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
太安帝喃喃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他眉头轻轻一挑,随即目光转向了一旁侍立的大太监浊清,吩咐道:“你去将易卜大人请来,寡人有要事相询,记得,让他把女儿也一并带来。”
浊清闻言,立刻躬身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见状,四皇子萧若瑾心中不禁涌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欢喜,他深知父皇的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可以成功了!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浮现出易文君那温婉可人的模样,
不多时,易卜便匆匆步入大殿,脸上带着几分慌乱与不解,
他一路上都在回想自己近日的言行举止,生怕有丝毫差错触怒了龙颜。
在踏入大殿的那一刻,他立刻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目光谨慎地扫视着殿内众人。
大殿之中,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两位皇子以及学宫祭酒李先生,
不过还有一位陌生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人气质不凡,眉宇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英气,但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未在皇宫或朝堂上见过此人,
“老臣见过陛下!”
随后,易卜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行礼道:“老臣易卜,参见陛下,不知陛下突然召见,有何要事?”
“嗯?你女儿呢?不是说让你把女儿带上来吗?”
看着易卜只是一个人前来,太安帝眉头一挑,问道。
“这……禀告陛下!”
“小女今日前去学宫参加考试去了!”
“学宫大考?”
皇帝愣了一下,随后目光看向一旁的李长生,只是后者此刻目光四移,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罢了!易爱卿,今日唤你前来,是寡人想和你谈论一件婚事的!”
此话一出,易卜浑身一震,他看向前方的陛下,目光随之瞥了一旁的两位皇子,
七皇子宅心仁厚,若是他的话,则还行,
可四皇子则截然不同,他站在那里,神情倨傲,眼中闪烁着算计与狠厉,仿佛随时都能将一切阻碍他前进的障碍踩在脚下
“陛下,这是小女的荣幸,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是寡人这四皇子!”
易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击中,
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若是嫁给四皇子,恐怕一生就这么毁了。
“陛下……”
易卜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颤抖,“小女年幼无知,恐难……”
“怎么,你不愿意!”
太安帝冰冷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穿透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
易卜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自己无法违抗皇命,那份无力感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几千年来的规矩。
“老臣,我……”
可就在易卜无奈准备答应之际,一旁传来一句铮铮有力的声音。
“陛下,这易文君即将入我学宫,成为学宫弟子!这件事恐怕有些不太妥当吧!”
易卜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看向那位青衫少年,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与感激,仿佛看到了一丝转机。
“学宫考试这不是还没开始吧!”
太安帝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清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启禀陛下,这个易文君,我已经内定了!”
“所以,她不能交给四皇子!”
李清风微微一笑,袖口轻挥道。
见无效,皇帝一脸怒意的看向一旁的李长生,道:“李先生,你应该知道,我这位四皇子的脾气生性高傲,不知……”
“我这位师弟亦是如此!”
顷刻间,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太安帝脸色铁青,这一对师兄弟从头到尾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罢了,还是先等这次学宫大考结束吧!”
皇帝轻叹一声,缓缓坐回龙椅,双手轻轻揉按着太阳穴,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波动
“父皇!”
四皇子刚欲开口强求,却被太安帝一声严厉的“住口”打断。
紧接着,“退下”二字更是如同寒冰利剑,瞬间冻结了四皇子萧若瑾所有的言语和动作。
闻言,四皇子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他咬紧牙关,狠狠地瞪了李清风一眼,然后不甘心地转身离去,
“陛下,老臣刚刚想起来家里的门还没关上,先行告退了!”
此时,易卜也感受到了殿内紧张而微妙的气氛,连忙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是离开了这里!
“小师弟,我们也走吧!”
李长生拍了拍李清风的肩膀,笑呵呵说道。
话语之中,显然没有把上方的太安帝当做一回事,甚至在临走之时,还不忘喊一声“若风,走了!”
“父皇,儿臣告退!”
随着李清风与李长生,萧若风三人离开这里,
皇帝的怒火如同被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一拳砸在了龙椅上,巨大的力量使得那扶手微微震颤。
“这个李长生,未免也太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吧!”
“还有那个李清风,更是如此!”
提到李清风,太安帝的怒火似乎又增添了几分,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在心底,永远不忘。
“难道,他们以为这北离的天下就是他们的吗?”
“陛下,息怒!”
见状,浊清立刻走上前来,安抚一句,
他躬着身子,语气恭敬而又不失分寸地安抚道,“陛下,龙体为重,切勿因一时之气而伤了身子。这李长生与李清风虽有过人之处,但终究是我北离的臣子,他们的命运依然还是掌握在陛下手中。”
“臣子?他们有把寡人当做皇帝吗?”
太安帝冷哼一声,
这李清风先是在朝堂之上怒怼自己,后面更是对易文君的事自作主张,前后分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说,这李长生是不是活的太久了!”
突然,太安帝话锋一转,冷冽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大监浊清,道。
“陛下,难道你是想……”
“人活着总是要死的,哪怕是北离第一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