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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就好像,刚刚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

就好像,刚刚差点难过到要流泪的人,并不是她。

“兄长,您,您,先将我松开。”

裴轶渊心急如焚地冲进房间,那身姿犹如苍松挺拔,黑袍烈烈生风,自带一股让人胆寒的气场。

他面容冷峻如霜,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似幽渊寒潭;

幽深得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力量,只需一眼,便能让人心生敬畏。

一眼瞧见姜珝嫤悠悠转醒,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之色,仿若寒夜流星划过、

那光芒璀璨得让人无法直视,不假思索地快步上前,以为她要起来,双手顺势就扶在了她的后背。

现在看到她平稳坐在了床上,自己的手还未松开,习惯漠然待人的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的惑色。

“好,抱歉,是兄长一时唐突,僭越了。”

声音醇厚低沉,仿若洪钟鸣响,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微微颤抖的语调泄露了他内心的担忧与激动,犹如平静湖面被一颗石子打破,泛起层层涟漪。

裴轶渊说完,将姜珝嫤轻轻松开,仿佛抱着的是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一样,上心。

姜珝嫤身子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犹如夜空中闪烁即逝的流萤。随即故作镇定地开口:

“无妨,将我放下就可!”

姜珝嫤打量了他一眼,知道他也不是有意的,只是……

只是一时不小心唐突了而已。

裴轶渊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姜珝嫤已然平稳坐于床上,自己的手还未收回、

一贯漠然的脸上竟浮现出几分不自然的红晕,仿若寒梅映雪,更添几分别样风姿。

连忙松开手,有些慌乱地说道:“好,抱歉,是兄长一时唐突,僭越了。”

他后退一步,动作利落却难掩一丝狼狈,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骨节泛白,似在懊恼自己的失态,仿佛一只被困住的猛兽,虽暂时收敛了爪牙,却难掩其骨子里的狂野与霸气。

她别过头,避开了裴轶渊那炽热的目光,贝齿轻咬下唇,那粉嫩的唇瓣微微泛白、

姜珝嫤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心中冷哼一声,表面上却只是淡淡地说:

“兄长也是无心之举,小妹明白。”

她的眼神冷漠疏离,仿若冬日的湖面结了一层薄冰,清冷孤寂。

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微微坐直了身子,身姿优雅如兰,仿佛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任谁也难以轻易逾越。

心中暗自思忖着前世的种种过往,一丝恨意悄然爬上心头,如毒蛇般在心底蜿蜒游走。

其实,她也知道,只是她……只是,她,一想到前世发生过的过错,现在就不太想面对他。

但是,裴轶渊一将她放下来,人又凑了过来。

裴轶渊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仿若浓重的墨云堆积、

不明白为何仅仅几日不见,姜珝嫤对自己竟如此生分。

他上前一步,微微俯身,高大的身形如山岳倾轧而来,眼神中满是关切:

“嫤儿,现在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兄长叫小佩给你去做?”

那温柔的语气,若是以往,定能让姜珝嫤心中欢喜;

可此刻,却只让她觉得讽刺,犹如甜蜜的糖衣包裹着苦涩的毒药。

“不用!我不饿,不用!”

裴轶渊,刚一说出话,姜珝嫤就立马出言打断了他。

其实,她不是不饿,只是现在,不想跟他再处在一个房间里,她。

裴轶渊看着几日不见,就跟他生分的姜珝嫤,眼中闪过几抹疑惑和晦暗不明。

“不行,你饿了几天,才刚好一点,现在要吃点东西……”

他身着嵌银黑袍,身姿挺拔如松。

面容冷峻,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似寒潭。

微微启唇,声音低沉而醇厚,如古老的钟声在耳畔回荡。

说话时,平日淡然的神色,此刻恍若因为担心她的身体,添了几分急色。

“不用了,小妹谢过兄长关心,等下我自己让小佩去做就行,兄长先回您院子吧?

小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次失足只是意外,其实很多事情,已经自己可以做好……

所以,兄长请放心……”回去。

说到最后,那两个字,姜珝嫤看了一眼,裴轶渊逐渐变冻,似乎能洞穿一切的眸子……

她硬生生,咬住在嘴里,不敢说。

她怕他那么聪明,她会一时说多了,暴露了。

“尽管如此,小妹这么多日不见兄长,现在,见到,也不会多关心一下兄长?”

果不其然,听完这话,裴轶渊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震惊和疑惑。

“兄长若是想要关心,不如趁早让母亲给兄长张罗几个娇妻美妾?

若是,房里添了几个未来娇妻美妾,相信兄长,也不会缺了人关心。

再者,兄长现在不是没事?好好的……”

用不着关心。

她的唇瓣上扬,清嗓子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若是往日,定然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心被那平静话语中的勾魂魅力所俘获。

只是,现在裴轶渊显然从这张嘴里,没听到一句是他想听的、

一双锐利的眸子,恍若在刹那间就染了怒火……

就连藏在屋顶上小武,显然也感受到了一股冰凉。

虽然它并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显然,觉得,周围能冷成这样、

肯定又是主子被小姐说什么,这回显然被气得不轻?

“这就是,你应该跟我说的?”

听听这是说的什么话?

是该说的话吗?

但是,偏生姜珝嫤说的每句话,他都找不出一处错处。

但,不知怎的,这些分明看起来,平平淡淡的话,听在裴轶渊的耳朵,却感觉尤为刺耳。

“那兄长,还希望我说什么?兄长不妨提前说来听听,好叫嫤儿早日学学,说给兄长听?”

裴轶渊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但他还是权当只是嫤儿是在责怪他前几日在忙公务,没有来看她,所以,现在才会给他气受。

所以,即便听完这几句话,他还是浑身冰凉,站起身咬牙切齿的朝她挤出了一句:

“怎么,大哥不出去,嫤儿就那么不乐意?”

他缓缓站起身来,身上那件精致的黑色锦袍随着微风拂动、

衣袂立马就飘然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锦袍如同黑夜一般深沉,又与他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更凸显出他的英俊与帅气。

他的身材修长挺拔,每一步都带着坚定而有力的气息。

当他站立时,他修长高大的身影就会立即在房间里投下一片阴影、

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给人以强烈的安全感和压迫感。

姜珝嫤知道他生气了。

看着这样的他,有那么一瞬,她也有几分失神……

虽然很羞耻,但她不得不承认,前世对他的动心。

“没有,兄长多虑了,只是泡过了一次水后,嫤儿觉得,凡事还是要亲力亲为,才能更显稳重。

何况,嫤儿如今已经长大,自己可以独挡一面,便不想再麻烦兄长……

无辜添了麻烦,还乱兄长的公务。”

姜珝嫤,她说话时,神色安然,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静。

那声音不高不低,却仿佛有着一种魔力,能让周围的喧嚣瞬间沉寂。

每一个字都如同花瓣飘落,轻柔地触动着人心。

乌发如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增添了几分空灵之美。

她就那样坐着,不疾不徐地说着话,唇瓣一张一合缓慢说着,语气带着几分让人心疼的成熟与认真。

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的孩子……

裴轶渊方才听到她说那些冷漠的话、还想将她拎起来打一顿!

嗯,也不是真的打!是在怀里戳那种!

但,此刻,看着她眼眶微红,他却是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

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

“胡话!只要有兄长在,你就不用独当一面,因为兄长会手撑世界,给你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

让你永远不会淋到雨。

她承认他对她很好。

众星捧月,想要的都能让她拥有。

但是,是在还没发生那件事的前提。

想起前世的过往,她从这里离开,他亲手送她出府门……

将她送到那个令人窒息,昏暗的大真国界里,让她生生忍受了十年折磨、

她,十年内给他送了上百封信,每次石沉大海。

每次艰难派人送信出来……

她都会在事后被发现,再受一次毒打……

苦苦祈求,再见他一次,他一次没来……

她最终被迫成为权力牺牲品,死在万箭之下,她承认,她这么多年过得锦衣玉食……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知道,承受了万众的宠爱和瞩目,最后会换来那样下场,恕她,无法释怀。

想起过往,姜珝嫤眸中的泪珠,不争气滚落到脸颊以下。

裴轶渊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感觉到自己的衣领渐渐被泪水浸湿。

让他不禁心生疑惑和怜悯,于是松开了紧握着她肩膀的手。

看着她流泪的眼睛,他的双眸深邃而凝重,宛如无底深渊般凝视着她、

仿佛,试图透过她的眼眸洞察到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姜珝嫤回过神,则趁此间隙,一把推开了他!

那一推仿佛用尽了力气!

“兄长你走吧,你再不走,打扰嫤儿休息,嫤儿真的要生气了!

还有,我不想要你的守护和支撑!

请自重,请您以后不要再说这样令人误会的话,会影响嫤儿声誉的!”

她身着淡雅素裙寝衣,静静地靠坐在床边。

朱唇轻启,声音如清泉流淌,平和而舒缓。眉如远黛,眼眸似秋水,微微流转间,便有万种风情。

裴轶渊看了一眼完全被放空的手,目光怔了怔,

回眸看向她降下去的怒火,又多了几分冷厉。

如果只是怒了他前几日不来寻她,让她出了意外。

那么此刻,她对他这番冷言冷语,太过于冷漠?!

这还是他那个前几日,依偎在他身旁,向他娇俏撒娇的嫡妹吗?

裴轶渊被气红了眼,冷唇就开始反嗤:

“兄长倒是不知,几日不见你,倒是让你想到跟兄长亲近会影响声誉、

还是你想借此跟兄长生分了?”

裴轶渊撕开唇瓣说完,眼神死死盯着她,像是戳出一个洞一样!

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执着!

像是平常兄妹,妹妹跟兄长提出这种要求,不过寻常,舍妹已经准备及笄、

他作为兄长,男女有防、也理应退避三舍才是、

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

偏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做不到!?

许是因为妹妹是他寻回来的缘故、

又或是他对她的兄妹感情过于浓厚、

她陪伴在他身边那么些年、

他倾注太多的缘故、

所以,一听到她刚刚说出那些、要与他生分的话、

他的语气瞬间就开始炸毛、急了些!

就连现在,握着她的手是那么紧、仿佛是为了惩罚她刚刚的疏离、

他竟然不小心抓红了她的小手!

但,下一秒就被姜珝嫤甩开了!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她定定看着他,眼眶染上几抹通红。

“那兄长那是想要什么?难道兄长不顾男女大防、

嫡妹已经及笄了,兄长还不顾周围人,闲言碎语,是想要嫡妹一辈子嫁不出去、

跟嫡妹过一辈子不成?!”

姜珝嫤捅破了这层纸!

但,裴轶渊听了却是、

他听到她这番话,差点就想脱口而出:若你不介意,兄长养你一辈子又何妨?!

但是,当他的目光扫射向她时、

她的目光已经缓缓地从他身上瞥开、

然后再次看向他时,眼神已经变得异常冷漠。

这让他那些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堵在喉咙里,一句说不出来!

仿佛之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心冷肺的陌生人。

但是,他觉得他那么宠她,她又如何会舍得与他生分?

此刻的她,让人感到陌生又遥远。

但是,他都觉得她只是生气了,只要日后好好补偿、说不定他们又会和好如初?

他看着她冷漠的眼神,抿着唇瓣,浑身腾升几抹浓重的冷冽气息!

“好,兄长!这就走,不再打扰你休息,保重!”

“厨房有粥,等下容易凉了,你记得不要太晚吃。”

他松开她的手,一身黑袍站在她身旁,遗世而独立、

性感的嗓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水来。

姜珝嫤想,这样的他,如果放在前世,她一定会很感动吧、

现在太晚了!

“那等小事,我自会处理,就不劳兄长费心了。”

姜珝嫤的白净小脸,带着几分疏离和倔强。

眼神冷漠而坚定,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又透露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她微微抿着嘴唇,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似乎在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不屈与坚韧。

但她不敢与他对视,怕她狐假虎威的的模样被他看见。

因为姜珝嫤,总觉得他那双眸子似乎总有能看穿一切、

却又将自己深深埋藏在黑暗之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如果刚刚小妹跟他生分只是错觉,那么现在她明晃晃的赶人,就已经确定了他的猜测。

但,他还是觉得,她只是在闹性子,不然,怎么也不能解释、

前段时日还亲如手足,熟悉的兄妹,不可能因为他忙了几日,她就不认他。

兴许,那日他不该因为公事放她鸽子……

出去处理那件案子。

“好!”半晌,他应了一声之后,便缓缓地抬起脚步,慢慢地离开了月季居。

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月季居的门口,留下的只有一片寂静和孤独。

“主子,是在生气吗?”小武心虚地看了主子逐渐变黑,如同黑锅的脸一眼。

“滚!”

虽然嘴上这么说,裴轶渊第一次明晃晃被人嫌……“……”

心里不好受,是真的。

虽然,他刚刚让小武调查,确实调查了一些东西出来,现在就等林殊了。

两人双管齐下,里应外合查出来的东西,才值得他信服,因为他想要的是全面的真相。

不多久,林殊归来回报!

但,林殊道;

除了当时能跟踪,过后,等刘太医进了宫后,就再也没有查探到他的消息;

有消息说说他进宫后,失足喝醉掉进湖底,根本不到刘太医的消息。

裴轶渊听完林殊的禀报,剑眉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与不安。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暗自思忖:

刘太医的失踪太过蹊跷,怎会如此凑巧地失足掉进湖底?

这背后隐藏了什么?!

最后他眼神看向林殊。

“你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细节?这刘太医入宫后的行踪,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裴轶渊停下脚步,目光紧紧地盯着林殊,声音低沉而严肃。

林殊低下头,面露愧疚之色:

“公子,属下已经尽力打听,可宫里的人对这件事都三缄其口;

实在难以探查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只听闻刘太医当日进宫后,便再无人见过他,直至传出他失足落水的消息。”

裴轶渊的脸色愈发阴沉,此事与姜珝嫤的病情息息相关…

而如今刘太医这一关键人物却莫名消失,这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

他原本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真相,绝不让姜珝嫤陷入任何未知的危险之中。

但是,小武的回禀却是:“属下那日只查到了,大小姐在跟二房庶小姐争吵,没打过……

掉进了湖里。”

裴轶渊盯着小武,眼神有几分凌厉。

小武目光躲闪。

但,现在姜珝嫤已经醒来,显然过去的并没有当下重要!

随后,裴轶渊更加认真看向林殊。

“继续查!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刘太医的下落,或者弄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世子总觉得,这一切都不简单。”

裴轶渊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语气不容置疑。

林殊抱拳领命:“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说罢,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裴轶渊独自站在屋内,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就好像,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谜团。

林殊离开后,裴轶渊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内心的焦虑。

他回想起姜珝嫤昏迷时那毫无血色的面容,心中一阵刺痛,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再次陷入危险。

接下来的几日,林殊四处奔波,用尽各种办法在宫廷内外打听消息。

他贿赂了一些太监宫女,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线索;

又乔装打扮,混入御膳房等地,希望能找到知晓刘太医情况的人。

然而,皇宫内院守卫森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口风,生怕惹祸上身。

裴轶渊这边也没有闲着,他一方面托人从宫外收集各种珍稀药材,让小佩为姜珝嫤调理身体;

另一方面,利用自己在京城的人脉,调查刘太医的背景、人际关系以及近期接触的人。

他发现刘太医在入宫前曾与一位神秘的江湖郎中见过面,这一发现让他觉得或许是个关键突破口。

林殊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终于打听到那位江湖郎中经常出没在京城外的一个小镇上。

他马不停蹄地赶过去,经过几日的蹲守,找到了那位江湖郎中的家人,才得知那位郎中也已经去了远游。

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裴轶渊本来还想继续查,但是,姜珝嫤身体又已经逐渐好多了!

小武,调查,回话又没问题。

这让裴轶渊怀疑他是不是多想了?!

小武不敢看他,眼神有些心虚。

但是,事实却是,还没等他查出真相,幽州发生了河水冲破农田的……意外。

圣上一纸口谕,又把他和侯府在京城占职的官,全部调去了幽州辅助。

不仅如此,连其他官员也没法避免。

在此之前,裴轶渊还被少白,亲自派人,喊到了府上。

那日,裴轶渊正在府中处理事务,林殊匆匆入厅通报:

“世子,墨王府的小厮求见,说是他家王爷有请。”

裴轶渊微微一怔,放下手中书卷,抬手示意:“请他进来。”

片刻后,一位身着墨王府家丁服饰的小厮快步走入,恭敬地行礼:

“裴世子,小的奉我家墨王之命,特来邀请世子过府一叙。

王爷说有要事相商,还望世子拨冗前往。”

这小厮身形矫健,说话间眼神透着几分机灵劲儿,只是额头上的薄汗泄露了他赶路的匆忙。

裴轶渊起身,目光在小厮身上停留一瞬,问道:“可知王爷所为何事?”

小安子微微摇头:“王爷未与小的明言,只吩咐小的定要请世子尽快过去。”

裴轶渊略作思索,心中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应道:“你且回去禀报王爷,我稍后便到。”

小厮领命退下,裴轶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揣度少白此番邀请的意图。

他整了整衣衫,唤来侍从准备前往墨王府,一路上眉头轻锁,似乎已经隐隐知道此事缘由……

裴轶渊刚踏入墨王府,便有 下人,和管家匆匆迎上前来。

“裴世子,您可算来了,王爷已等候多时。”说罢,便引着裴轶渊向内院走去。

一路上,裴轶渊留意到王府内的 下人 们神色匆匆,气氛似乎比往常凝重许多。

行至一处幽静的庭院,墨少白正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院门,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些书卷和未下完的棋局。

“不知墨王有请,所为何事?”裴轶渊薄唇微张,轻车熟路道。

墨少白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略显疲惫的微笑:

“子渊,请坐。”

待裴轶渊坐定,墨少白挥了挥手,示意 侍从 退下,一时间,庭院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此次唤你前来,实是无奈之举。”

墨少白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恳切,

“你也知晓我如今这双腿的状况,有些事我已力不从心,但又不得不做。”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上,神情有些黯淡。

裴轶渊微微皱眉,心中已猜到几分:“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墨少白抬起头,看着裴轶渊,缓缓说道:

“去幽州治水,届时朝堂之上局势愈发复杂,必定有一场重要的朝会,本王必须出席、

以免被人察觉我的异样而使王府陷入不利境地。所以,我想请你代我出席。”

裴轶渊听闻,心中一惊,面露难色:“又是此事,此事非同小可,本世子已经替了你几回…

你可想过,一旦被人发现如妃娘娘该如何自处?”

墨少白苦笑:“我又何尝不知其中风险,但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本王已安排妥当,你只需和从前一般模仿我的言行举止,尽量少说话,定然是不会露出破绽。

况且,除了你本王也信不过任何人。”

墨少白语气说得轻松,心里想的却是,若被识破本王定以命抵命将他救出来!

裴轶渊,眼神一禀,

“也罢,朝会上所议之事与世子也并非毫无关联,关乎民生水利,本世子也可借此机会为百姓发声。

只怕届时本世子把你演得跟本世子一般,你日后治好腿疾,还要重仿本世子!”

裴轶渊语气轻松。

但也没忘伸出几根手指:“五十万两!”

墨少白失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多谢,子渊!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本王不管!

接下来的几日,我会让 管家详细告知你此次朝会的流程和相关事宜,你务必做好准备。”

裴轶渊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尽管内心忐忑、

但他已决定为了兄弟情义与民生之事,冒险一试……

姜珝嫤跟裴轶渊闹了以后,连续几日,裴轶渊都不敢过来,怕惹她生气、

只敢爬屋顶,偶尔看看她的样子。

林殊:辣眼睛,这不是我们家世子。

看到到自己现在还不是前世那般下场,还好好的、姜珝嫤嘴角抿出一抹苦笑。

随后,立马让端站在一旁的小佩,过来伺候她用膳。

小佩唯唯诺诺出了门去,不多久就给她端了一碗用上好香米熬做的米粥。

给她端来。

还有一些适合她现在吃的,上好,清淡的配菜。

她低眉喝了一口,十年了,她已经有十多年,没吃过家乡的米粥。

露出了几分满足。

前世后半生她都被困在 大真 虐待俘虏牢笼里,饿一顿饱一顿,况且;

大真人举止言行粗鲁,饮食,大部分都是生吃的半生熟牛羊吃得她顿顿想吐……

那些菜叶洗都不洗,就送到她牢前,也不知道是他们故意逼她,还是他们就吃这个。

姜珝嫤觉得都有吧……不过,他们因为她不肯屈身于大真人、

就以她做奴人为乐,三天一顿打,打到她遍体鳞伤、

全身没有一块好皮,这些都是赤裸裸的事实。

不过,现在,她重回来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一世,她要断情绝爱,避免她前世的命运发生,她首先想的是借别人的手、

她要先灭了大真、

还要赶在拿回她身份的真千金回来前……

一样一样……

行至一处幽静的庭院,墨少白端坐在轮椅之上,身姿笔挺,虽双腿不便,却难掩周身散发的矜贵之气。

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墨发整齐束起,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似幽潭,薄唇紧抿,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只是此刻眉眼间萦绕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使得整个人看起来略显落寞。

面前石桌上的书卷摆放得整整齐齐,未下完的棋局黑子白子相互对峙、

恰似他如今在这波谲云诡局势中艰难周旋的处境。

“不知墨王有请,所为何事?”裴轶渊款步迈入,声若洪钟,气势凌人。

他身姿高大挺拔,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随风轻扬,腰间束着的浅蓝色腰带镶着一块温润玉佩,更衬得他气质清华。

墨发随意地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庞两侧,剑眉星目、

眼神锐利如鹰,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勾,似笑非笑,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不羁与自信傲然。

墨少白缓缓转过身,脸上扯出一丝略显疲惫的微笑:“子渊,请坐。”声音低沉醇厚,却难掩其中的无力感。

待裴轶渊坐定,墨少白挥了挥手,示意侍从退下。

侍从们垂首躬身,迅速而安静地离开,一时间,庭院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即将商讨的机密要事。

“此次唤你前来,实是无奈之举。”

墨少白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恳切,双手不自觉地抓紧轮椅扶手,骨节泛白,似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甘与愤懑。

“你也知晓我如今这双腿的状况,有些事我已力不从心,但又不得不做。”

说着,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毫无知觉的双腿上,眸中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裴轶渊微微皱眉,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玉佩,眼中精芒闪烁,心中已猜到几分:

“直说,需要本世子做什么?”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这世间没有他不敢应承之事。

墨少白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裴轶渊,缓缓说道:

“去幽州治水,届时朝堂之上局势愈发复杂,必定有一场重要的朝会,本王必须出席、

以免被人察觉本王的异样而使王府陷入不利境地。

所以,要请你代我出席。”

言语间虽尽力保持镇定,但眼神中的哀求之意却昭然若揭,身为王爷,却在此刻尽显无力之感。

裴轶渊听闻,心中一惊,随即冷笑一声,霍然起身,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墨少白:

“又是此事,本世子差点变成你的影子…何时本世子才能以自己的名字,名震天下?

重点是,你可想过,一旦被人发现如妃娘娘该如何自处?”

他的声音冷硬如铁,眼神中透露出犀利与不满,仿佛能洞悉一切阴谋诡计、

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稀薄起来。

相较之下,此刻的墨少白在气势上竟隐隐弱了几分,尽管他极力维持着王爷的威严、

但与裴轶渊相比,却少了那份浑然天成的自信与霸气。

他是少年战神,却是温润如玉,被迫拿上屠刀的战神、

但是,那是因为那时没有裴轶渊,在他心中挥斥方遒,用兵如神的裴轶渊,才是天生的神兵奇才。

世人所知,挂在墨少白名下的胜仗,届是裴轶渊一手领兵策划。

墨少白苦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无力地搭在腿上,似是自嘲:

“我又何尝不知其中风险,但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本王已安排妥当,你只需和从前一般模仿我的言行举止、

尽量少说话,定然是不会露出破绽。况且,除了你本王也信不过任何人。”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这份决然在裴轶渊的霸气面前,略显单薄。

裴轶渊眼神一凛,重新坐了下来,双腿随意交叠,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每一下都似敲在人心上,让人胆颤。

沉默片刻后,他微微勾唇,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也罢,朝会上所议之事与世子也并非毫无关联,关乎民生水利,本世子也可借此机会为百姓发声。

只怕届时本世子把你演得跟本世子一般,你日后治好腿疾,还要重仿本世子!”

那语气中的自信与狂傲,仿佛这世间的规则皆由他而定、

他不过是偶尔屈尊纡贵地配合一下这世间的闹剧罢了。

裴轶渊说着,还不忘伸出几根手指,在空中丢了个眼神:“五十万两!”

他的眼神中透着不羁与戏谑,仿佛这不是一场可能关乎生死的交易,而是一场他稳操胜券的游戏。

墨少白先是一愣,随即失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激:

“多谢,子渊!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本王不管!”

他的笑意中带着几分欣慰,又似有几分对自身处境的无奈,双手抱拳,微微拱了拱、

以表敬意。

“接下来的几日,我会让管家详细告知你此次朝会的流程和相关事宜,你务必做好准备。”

裴轶渊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尽管内心忐忑、

但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让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退缩。

他长身而起,衣袂飘飘,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庭院,每一步都似踏在实地,却又仿佛凌驾于这世间万物之上。

只留下墨少白一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对未来深深的担忧,更有着对裴轶渊那份浑然天成、无可比拟的霸气的一丝羡慕……

与其同时,另一边的月季居中。

听闻姜珝嫤苏醒的喜讯,何静诗与高梦琪心急如焚,匆忙放下手中正翻阅的书卷和刺绣,立刻携手前往探视。

何静诗身着一袭鹅黄色绣牡丹锦缎长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

身姿婀娜多姿,犹如春日里随风舞动的柳枝。

她莲步轻移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温婉与优雅,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精准而优美。

她眉如远黛,微微蹙起,目含秋水,眼中的担忧清晰可见。

未施粉黛的面容却透着天然的秀丽,恰似清晨绽放的朝颜花。

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良好的教养与从容气质,轻轻抬手撩起耳边垂落的发丝,动作都透着一股优雅劲。

高梦琪则穿着月白色的素锦衣衫,外披淡蓝色的轻纱,衣袂飘飘,仿若仙子临世。

她步伐轻盈而稳重,像是在云端漫步,眼神清澈明亮、

犹如山间清泉,又仿佛藏着无尽的才情与智慧,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清冷而深邃。

二人一路上顾不上交谈,脚步匆匆,急促的脚步声在回廊里回响。

何静诗的手不自觉地揪着帕子,高梦琪则紧紧握着腰间的玉佩,心中满是对姜珝嫤的牵挂与担忧。

待行至姜珝嫤的住处,她们微微喘息,额前的发丝有些许凌乱,但这丝毫未影响她们的急切心情。

姜珝嫤听闻两人来看自己,也是十分高兴。

她还不能完全下床到处跑动,但是。可以轻轻徒步。

何静诗率先快步走到姜珝嫤的床榻前,眼中泪光闪烁,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珝嫤,你可算醒了!这些日子,你一直昏迷不醒,可把我们急坏了。”

她的话语中满是关切与疼惜,眼眶泛红,那模样仿佛姜珝嫤所遭受的痛苦都如针般扎在她的心上、

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活泼俏皮,只剩下对好友的担忧。

姜珝嫤轻轻拍了拍何静诗的手,微笑着说:“静诗,莫要哭了,我这不是醒了?

瞧你,眼睛都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却仍努力打趣着,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何静诗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

“你呀,都这个时候了还打趣我。

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便是哭肿了眼又何妨。”

高梦琪在一旁也微微勾唇:

“珝嫤,你刚醒几日,莫要多费神说话,先好好养着。”

说着,她将姜珝嫤滑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动作轻柔而自然。

至于两人对于自己的情义,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姜珝嫤都知道。

那是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欢喜。

但是,她也知道,她们前世都过得并不好

“我没事了!我都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何静诗闻言,更是心疼,柳眉倒竖,愤愤地说:

“不知你此次落湖,是不是别人有意而为之,敢对你下毒手,我们定不会放过她!

珝嫤,你放心,我定会和梦琪一起,帮你找出幕后黑手。”

她紧紧握住姜珝嫤的手,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平日里的温婉此刻被一股怒火所取代。

高梦琪微微点头,眼神清冷而坚定:

“静诗说得对,珝嫤,你只管安心养伤,别人若敢动你分毫,定不会饶了她们!”

姜珝嫤看向高梦琪,眼中满是感激:“这次落水,只是意外。”

姜珝嫤语气沉稳了许多,与她此刻柔弱的外表有些不符、

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容小觑的沉重。

让何静诗这么大咧咧的人都感觉到了。

但是,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是她,刚好起来,所以才这样。

但是她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此言当真?你可不是那般爱贪玩的人……”何静诗有些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当然不是,不过,姜珝嫤不想说,前世她已经让两个好友帮自己许多了;

而且,她知道两个好友,和她当年一样,不过,及笄年华,便是再沉稳,哪里来的胆量对付所有人?!

不过是,她们不想自己被欺负,总是努力逼她们自己站出来,保护她。

如今,她已然重活,灵魂中,已经并不柔弱。

所以,今生她也只想保护她们。

高梦琪与何静诗对视一眼,见姜珝嫤没有变化,好似也不像是在说假。

顿时,又把先前对这件事的疑心,放回了肚子里。“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刨根问底了。”

话锋一转问她,“这几日,你可有觉得哪里不适?饮食上可有什么想吃的?”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姜珝嫤身上,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那关切的眼神仿佛能洞察姜珝嫤的所有需求。

姜珝嫤摇了摇头:“我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还有些乏力。

至于饮食,清淡些便好。”

何静诗连忙应道:“那我一会儿就让厨房准备些清淡可口的饭菜送来,你可要多吃些,把身子养好。”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期待,仿佛看着姜珝嫤多吃一口饭,就能让她更快地好起来。

高梦琪也紧跟其后,眼神中同样透着焦急与和欢喜。

她轻轻坐在床边,握住姜珝嫤的手,轻声说道:

“珝嫤,你醒来便好,否则,我都不知道如何……”

说着,她又想起那个背影,红了眼眶。

她的声音轻柔如水,如春日里的微风,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怀,仔细地打量着姜珝嫤的面容;

仿佛,失去她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姜珝嫤看到她的神情便是知道,她又是想到她二哥了。

何静诗从一旁取来温热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姜珝嫤额头上的细汗,动作轻柔而细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你这一睡,可让我们整日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

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爱,仿佛姜珝嫤不仅是她的朋友,还是她最珍视的掌中宝。

不,是她,接受不了失去的朋友。

自小父亲征战在外,祖母与母亲皆远在江南,大哥又忙于科举,家中空荡荡的庭院仿佛是她孤独的牢笼。

因为,或许是因为别看现在的何静诗,大大咧咧的,一副灵动到,凶起来谁见她都怕的气势。

何静诗永远忘不了那日。

年幼时的中元节,无人陪她玩乐。

她和姜珝嫤相约一同前往城外的寺庙祈福。

两人身着淡雅的罗裙,手挽着手,身后跟着几名伶俐的丫鬟,说说笑笑地走着。

行至一处山林小径,四周静谧清幽,只闻得鸟鸣啾啾,花香阵阵。

突然,从灌木丛中窜出几个身形矫健的黑衣人,手持利刃,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幼时,何静诗吓得花容失色,不自觉地往姜珝嫤身后躲去;

双手紧紧地抓住姜珝嫤的衣袖,声音颤抖地说:“珝嫤,这可如何是好?”

姜珝嫤眼神一凛,将何静诗护在身后,大声呵斥道:

“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如此不轨之事!”

尽管心中也有些害怕,但她的声音依然坚定有力,试图震慑住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对视一眼,发出一阵冷哼,其中一个为首的说道:

“少废话,把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便挥舞着手中的刀,一步步向她们逼近。

姜珝嫤心中暗自叫苦,但她知道此刻必须冷静。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根粗壮的树枝,心生一计。

她悄悄对何静诗说:“静诗,别怕。等会儿我设法引开他们,你往那边跑,去寻附近的猎户求救。”

何静诗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头:“不,珝嫤,我不能丢下你。”

她的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双手紧紧地拽着姜珝嫤,不肯松开。

姜珝嫤用力地握了握何静诗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听话,我们不能都落在他们手里。快去!”

说完,她猛地挣脱何静诗的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

“你们这些恶贼,有本事来追我啊!”

黑衣人果然被姜珝嫤吸引,纷纷朝着她追去。

幼时的何静诗咬了咬牙,提起裙摆,朝着姜珝嫤指的方向拼命跑去。

她的心跳得飞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人来救珝嫤。

不知跑了多久,年幼的何静诗终于看到了一间猎户的小屋。

她用尽全身力气敲门,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戴着面具的猎户听到声音,赶忙出来查看,见到何静诗惊慌失措的模样、

又听闻她的遭遇,立刻拿起猎枪,跟着何静诗朝着事发地赶去。

而另一边,姜珝嫤利用树林的地形与黑衣人周旋,她的衣衫被树枝划破,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眼神依然坚定。

就在她渐渐体力不支时,何静诗带着猎户及时赶到。

生死一线之际,猎户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身姿矫健敏捷,武艺高强,几下就将歹人制伏,随后消失在视野中。

当时,何静诗不顾一切地跑到姜珝嫤身边,一把抱住她,泣不成声:

“珝嫤,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好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泪水打湿了姜珝嫤的肩头。

姜珝嫤也紧紧地抱住何静诗,安慰道:“没事了,静诗,我们都没事了。”

她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疲惫和庆幸,劫后余生让她们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情谊。

待到家里人寻到她们时,何静诗这才发觉猎户已经不见了。

后来,她还在京城遇到过他一次,还是在中元节,她还送了他一样礼物。

他还跟她说了谢谢,他说很喜欢。

尽管未看清面容,但那挺拔帅气的身姿却成为她心中的希望之光。

可惜,此后漫长的寻找无果,让这段经历逐渐尘封,而姜珝嫤始终不离不弃地陪伴左右、

陪她赏春花秋月,听夏雨冬雪,度过岁岁年年。

何静诗想着,微微仰头,极力抑制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贝齿轻咬下唇,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姜珝嫤看她这般,似乎又是想起了那人,那时的何静诗年纪虽小,却也到了懵懂的年纪。

不过,姜珝嫤却是知道,自那以后优雅的,何静诗就开始变了。

她变得一言不合就跟别人干架。

仿佛试图变成跟猎户一样的人。

许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深深让那个人扎根在了她的心上。

姜珝嫤记得,她远嫁后,前世何静诗并没有成婚,她去了战场,再没有回来。

再听到她的消息,便是从大真人嘴里……

那一幕,姜珝嫤不忍再想起来。

但是,现在她想劝劝静诗。

“静诗,你说,你是不是又想起他了?你觉得,你觉得,他会不会是已经把你忘了?”

何静诗听到姜珝嫤的话,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只是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也许吧,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他早已不记得我这个曾被他救过的小女孩。”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自嘲和落寞,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手中的手帕。

姜珝嫤微微倾身向前,右手轻轻抬起,温柔地握住何静诗微微颤抖的双手。

眉头轻皱,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之色,那目光犹如春日暖阳、直直地照进何静诗的心底。

轻启朱唇,语重心长地说道:

“静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瞧瞧你,这些年为了一个或许再也无缘相见的人,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姜珝嫤声音轻柔却又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

试图敲醒沉浸在回忆中的何静诗。

何静诗的肩膀微微下沉,像是被姜珝嫤的话语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地将头转向一侧,避开了姜珝嫤那炽热而又关切的目光,几缕发丝从脸颊旁滑落。

她的双手在姜珝嫤的手中微微蜷缩,声音略带颤抖地轻声说道:“我知道,珝嫤,可是我就是忘不掉他。”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泪光闪烁,犹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倔强地在眼眶中打转,不肯轻易落下。

她紧咬下唇,仿佛要用这一丝疼痛来抑制住即将决堤的泪水、

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姜珝嫤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发丝随之摆动。

微微抬起左手,轻轻地拍了拍何静诗的手背,动作轻柔而舒缓,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眼神愈发温柔,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的痛苦与悲伤,轻声说道:

“静诗,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生活中还有诸多美好在等待着你去发现、去珍惜。

你不能因一个不确定的人,而错失身边的幸福。

但是,如果你觉得还是有一丝希望,还是想刨根问题,找到那个人问清楚,我和梦琪定然不惜一切帮你!”

姜珝嫤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钝痛。

爱情这种苦,她早就吃过了,如果,根本没有结果。

就只是自我折磨的白白受苦罢了。

但,爱情也或许只是针对她一个人,或许只有她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或许,何静诗比她幸运?

抱着这丝期望,姜珝嫤决定帮帮何静诗。

“谢谢你,珝嫤!梦琪!但是,就再给我一年时间吧,再找不到,我就彻底放手。”

如果真的找不到,又何必再继续下去?!

何静诗说出这番话,沉默了片刻。

她深吸一口气,胸脯微微起伏,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随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穿透了层层黑暗。

她紧抿双唇,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过,你们说得对,我不会再如此沉沦下去了。

如果找不到他,我会试着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果敢,仿佛已经在心底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准备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

但是,她嘴中倔强,眼中的泪花已经忍不住了。

高梦琪也都看不下去了!

主要是她自己也走不出来,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劝。

也只能走近两人面前,终是叹了一声:

“静诗,如果你觉得放不下,想要一个结果,我定然也会倾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

何静诗听到高梦琪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抬手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梦琪,有你们这样的好友,是我何静诗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这一路走来,若不是你们始终在我身边,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话语中满是对两人的感激之情。

姜珝嫤轻轻拍了拍何静诗的肩膀,眼神坚定地说道:

“静诗,我们是好姐妹,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这一年,我们定会陪你一起寻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高梦琪微微点头,附和道:“没错,静诗,我们三人齐心,定能有所收获。”

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坚定和支持,双手不自觉地握拳,仿佛在给自己和何静诗加油打气。

何静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看着姜珝嫤和高梦琪,眼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好,那这一年就拜托你们了。

不过,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件事上,生活还是要继续。

珝嫤,你身体才刚恢复,可要多注意休息;

梦琪,你也别总是闷在书斋里,偶尔也出来走走。”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尽管自己身处困境,但还是不忘关心身边的好友。

姜珝嫤微笑着点头:

“放心,静诗,我会照顾好自己。

你也一样,别太勉强自己。”她的笑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亲切,让人感到安心。

高梦琪也笑着说道:

“静诗,你就别操心我们了。倒是你,这一年可要打起精神来。”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鼓励,试图让何静诗振作起来。

三人相视而笑,那一刻,她们之间的情谊仿佛更加深厚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开始派人四处打听那个神秘人的消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无论是京城的大街小巷,还是城外的村落小镇,都留下了她们家丁的身影。

然而,寻找的过程并不顺利,一次次的失望让何静诗的心情愈发沉重。

但每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姜珝嫤和高梦琪总会在她身边鼓励她,给她支持和力量。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看到到自己现在还不是前世那般下场,还好好的、姜珝嫤嘴角抿出一抹苦笑。

转眼,到了,去治水那日。全侯府众人都在欢送府中爷们出门。

去争取军功!

姜珝嫤看着裴轶渊的背影越走越远,直接看不见,这才回过神。

这事,前世也发生了,她也知道。

按照时间,他应该很快要出发了吧!

可惜,他要出发,那人也要出发,她的仇,就还要等上半个月。

她没忘,在她最绝望之际,那人还以维护她的尊严为由,带病出征,大真。

那一声,“少白将军!”

一直刻在她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再看自己现在还是十四五岁的豆蔻年华、

真千金裴妲己虽说按照年份,还有几个月,也马上要回来了。

这一世,她想要提前全身而退,怕是要早做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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