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冷寒风凛凛的寒天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溜走,京都城内的天气一下子变得舒适了起来。
眼看着时间离月底越来越近,离城北的酒楼完工已经没剩下多少时日,因此温理礼这个酒楼老板也自然而然的开始忙碌了起来。
她先是把酒楼里要采买的必备物品简单的列了一个清单,又把酒楼里需要的人手也大致预估了下。
首先必不可少的餐具杯盘肯定要事先准备齐全,再有就是酒楼内的布置、摆设以及能让食客们站在门外就可以一眼瞧见的招牌大菜单。
至于酒楼的人手,温理礼觉得最重要的是要选出一位既认真负责又处事圆滑的大掌柜,就像天香楼的大金牙那样,他一人就能维持整个酒楼的日常运行。
同样重要的还有酒楼内的厨师,她需要几位能把她菜单上的菜品完美复刻下来的厨师,这个到时候还需要找几个人去试菜,不能草率的决定,毕竟开酒楼菜品好吃才是硬道理。
其次就是负责接待客人和上菜的店小二、负责收银算账的账房先生,以及清洗餐具杯盘的洗碗工和负责日常采买食材的采买。
温理礼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让府里王管事先去酒楼那边看一看里面有什么缺的,等她这边酒楼完工以后把该添置的东西都添置好了以后再想着招人的事情。
等她筹备的差不多以后,她还要再亲自跑一趟外祖父家,让外祖父给她写一道牌匾,到时候当今国子监祭酒大人的亲笔往楼上一挂,显得她整个酒楼都得文雅不少。
温理礼抱着一只小三花儿坐在梳妆台边,看着面前列好的清单,畅想着以后酒楼开业的盛景,咧着嘴笑的美滋滋的。
樱桃在温理礼身后抱着一个算盘正愁眉苦脸的“噼里啪啦”的扒拉着,一抬头见自家小姐笑的开心顿时哀嚎一声:“四小姐,您笑什么呢?我在这里都快愁死了。”
温理礼闻言抱着猫儿转过身看到樱桃举着算盘一脸的愁苦,就连平时总是梳理整齐刘海儿都飞了起来,一看就是她拨算盘时心烦意乱时给抓的乱的。
她强忍住笑意看着樱桃:“怎么就愁死了?”
樱桃扬了扬手中的算盘苦着一张脸说道:“我学不会啊,小姐,我师傅李书安打起算盘来手速飞快,都有残影!我打的慢吞吞就算了,最可怕的是打了半天算出最后结果竟然是错的。”
温理礼见她这么说没忍住大笑了起来:“叫你慢慢来,你急什么,你这不也才刚学不久。”
樱桃撅着嘴巴把算盘抱在怀里:“要是换一个人来学这么长时间早就学会了,偏偏小姐你最会安慰人。”
“不可急、不可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温理礼抱着怀里的小猫儿往樱桃怀里递去,樱桃见状忙把算盘放在一边,接过怀里的小猫儿,并用脸蹭了蹭小猫身上软软的毛发。
“我这不是想着早点帮上小姐您的忙吗?眼瞧着您的酒楼都开业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温理礼听了樱桃的话忙回身把她刚列好的清单朝着樱桃眼前晃了晃。
“谁说你什么也做不了了,你能做的多着呢,过几日我们要去布置酒楼,上到楼内的锅碗瓢盆下到楼内的花花草草,包间里的桌布、被褥,甚至酒楼里免费供应的茶水,你都得帮我瞧着。”
说着温理礼突然站起身在地上兴奋的转了一圈儿:“最重要的是等到酒楼招人手时,对于厨师的人选至关重要,你还要和我一起去试菜,不单单你,你娘也得一起!”
樱桃闻言兴奋的点头:“试菜好啊!小姐我最愿意做的活儿就是试菜了!”
温理礼挑眉笑着看向樱桃:“怎么样,这会儿可是觉得自己有用处了?”
樱桃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摸着怀里的小猫,嘴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你取笑我。”
温理礼摆摆手:“我可没啊,我才五岁你可别赖我。”
樱桃笑眯眯的看向她:“要不是小姐长得就是五岁的样子,我总觉得您有时候比一些大人还要聪明上几分呢。”
温理礼眼睛一转,笑嘻嘻的说道:“我觉得比起二哥来我还不算聪明,我二哥他才是真的聪明。”
想到温贺安的聪明冷静,樱桃赞同的点了点头:“二公子确实聪明异常,一听到别人提起他几乎都是夸赞的话,要是大家的聪明都能给我点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学了这么久的算盘连门都没入,就在门口晃荡了。”
“哈哈哈哈哈哈!”
“樱桃,你怎么还纠结这事儿?其实我觉得你也挺聪明的,至少你能看出来三婶她是一个表里不一之人,这怎么不算是聪慧的一种呢?”
樱桃闻言颇受鼓励,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小姐语气兴奋的说道:“真的?难道别人都没看出来吗?只有我看出来了?”
温理礼无奈的闭了闭眼,苦笑着说道:“倒不至于只有你一人看得出来,但至少肯定有人没看出来,你这脑子不是也算的上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樱桃:。。。。。。
脑子这东西还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今日算是见识了,不过没办法自家小姐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这至少证明了她不是一无是处。
主仆两人在暖阁里嘻嘻哈哈的聊了半晌
温理礼看着樱桃如今笑的灿烂的笑脸,突然想到上元节那日樱桃放河灯时眼角有泪光闪过。
她其实一直想找机会问一问,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樱桃如今每日高高兴兴的,她怕若是贸然问起再戳到樱桃的伤心事就不好了。
她隐约约猜测樱桃的心事应该和她的那失踪多年的兄长有关,她之前听樱桃偶然提起这事儿,也悄悄的感应过一番,可不知道是不是她对樱桃的那位兄长了解的信息太过简单,具体年龄和姓名一概不知,更别提长相那些了,她又没法子去问白妈妈,她只能隐隐的感应出这人应该还尚存人世,而且身上杀伐之气很重之人,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