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野兽们被残忍地撕成碎片,像衣服一样挂在树枝上 ,其中甚至还有些凶猛的食肉动物呢 。
后到的孩子们都惊得合不拢嘴 ,他们没叫出声来,就这一点来说,也算是尽到山民的本分了 。
“啊,阿尔托,这是怎么回事 ?这真的是棕熊干的吗?”
马丁的声音都在颤抖 ,卢米娜则不忍心看这场景,转过头去,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希罗内比谁都更快地做出了决定 。
“咱们下山吧 ,这好像不是咱们能解决的问题 。”
“不行,再往前走看看吧 ,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
“阿尔托!这可是很严重的问题 !”
“所以才要去看看 !要是这种东西在山里出现,猎物都会跑光的 !那咱们可就要饿死了 !”
“这我知道,可太危险了 ,不如咱们下山去城里报告吧 。”
“报告?你跟贵族混了一阵,脑子都变奇怪了 ?谁会在意咱们山民的处境 ?”
“笨蛋 ,所以我才这么说 !这可不是能不管的小事 ,你看看那些野兽 ,难道还看不出来咱们现在有多危险吗?”
马丁插话道 。
“希,希罗内,阿尔托,你们看那边 。”
灌木丛沙沙作响,摇晃了起来 ,希罗内和阿尔托同时搭箭,瞄准了发出声音的方向 。
簌簌,簌簌 。
树叶晃动的样子让紧张的气氛更浓了 ,孩子们也纷纷拿出武器,等待着那个未知东西现身 ,终于,当残害野兽的家伙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希罗内和阿尔托的箭一下子抬高了许多 。
“这,这怎么可能……”
向来勇猛,从不输给任何人的阿尔托,声音里都充满了恐惧 。
“呜呜呜……”
一只身长超过两米,长得像狼的怪物,正弯着身子盯着孩子们 ,它胸部的肌肉像气球一样鼓着,腰部很细 ,手臂长到膝盖,弯曲如钩的爪子有人类小拇指那么长 ,膝盖是反关节弯曲着,靠着像猫一样长的脚掌支撑身体,看着很灵活 。
马丁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说道 。
“是,是怪物 。”
进化学者们认为,包括人类在内的动物都是由一种原始生物演化而来的 ,但是怪物在系统发生学上,却是从完全不同的原始生物产生的个体 ,所以仅靠动物的特征,是没办法完全分析怪物的 ,这些家伙比其他动物更强壮、更敏捷,甚至还具备智慧 。
‘有着狼的外形,却用两条腿走路 ,是乌尔克 。’
希罗内想起了书上所学的知识 ,乌尔克虽然语言能力较差,但能用声音表达数百种情感,而且因为过着部落生活,还具备社会性呢 。
它属于力量、速度、力量都很均衡的类型,一旦形成群体,就连怪物猎人都不太愿意和它们战斗,是很厉害的一种怪物 。
‘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记得这地区是没有怪物的 。’
当下能想到的一种情况就是,在部落战争中战败的乌尔克们迁移了栖息地,流落到这儿了 ,仿佛是为了证明希罗内的想法,乌尔克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毛上还沾着许多野兽的血,都没法想象它流了多少血了 。
孩子们粗重的呼吸声唤醒了阿尔托的责任感 ,作为领头人,他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解决这个局面 。
‘不管怎么说,它也是活物 ,射中要害就能马上杀死它 。’
阿尔托深吸一口气,瞄准了乌尔克 ,乌尔克明明知道阿尔托瞄准了自己,却还是泰然自若地把手搭在树上,盯着这些猎物,这就是它有智慧的证据 。
‘去死吧!肮脏的家伙 !’
阿尔托的箭像风一样飞了出去 ,可乌尔克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就轻松躲开了 ,然后还发出像是在嘲笑的磨爪子的声音 。
“呜呜呜,呜呜呜呜……”
近距离躲开箭的这身手,让孩子们惊愕不已 ,然而,绝望才刚刚开始 。
咔嚓!
乌尔克仅凭爪子的力量就把树干折断了 ,然后朝着阿尔托扑了过去 。
“嗷呜——”
“该死!快跑 !”
看到乌尔克那能把原木撕开的力量,阿尔托瞬间打消了再搭箭的念头 。
大家都朝着山顶跑去 ,只有希罗内留到最后,朝着乌尔克射了一箭 。
“嗷呜——”
希罗内的挑衅让乌尔克更加愤怒了 ,不过也多亏了他,孩子们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
动作敏捷的乌尔克跳起来,用爪子朝着希罗内的头顶砍了下去 ,与此同时,希罗内的身体化作一道光,冲向了空中 。
“呜呜?”
通过瞬间移动飞到空中的希罗内,从高处俯视着乌尔克 ,因为在深山之中,连续施展瞬间移动是很困难的 。
‘这儿不行 ,得去山顶 。’
阿尔托扶着被吓得不轻的孩子们,不停地跑 ,没选择下山是个正确的决定 ,在这种情况下下山的话,大家都会滚下去的 。
“快点!快跑 !”
孩子们扔掉了武器和行李,咬着牙,拼命往山上跑 ,卢米娜喊道 。
“希罗内呢?看不到希罗内了 !”
“他在争取时间呢 !你快上来 !”
阿尔托催促着孩子们 ,他虽然也很担心希罗内,可当下这种情况,担心也没什么用 ,首先得保护好孩子们 。
“嗷呜——”
就在孩子们到达山顶的时候,乌尔克的吼声从山下传了上来 ,阿尔托皱起了眉头 ,怪物都追到这儿了,那就意味着希罗内要么逃跑了,要么已经死了 。
“该死!没地方躲了 !”
山顶是一块接近平地的空地,尽头是悬崖 ,悬崖虽然只有20米高,可现在根本没时间顺着崖壁下去 。
“阿尔托!怪物来了 !”
乌尔克用爪子抓着地,往山上爬了过来 ,在阳光下,它那像石头一样结实的肌肉清晰可见 ,和孩子们分开的阿尔托,主动站出来,想当诱饵 。
“来这边 !在这边呢 !”
可四周都是悬崖,根本没地方可逃 ,阿尔托绝望地转过身来 ,平日里天天锻炼的肌肉,在怪物面前,也不过就是小孩子的力气罢了 。
“见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就在他想着就算死也要拼一下的时候,眼前的乌尔克突然消失了 。
“快跑 !”
阿尔托一脸惊讶地往旁边看去 ,虽然刚才没看到,可不知什么时候,希罗内正和乌尔克扭打在一起呢 。
“啊,怎么回事 ?”
阿尔托刚想朝希罗内跑去,可希罗内的身影又化作光消失了,他只好停下脚步说道 。
“哇哦,那,那是魔法吧?”
第一次见到瞬间移动的孩子们都惊呆了 ,乌尔克再怎么跑得快,可希罗内化作光一闪,它就总是瞬间失去目标,这样的情况接连发生 。
“嗷呜——”
乌尔克再也忍不住愤怒,大声吼叫起来 ,不过这怪物的愤怒可不只是像野兽本能那样简单 ,它觉得不管吃谁,都是一样的食物,就气势汹汹地朝着孩子们所在的地方跑去了 。
“啊啊啊——”
孩子们吓得四处逃窜 ,只有胆小的卢米娜,吓得连逃跑的念头都没了,呆呆地站在那儿 。
“卢米娜!快跑 !”
“啊……啊……”
希罗内朝着乌尔克伸出了手 ,然后将光子输出的全知与全能结合了起来 ,可卢米娜所在的地方在精神力感知范围之外 。
‘哎 !够不着 !’
希罗内把攻击范围改成了全方位目标型 ,当精神力感知范围变成十字形的时候,终于通过共感捕捉到了乌尔克 。
‘光子输出!’
一道光闪过,射向了乌尔克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乌尔克抬手遮住眼睛,发出了吼声 。
“太好了!希罗内把它解决了 !”
因为光线的冲击力看起来很大,孩子们都以为乌尔克的脸被打烂了呢 ,可知道光子输出没有物理攻击力的希罗内,一边朝着乌尔克跑去,一边喊道 。
“卢米娜!快跑 !没时间了 !”
卢米娜急忙想跑,可腿都僵住了,像木头一样倒在了地上 ,发现希罗内的魔法没什么威力,孩子们也只是着急地跺跺脚 。
“怎么办 ?好像只是发光而已 。”
“嗷呜——”
恢复视力的乌尔克朝着卢米娜扑了过去 ,锋利的爪子钩住了她的头绳 ,头绳断开,卢米娜的头发散开了 ,与此同时,希罗内抱住乌尔克的腰,施展了瞬间移动 ,冲向天空的光芒开始从高空朝着悬崖下坠落 。
“希罗内!不行 !”
“嗷呜——”
乌尔克每次想挣扎,希罗内就重复施展瞬间移动 ,把瞬间移动的方向设定为地面,这在学校都是严禁的危险尝试,可为了牵制乌尔克,也没办法了 。
‘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
就这么掉下去的话,乌尔克也死不了 ,在光子化状态下没有质量,所以瞬间移动结束的地方,坠落的能量就是0 ,可要是放弃魔法就这么掉下去,又根本抵挡不住乌尔克的挣扎 。
‘质量,需要质量 ……!’
就在那一瞬间,希罗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预感袭来 ,无数思绪的碎片在脑海中闪过 ,世界的起源 ,规范对称性 ,在床上旋转的漩涡 ,质量不是力量 ,是开启宇宙活动的存在之力 ,打破对称性的裂痕 。
从无限领域中拓展出来,又凭借人类精神重构的希罗内,感受到的那种缺失感,就是这预感的来源 。
全知与全能的不和谐 。
缺失的碎片的名字叫重力 。
全知成立之时,一直以来通过噩梦才让人察觉到存在的全能,正好与之契合了 ,魔法的发动条件具备了,希罗内把乌尔克变成光子化状态,朝着下面扔了下去 。
“嗷呜……!”
还没等惨叫声结束,乌尔克撞到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又弹了起来 。
通过彩虹坠落落地的希罗内,看着乌尔克 ,它已经死了 ,在光子化状态下受到足以让骨头断裂的冲击,是因为光有了重量 。
“哈啊,哈啊 。”
物质不是生来就有质量的 ,有一种元素能赋予物质质量,然后又消失 。
那是人类观测不到的未知粒子 。
这就是希罗内从无限领域中领悟到的全知,也是规范对称性被打破能被看到的原因 。
“太好了,终于弄明白了 。”
希罗内紧紧地攥着拳头 ,感动得身体颤抖,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里满是喜悦 。
嗷呜——
就在这时,悬崖上方传来了孩子们的惨叫声 ,希罗内冷静下来,抬头看去 。
“难道……?”
仔细一想,乌尔克是有社会性的怪物 ,就算在部落战争中战败了,单独行动的可能性也很低 。
“不行 !”
希罗内施展瞬间移动,朝着悬崖上方飞了过去 ,一到山顶,他也和阿尔托他们一样,愣住了 ,几十只乌尔克把他们包围了 ,原来是整个部落一起行动的 。
‘是我太小看这些家伙的社会性了 。’
孩子们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
“啊,怎么办 ,我们这下都要死了 。”
“我连婚都还没结呢 ,不想就这么死了 。”
希罗内也不想死 ,而且现在他具备了能和乌尔克战斗的最基本的魔法了 。
“没事的,大家 ,我会想办法的 。”
“能有什么办法 ?你别管了,你快用魔法逃跑吧 。”
“没事的 ,从现在起,我就不算违反校规了 。”
希罗内朝着乌尔克群走了过去 。
“希罗内!危险 !”
阿尔托喊道,可希罗内没理会 ,只是一边回忆着刚才领悟到的东西,一边盯着乌尔克们 。
一只长着银色毛发,像是族长的乌尔克点了点头,右边一只乌尔克就立刻扑了出来 。
“嗷呜——”
希罗内把光子聚集在手掌上 。
‘这样不行 ,再……再……’
手中聚集的光渐渐变得苍白,最后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发出了耀眼的白光 ,在这期间,乌尔克还是快速地朝着希罗内逼近 。
希罗内一边估量着和敌人的距离,一边专注于改变手中光子的性质 ,在孩子们的惊叫声越来越大的时候,终于扑过来的乌尔克挥起了爪子 。
希罗内的身体突然往后退了一米 ,通过短距离瞬间移动拉开距离的他,瞪大眼睛,施展了魔法 。
‘就是现在 !’
他把压缩的光子扔了出去,苍白的光芒击中了乌尔克的腹部 ,光子以实体的形态挤压着乌尔克,把它往后推,然后又变成金色的光线,延伸了出去 。
“嗷呜——”
乌尔克惨叫着飞了出去 ,和其他乌尔克碰撞后,朝着山下滚了下去 。
看到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孩子们瞪大了眼睛 。
“哇,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看到了吗?那个巨大的怪物飞出去几十米远呢 。”
“怎么能做到这样 ?这就是魔法吗?”
看到希罗内魔法的乌尔克族长皱了皱鼻子 ,它智力挺高的,居然说出了人类的语言 。
“魔……法……师……”
众多乌尔克的眼睛都盯着希罗内 ,不过希罗内只是盯着族长看 ,他心里有了能赢的想法 。
光子中蕴含的质量虽然很微小,可在接近光速延伸的速度下,带着重量的冲击超出了想象 。
而且,这正是这世上只有希罗内能施展的,名为光子加农炮的,独一无二的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