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的医者哪一个不是师出名门?就算不是最牛的医师,最起码也要师出有门吧?
李牧川呢?没有,他孤身一人,甚至都不知有没有读过医书,就敢用药理针灸?
针灸是要通过不同的调度,扎在不同的穴位上以此来治病的。
这针灸扎得深浅,速度,穴位都极有讲究,但凡一个不到位就可能害死人。
李牧川哪来的胆量敢这么干?
还有刚才他的那一盆水,何等的野路子?他竟然敢用在吴夫人的身上,疯了吧?
再有,杨管家之所以不让李牧川给夫人治疗,也是因为私心。
要真的让他给治疗好了,李牧川在吴府的地位将更高,他这个杨管家得罪了李牧川能有好?
吴夫人神情冷厉,眼神发寒:“杨管家,你何意?如果不是李牧川,我已经被你们害死,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一声冷冰冰的话问的杨管家连忙磕头:“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小的忠心耿耿啊夫人。”
这会夫人身体不舒服,实在没有力气跟他争辩,等李牧川帮自己疗好之后,再处置这些人。
福医师,齐医师,梁医师三人偷偷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三人很快得出结论,李牧川不过是江湖骗子,刚才那一下是歪打正着。
夫人在他的治疗下必然会出事。
还热机?
如果真的是因为内热所致的情况,他们这些人能看不出来?
呵呵,好好好……
反正一会倒霉的是他自己,怨不得别人的。
李牧川已经将一旁的银针拿下,用烛火烤过,对夫人说:“夫人,可否亮出腹部。”
“啊?”
院中几十人又惊呼一声。
夫人却微微一笑:“好。”
李牧川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银针舞动,飞速地在夫人的腹部扎了几十针。
“嘶……”
夫人不由舒服地SY一声。
院中众人听得一阵面红,纷纷不由低下头来。
李牧川却面色如常,起身抱拳:“夫人请让人拿来纸笔,我写个药方,前去抓药。”
夫人对着刚刚站在李牧川身后的小女仆招了招手:“翠儿,你去。”
翠儿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
夫人则继续说:“今日起,你不再是吴府的丫鬟,我升任你为吴府管家,代替杨管家。”
“啊,谢……谢过夫人。”翠儿满脸赤红,“我这就去办。”
杨管家此刻想辩解,夫人却冷冰冰地道:“你害我险些丧命,此事待我稍好,再跟你算账。”
“夫人我……”杨管家已经说不出话了,脑子一片混沌,天旋地转的感觉迅速在心头蔓延。
他先前何等的嚣张,此刻两条腿直在不停地颤抖,鬓角间虚汗滑落,衣衫已经湿透,脸部神情僵硬,目光也有些呆滞了。
翠儿很快将纸笔拿来,李牧川笔走游龙,很快写好了一个方子。
副医师偷偷瞄了一眼方子上未完全干涸的字迹,心中冷嘲之意便又重了几分。
瞧瞧,这逼装的。
诚如李牧川说的一般,方子上面写的就是用来治疗内热的药,他还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竟用这种廉价的药方骗夫人。
呵!
只怕夫人喝下一会熬制好的汤药,命都得没了吧?
药岂能乱用?
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偷学来的药方,就敢胡乱用,也罢,有好戏,不看白不看。
李牧川这叫自找的,啥也不是!
翠儿按照李牧川的要求,带着几个侍卫去了就近的药房,抓了药回来。
之后,她用砂锅熬药。
因为是用来处理热疾的药,并不需要熬制太久,这药的价格也不贵,在这乱世之中也仅仅只花了百文钱。
但这要是放在杨管家的身上,怕是没有一锭金子搞不定的。
等药熬好,翠儿端到夫人面前,要给他喂下时,福医师,梁医师,齐医师三人便跪爬着,往夫人身边凑来。
宁可膝盖磨得出血,三人却依旧没有停下。
紧接着三人使劲把头往地上一撞,匍匐跪停,屁股觉得老高,福医师声音沙哑:“夫人!请您一定要三思!”
夫人大皱眉头,这福医师太恶心人了,她都不知这人如何能坐上吴府首席医师这个位置的。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说:“我信李牧川,他的药不会把我怎么样。”
说罢,她便示意翠儿可以为她喂药了。
随着药物缓缓顺着她的口腔流入腹中,原本还有几分灼热的感觉也慢慢地消失了。
温暖中带着些许凉气的感觉进入心间,好舒服……
等一碗汤药喝完,夫人便可以自己扶着桌面缓缓地站起了身。
在场众人又是一阵的震惊!
李牧川的做法真的有效!
嘶!
刚刚嘲讽李牧川,向着福医师的一般人等全都错愕的看着这一幕。
就连福医师三个医者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夫人。
她当真没事了?
这……没看错么?
李牧川还真有这等本事?
不可能!
他只是乡野民夫,战乱流民,双亲都因为饥寒交迫而被饿死,他李牧川何能有这等本事?
还有,这些人也不甘心啊!
他们刚刚要不是向着副医师,这会说不准替代杨管家的就是他们了。
本来从一个卖身仆奴变成自由管家,这对于每一个仆奴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做梦他们都不敢这么做的。
李牧川刚刚说那话时,他们为的就是讨好一下杨管家,至少这个府上仆人中唯一的自由人就是管家这个身份了。
杨管家又掌握着众人的生死大权,他们才想着讨好的。
现在好了,一切都毁了。
重要的是,夫人如此器重李牧川,他们却偏偏嘲讽李牧川,这不是变相地跟夫人做对么?
一时间人人开始羡慕翠儿了。
翠儿也满脸感激的看着李牧川。
如果不是因为李牧川,她怎么可能从一个永久仆奴变成吴府的管家?
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唯有李牧川,一脸的心平气和,似乎这一切本该就是像这样发生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