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无比的寂静。
只听到虫鸣鸟叫,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下午王氏好一顿安抚才让小妹消气,晚上吃了顿大骨汤二合面面条。
小妹硬是拿着手锤把大棒骨敲开,吃了里面的骨髓,才心满意足的安分下来。
这会儿除了曹崇敬,东屋的娘仨都已经熟睡了。
确定短时间内东屋的娘仨不会起夜之后,曹崇敬闪身进了空间。
先去看了小麦,距离收获还要一段时间,就去了菜园。
不过一天一夜,昨晚还是小苗的黄瓜豆角都铺了满地,该搭架子了。
这活儿曹崇敬上辈子做了几十年,早已经驾轻就熟了。
去了院子里,取了一些自己平日里收集的树枝,一根根交叉戳进土里,然后用细绳子绑上横杆固定,再把爬了满地的黄瓜豆角苗给绑到架子上,就算是完工了。
辣椒番茄的架子就更好弄了,一根苗一个支撑的木棍就够了,只是这几天估计要勤进来绑一下苗了。
忙完了这边的菜园,又去了老大家的菜园,老大媳妇懒得侍弄,菜园里春天点的玉米,要是吃嫩玉米的话,这个时候刚好,不吃过段时间也能收了。
大概是因为曹崇敬自己在空间里,时间流速是跟着他的,忙完了两个菜园,地里的小麦还不到收的时候,曹崇敬索性就出了空间到外面等。
出了空间曹崇敬也没闲着,脑中计划着空间里要处理的事情。
等会进去把小麦收了,估计要不少时间,毕竟就他一个人,按照一晚上空间过四五天来算,估计要外面十天他才能割完空间里的麦子,要是算上休息的时间,估计要更久。
后面脱粒磨粉就更是麻烦事。
还有后续种地的问题。
估计不等他收完空间里的地,外面村里的小麦就要开始准备弄打谷场开始准备夏收了。
种下一季粮食的时候,倒是可以在一边签到,看看能不能签到粮种。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空间里的桃子差不多该成熟了。
那桃子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他某一年在集市上买的,结出来的桃子看着跟野桃一样不好看,可削了皮之后里面的果肉味道比超市买的还好吃。
到时候可以摘了弄出来去镇上卖了,现在还让自己卖东西,抓紧时间攒些钱在手里才是正理。
到时也能找借口把菜园里的菜也弄出来。
只是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太快,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怕蔬菜桃子这些收了之后放在空间里放坏了,也不知道空间保不保鲜。
曹崇敬这会儿有些后悔当初小孙子念叨着想要什么样的空间的时候没有多听两句,这会儿得到个执念空间,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
甚至于小麦收上来怎么磨面都是个问题。
要是空间里没有那些白雾遮挡,村里也有磨坊,磨面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会操作机器。
可现在空间里除了老宅和三个儿子家还有土地和鱼塘,别的地方都被遮挡住了。
这小麦是收上来了,怎么吃到嘴里还是个大问题。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曹崇敬再一次闪身进了空间。
先去工具房把上锈的镰刀拿出来,找出磨刀石好好磨一磨。
上辈子后来二十多年收庄稼都是用机器,镰刀已经不是必须的工具了,平时用的少,自然就锈的厉害。
磨完刀,又从工具房拿出了绳子,放进电动三轮车里,这才骑着车去了地里。
北边的大路是县道,连接着去县城的一条省道。
路很宽敞,不到两分钟,曹崇敬就站在了地头。
大路南是老二老三家连在一起的近三十亩地,大路北斜向东一点是老大家的二十来亩地。
曹崇敬下意识就来到了路南的地里。
等站到地头才恍然回神,瞬间怅然若失。
才发现这已经不是上辈子的现实了,这里只是他的执念空间。
虽然空间信息告诉他,空间里的东西能带出去,外面的东西也能带进来,可他清晰的意识到,这个执念空间是脱离了现实的。
现在想来,上辈子几个儿子走到最后,他这个当爹的也没做好。
老大结婚早,结了婚就闹着要分家,分走了家里的一部分田地,老二躲计划生育出去几年,留下三个孩子是他们老两口养大的。
老三结婚晚,等老三结婚,老大又闹着来分了一次家,借口是95年动了一次地,他们家的土地是国家分的,跟他们老两口没关系。
现在国家分给他们老两口的地,他作为儿子自然要再参与分地的。
那时候他七十多岁了,想着也没几年好活了,就不想掺合,结果到最后吃亏的就成了老三。
偏偏他们老两口住在老三家里,年年给老二家干活。
记得老三结婚的时候,老二家三个孩子,大的15岁,二的9岁,小的才7岁。
他们老两口是一直把老二家的小孙子送上了大学的。
老三不会种地,分到的十几亩地半租半送的给了老二家种,前面几年还一分钱租金都没拿到。
老二说租金就当替老三给他们二老的养老钱了,那个时候没觉得有问题,可现在想来,别人家租地每亩都八百一千每年,老二就替老三每年给他们一千五,还都被贴补给了老二家的几个孩子了。
现在想来,难怪那个时候老三媳妇冷情,对他们老两口不亲热。
生病的时候想起来让老三媳妇带着去医院,手里有钱的时候就只想着给老二家的孩子贴补了。
虽说每次生病,都是说三个儿子不在家,老大老二媳妇不会开车,他们老两口跟着老三过的。
可……
现在想来种种都是借口,他们老两口的心下意识的就是偏的。
也不是说那个时候看不清,只是人到了那个岁数了有些事情都是下意识的,事后反应过来了,也拉不下脸来做出改变。
曹崇敬想起来有一年秋收的时候,老婆子腿肿的厉害,老大和老二都在家的,可老婆子不愿意去县医院。
就只在村卫生所吊水,可二十来天也不见效。
等秋收结束了,老大老二前面才出去打工,第二天老婆子就打电话让县城的老三媳妇来家里接她去医院。
他那个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老三媳妇知道老大老二才走一天之后,拉着一张脸在医院跑上跑下,出钱出力,直到半个月之后老婆子出院,把他们送回了家,他连个歉意的笑脸都没给人家。
之后老三媳妇带着两个孩子,半年都没回家。
不知道过年的时候老三怎么劝的,才愿意回家。
想着前世种种,曹崇敬的心揪成一团,前世老糊涂了,不愿意承认自己偏心。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