼的,又破旧,可项爱国很爱惜它。
叶秋池拿出一张符纸贴在木枪上,掐了个指诀,嘴唇翕动,低声吐出咒术,只有修行之人才能看到的气从木枪抽出,钻入符纸中。
叶秋池一边叠纸鹤,一边对项爱国道:“自行车。”
就光靠两条腿,这老人家不得把另外一条腿也跑瘸了。
项爱国很听劝,虽然一条腿骑车不方便,可总比跑步强。
叶秋池叠好纸鹤,在纸鹤上轻轻一点,纸鹤顿时飞到上空,变成一点模糊的影子。
纸鹤在无人看到的空中飞向远方。
叶秋池在自行车上贴上一张符,“我载你。”
她一个病怏怏的女同志,跑得太快惹人注目,有自行车就不一样了。
“你……”这随时要摔倒的样子,真的能载他?
项爱国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老实的坐到了后面。
二八大杠对叶秋池这种体型小的女同志不太友好,脚蹬不到下面,需要扭动胯部才行。
项爱国坐在后面心惊胆颤。
这小同志别把自己甩下去了。
很快,两人出了城。
项爱国:“那纸鹤?”
“放心,跟不丢。”
她自己的纸鹤,就算丢了也没关系,她已经从纸鹤的视角,看到了行走路线。
就算忘记路线也没关系,纸鹤上面有她的气息,她可以感受到纸鹤的方位。
就是道路弯弯曲曲,牵引是直线,走错路会浪费时间。
骑了一个小时,叶秋池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早知道她刚才就绕道去买几个包子了,现在一点钟,她肚子开始抗议了。
叶秋池偷偷打量了一下项爱国。
她会算八字测吉凶,还能找人,再有个乾坤袋,很正常的吧?
嗯,很正常。
叶秋池递给项爱国一个包子,“吃点东西?”早上买的,还挺新鲜的。
项爱国没什么胃口,可也没有拒绝。
对于叶秋池空手拿出东西,他已经适应了。
看过会跟人打架的纸人,随手一点就飞起来的纸鹤,现在再看到其他的,他渐渐习惯了。
项爱国偷偷观察了叶秋池一眼,发现她一滴汗都没有。
随后目光落在自行车的坐包上。
是因为那张符纸吧。
自行车骑得特别轻松,大热天载个人一滴汗都没有,他这个坐着的老头都满身大汗了。
玄学不科学。
可是有些神奇。
又过了一段路,两人被拦下来了。
拦下他们的人,正好是部队军人。
“你们是哪里人?要去什么地方?”
项爱国下了自行车,一瘸一拐的走向其中一名军人,“我叫项爱国,住在L市城南,前几日我孙子被绑架了,其他孩子获救了,但是我的孙子被抓走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名军人目光闪了闪,他大概知道眼前老人的身份了。
他看向叶秋池,项爱国想要解释,可是他发现跟小同志说了那么多,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叶秋池:“我叫叶秋池,是城南莫榕镇路丰村人,我丈夫在运输队上班,他是退伍军人,正好参与了儿童拐卖案,听说还有一位老同志的孙子没有找回来,我去探望项爷爷,就跟项爷爷一起过来了。”
军人同志转头又看向项爱国,“老人家,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项爱国:“……”
这话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他正直了一辈子,让他撒谎,他感觉有虱子咬他。
“老人家?”
项爱国视死如归的表情把两位军人同志吓一跳。
“我梦到我孙子了,我感觉他就在这附近,所以我过来找他……”
老人家想念孙子,情有可原。
但是……
军人同志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我去找团长。”
这老人家出现得太巧合了。
他们上午才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正好在追踪,老人家就带着一个小同志过来了。
这不得不让他们多想。
部队带队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军人,正团级,姓耿。
耿团长并没有像他姓氏那般耿直,反倒人很随和,眼中有一股机灵劲。
“老人家,小同志,过来这边说话。”
一行人休息的地方是一块平地,他们并没有清理,而是挑空的地方休息。
“老人家,以前是当兵的吧?”
项爱国严肃敬礼。
“老人家,不嫌弃的话,坐这。”耿团长指着一块空地,上面都是泥土。
项爱国也没有推脱,直接坐下。
这泥巴地可比自行车后座好多了,那自行车后座硌得他骨头都快变形了。
“别叫我老人家了,我姓项,不嫌弃的话,就叫我项大叔吧。”
这团长的年纪跟他儿子差不多大。
“项大叔,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往这边来找孙子吗?”
项爱国:“……”如果他说是纸鹤带他们过来的,恐怕耿团长以为他想孙子想疯了。
“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就是睡了一觉起来,直觉告诉我,我孙子可能在这边,我就试着过来找了,找得到,那说明我感觉没有错,找不到……”找不到就是小同志瞎扯,玄学是封建迷信,不可信!
耿团长给项爱国递了个水壶,“项大叔,喝口水。”
项爱国摆手,“不用,我带了水。”
耿团长:“……”
连水都带来了,这是打算找不到人不回去?
“那项大叔觉得,您孙子会在什么地方。”
项爱国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一个方向。
那方向正好是纸鹤离开的方向,小同志说他孙子就在那片山里。
耿团长注意到他目光,脸色不变,可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了。
这老人家,莫不是真能感应到孙子的去处?
他们今天才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一路跟踪,发现那人行走的方向,正好是项爱国盯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