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醒来的时候,雪白被子正盖在自己身上。
属于封云汐特有的清冷淡雅香气,透过被褥直往陈轩鼻子里钻。
陈轩不解。
难道这女人住院也带香水吗?
还是沐浴露?
还是精油?
总不可能是体香吧!
有人总说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身上有淡淡奶香味。
但是现代医学证明,这很可能是经过衣物稀释过滤后的狐臭。
封云汐不会有狐臭,有也只会有腋来香。
陈轩把被子放在一边,四处张望,却不见封云汐身影。
他看着墙上钟表,显示时间已是傍晚。
这一觉睡得时间可不短。
久违的充沛感和满足感涌现心头,陈轩知道,自己这是好了。
在豪华总统套房睡就是得劲啊,就连空气都是甜的,能有效促进身体健康!
陈轩一骨碌起身,来到阳台旁,刷拉!一把将窗帘拉开。
傍晚时分的光芒照进房间,静谧又温暖。
咔哒。
门开了。
封云汐穿着常服走进来。
她提着从医院食堂采购的伙食,如同打猎归来的母狮。
嗯,这是陈轩自认为的,他觉得自己是辛巴。
不是那个直播的辛巴!
“醒了?”
封云汐看了陈轩一眼,把食物放在桌上。
陈轩莫名从她身上,看到一种能被称之为贤惠的味道。
是不是吃了嘴子就会这样?
那再吃一次,会不会直接变出个小孩儿来?
有点好玩啊。
封云汐瞥一眼陈轩的目光,见他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嘴唇看,面无表情:“你最好别在想什么龌龊的事。”
那一吻,只是清冷校花对顽皮小狗烙印下的主仆印记而已,这是上对下的恩赐,绝不是什么能够日常化的东西。
陈轩摊手,一脸坦诚:“瞎说什么呢,这不是想看看你伤口怎么样,有没有上药的必要。”
封云汐的嘴可不是属于她自己的。
她的日常生活,她的一点一滴,都有无数好事者默默关注。
见过古代皇帝的起居郎不?
据说皇帝在临幸妃子的时候,人家还在一边纪录呐!
皇帝要是不讨好他,将来史书上三分钟愣是给记成三秒,人都埋土里了,能找谁说理去?
封云汐身边就有很多起居郎。
如果不把封云汐的嘴唇照顾好,保不齐等她回到学校,又能听取哇声一片。
“我帮你贴一片药吧。”陈轩拿过冰硼散:“还带防水胶,不影响说话的。”
封云汐默不作声,似乎想从陈轩眼中看出一些幸灾乐祸或者不怀好意。
但她什么也没发现,只看到对方那极度坦诚,充满关切的目光。
其实陈轩只是试图用这种眼神,唤起封云汐沉眠的记忆。
妈的。
到现在还没给钱。
现在客户越来越难伺候了。
不仅难伺候,还穷的叮当响。
不仅穷得叮当响,牙还磕得梆梆响。
带着香风,封云汐来到陈轩跟前。
“你会贴吗?”
开玩笑。
亲嘴可能不会亲,贴膏药他可是专业的。
肖彗星用了都说好!
小瞧他是叭,放学别走。
陈轩撕开药膜,凑到封云汐唇边。
她略显苍白的晶莹唇瓣,珠圆玉润。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甜甜的草莓味。
好不好吃他还看不出来吗?
此刻在封云汐上唇右侧,一点血红破皮显得格外突兀。
陈轩在心中默默给封云汐道歉。
对不起,是牙的锅。
如果封云汐愿意出钱给他镶个金的,陈轩不介意把这可恶的牙齿拔掉,送给封云汐当谢礼。
陈轩的手平稳而坚定,缓缓印在封云汐唇边。
顿时,冰凉中夹带刺痛,星星点点袭击着封云汐。
她望着陈轩几乎和自己镜像的伤口,面无表情道:“接下来换我。”
接下来换,介绍她自己!
封云汐纤细的指节,将一片药捏起,粉嫩透红的指尖轻轻发力,将药膜撕开一角。
陈轩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心中惋惜不已。
这么好的手,不去干足疗真是可惜了。
不过这样也好,那些人的大臭脚,才配不上她的……啊疼!
封云汐将药重重按在陈轩嘴边,看到他呲牙咧嘴,这才满意地收手。
她就知道,这人顶多老实一会儿。
脑袋里的小心思,无时不刻都在着书立说。
陈轩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
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再给他一次机会,陈轩一定像狗一样,狠狠叼住封云汐手指!
封云汐满意起身,一脸与我无瓜。
她将饭盒一个个拆开,卖相一般的医院伙食呈现眼前。
陈轩拿着筷子,随意夹起一道西红柿炒番茄,放进嘴里。
那爆酸的口感,顿时让他痛苦面具。
就连嘴唇的伤口,都开始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盖伦出轻语,沉默又破防。
陈轩望着面前一盘土豆丝和土豆炖鸡块,已经机智地放下筷子。
他有理由怀疑,这是土豆炒姜丝,以及土豆炖姜块。
哪怕小乳猪住院,出院都得少半扇!
“要不,我下厨随便做点吧。”陈轩丢下筷子,起身。
封云汐脸上露出质疑:“怎么,你还会做饭?”
陈轩义愤填膺,对封云汐提出严正交涉:
“你可以质疑我的能力,但你不能质疑老封的实力!”
开玩笑好不好,练习时长两年半,吹拉弹唱加做饭,除了没舔到秦语笙,陈轩的生活技能已经拉满!
就是单手开法拉利这个技巧,陈轩到现在还没掌握!
“那边有厨房,不过没有明火。”封云汐也升起一丝期待,纤手遥遥一指,陈轩这才发现,客厅后面还有房间!
“没事,有电磁炉就够。”
陈轩径直推门而进,赫然是个小型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看看,”他打开冰箱,望着鸡蛋和青菜犯了难。
还好,还有挂面。
大病初愈,也不适合吃过油过重的食物,简简单单,做个面条好了!
熟练地起锅烧油,快刀斩乱麻一般切好葱花,他这才想起问封云汐:
“有忌口吗,葱花吃不吃?
哦对了你不吃姜和香菜。”
陈轩念叨着,随手将小葱花丢进油锅,爆炒起来。
开玩笑,牢记对方忌口,是舔狗基本素养。
老封第二讲就教过!
香气,扑鼻而来。
封云汐靠着门,吸吸鼻子。
她目光怔怔,唇角不觉带上一抹弧度。
还不错,起码知道主人的忌口。
陈轩虽然是个小狗,但起码是个不会噬主的狗。
蓦地,封云汐心中想起这个形容。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是她一直在寻找的大郎。
“别愣着,给我磕三个鸡蛋,我要吃两个!”
陈轩头也不回,对封云汐发号施令。
封云汐一愣。
自己,这是被陈轩命令了?
某种异样感受,在她心底涌现,这让她头皮发麻,身体有鸡皮疙瘩涌现。
就如同陈轩第一天上任实训官时,居高临下捏起自己下巴时那样。
那种感觉……
难受。
心里痒。
封云汐情不自禁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鸡蛋,手上发力。
“啪叽。”
鸡蛋应声而碎。
众所周知,
一个鸡蛋握不碎。
两个鸡蛋肯定碎。
陈轩转头,脸上露出惶恐。
胯下一凉,连忙夹紧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