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见状心中一梗,顿时感觉胸前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钝痛,他微微轻咳一声,一脸虚弱憋屈的捂着胸口又坐了回去。
“好,既然这样那本王就在这里等消息便是。”
那锦衣卫见他不再执着,便又冷着一张脸转过身,不再理会他。
宁王用手慢慢撑在桌上,用额前的鬓发掩盖住了眼中的冷意。
堂堂宁王在一个锦衣卫手中吃了瘪,可是让太和殿的一众宾客都大吃一惊,都暗想还好宁王殿下是个好脾气的,不然可不就要打起来了。
但在这个紧张的关口,谁都不敢对此多议论一句,只能战战兢兢夹紧尾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温理礼一直被宋怀菱护在身前揽着。
她仰头瞧了瞧自己娘亲微蹙的眉头和有些苍白的脸色,悄悄伸出手握住了娘亲微凉的指尖。
小声说道:“娘亲,不要担心,陛下会没事的。”
宋怀菱闻言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自家女儿毛茸茸的脑袋:“娘知道,理礼怕不怕?”
“娘亲我不怕。”
温理礼感受着娘亲温暖的怀抱,并悄悄用眼神打量了一下此刻落针可闻的太和殿,以及那大鼓之上还未来的及被拖走的女尸。
这女子竟把暗器藏于口中蒙混进了宫,看样子是早有蓄谋,并且她对靖德帝抱有很大的恨意。
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这里的,这一死也把幕后主使的是谁的秘密也隐匿于了地下,这招可真是狠绝。
如今这位幕后主使的心中应该正得意着吧?
想到这里,温理礼快速用眼神扫过在场的几位藩王。
只见辽北王抱臂坐在座位上,微微垂着头紧拧着一对剑眉。
宁王则面色苍白的捂住胸口,表情上满是痛楚和担忧,只是那垂下的眼眸偶尔会若有似无的飘向西南王的方向。
温理礼忙顺着宁王把视线转移到西南王身上,只见这位西南王此时身子紧缩在桌案前抖成一团,鬓边的汗珠顺着铁青的脸上缓缓留下,看样子似乎吓得不轻。
啧,这西南王的胆子竟然这么小?
温理礼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怪,于是眼神着重的在宁王与西南之间转了几圈儿。
太和殿寝宫内
孙院判站在床榻边看着合上眼睛的靖德帝,微微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儿,把目光移向了正在床榻前捻着佛珠的太后。
太后微微叹息一声,伸手招来了萧深:“深儿去外头让他们都散了吧,这几日宫内大小事宜就全权交给你去处理。”
“是,母后。”
说罢她眼神在寝宫内的几人之间转了一圈儿吩咐道:“李福全,吩咐下去,除了你们几个以外,这几日陛下专心养伤不会见任何人。”
“还有那个胆大包天的刺客,锦衣卫和东厂你们一起配合调查此事,一定要把幕后主使给哀家揪出来!”
“是。”
眼瞧着屋内的人走了一半,太后叹息一声把目光看向一直立在门口的温策:“还要麻烦威远侯守在殿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温策领了命,朝着太后恭敬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寝宫守在了门外。
此时屋内只剩下太后和孙院判,还有一脸迷茫的永宁公主。
永宁看了看合着眼如同睡着了一般的皇兄,又看了看床边紧蹙着眉头的母后。
有些着急的问道:“母后咱们这是……”
太后不等永宁的话说完,便握紧了她的手。
“这几日你便留下和母后一起为你皇兄侍疾吧,正好也能帮威远候挡一挡你皇兄那些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
永宁默默垂下眸子,并微微点了点头:“是母后,儿臣知道了。”
太和殿内
当定西王萧深站在殿上,手中举着陛下亲令,亲口说出这几日朝堂之事都由他代为掌管之时,整个大殿都沸腾了。
座下的宾客纷纷议论纷纷。
大家纷纷猜测陛下可是伤势过重不宜继续处理国事,更有甚者猜测陛下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毕竟那枚暗器可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实打实的射中了陛下。
萧深眼看着底下有几位不老实的大臣似乎并不买他的帐,于是伸手把陛下的亲令在几人眼皮子底下转了一圈。
“见此令牌如皇兄亲临,谁敢不服我便让锦衣卫拿了他。”
那些大臣显然没来料到定西王竟然这么威胁他们,顿时不干了,哭天抢地的喊着陛下。
“啊啊啊,陛下……”
“陛下您到底是怎么了?”
……
“够了!”
萧深眸子一瞪,四周的锦衣卫立刻向着那几个哭闹不已的大臣而去,并毫不留情的架着人就给扔了出去。
眼看着殿里终于没有了恼人的声音,萧深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还有谁不服本王?”
还留在座位上的宾客都表情复杂,其中不乏也有小声叽叽歪歪的。
这时有几位年老大臣和几位与萧深还算有些交情的武将,带着头表态了。
“我信定西王,定西王为大景立下过汗马功劳,怎么就不能为陛下带劳几日?”
“就是,定西王镇守西原十余年战功赫赫,多次大挫月国,如今陛下既然多有不便,那么他最有资格为陛下代劳!”
“对,同意!”
“我同意!”
……
眼瞧着这事已经板上钉钉,纵然有人在心有不满定西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与定西王起了冲突,只能带着满心的疑虑和家眷灰溜溜的返回了家中,等候陛下的消息。
几位藩王等到宾客几乎都散去以后把目光都集中在了萧深身上。
宁王一脸虚弱,他强撑着桌子眼眶微红的直直望着萧深。
一脸担忧的问道:“皇兄伤势如何?可还要紧?”
萧深目光在几人中间流连了几眼,眼底闪过一丝哀伤,片刻又坚定的说道:“皇兄没事,现在伤口已经缝合好了,只是不能动作只能静养,因此不便见人。”
“只看看也不行吗?”
宁王目露担忧的问道。
萧深摇了摇头:“这是皇兄的口谕,皇兄要强,他不愿意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待他伤好自然会见你。”
宁王听了这话仍有些不死心,刚欲继续开口便被身旁的辽北王顾行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