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儿听着乔家望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感情这乔家望是还没有睡醒呢?他是觉得以往的那些矛盾都是闹着玩的?
还是他是真的以为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这种鬼话?
是他自己不长脑子,还是他把旁人都当成傻子了?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在乔家成几乎想要杀了他的情况下,还能心无芥蒂的和他们成为相亲相爱的好兄弟?
还是说,他觉得乔耀宗就考了个童生回来,就成仙了不成?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滚,快滚!”
乔家成阴沉脸,显然是被乔家望的厚颜无耻给气到了。
他顺了顺气,忍不住想要吼出来,却又怕吓到圆宝而不得不把声音压低。
曾经,他是那样敬重这个大哥的,始终觉得人家读书识字,是个体面人。
可是如今回头来看看,就乔家望这样的人,算哪门子的体面人?
趴在父母兄弟的身上吸了半辈子的血,四肢不勤,能认几个字就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是这个家的土皇帝了,所有人都该为他服务。
他要真是个体面人,就该懂得什么叫尊重。
对待父母要敬要孝,而非是眼看他们老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要弃之如敝履。
对待自己的兄弟要友爱,凡事要有商有量,而非趾高气昂,高高在上。
对待小辈要慈爱,要教要疼,而非是把孩子们都当成丫头来使唤。
像乔家望这样的人,根本就只有自我,哪里有什么尊重。
他但凡还要点脸,今天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凡还顾念一点手足情谊,在当初分家的时候,就不会将所有的土地财产抓进自己的腰包之中。
乔家望听着乔家成这话,就算脸皮再怎么厚,此刻也是再也挂不住了。
他冷着脸,拍着桌子站起身来,语气恼怒道:
“乔家成,你什么意思?如今耀宗还能不计前嫌收你的礼,那是他大度不和你计较。
放眼望去,整个上河村也就耀宗能考上童生,虽然今年没有考上秀才,但再过三年下场,难保不会一举考中秀才。
你给我想清楚了,此时你若是不讨好于他,将来他若是考中进士,可别怪他不认你这个做二叔的。哼!”
他越说,心中又越发的激动,甚至连头都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几分。
仿佛乔耀宗的进士就是只要再次下场就能轻而易举就考得一样。
他冷哼一声,撂了一下青衫长摆,又是重重的坐了下去。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还不走?
乔云儿腻歪的皱着眉头,渐渐有些失去耐心了,他想要揍乔家望一顿。
就在这个时候,墨儿放学回来,想是把乔家望的一番话听了个全。
他大步而来,冷着脸道:
“大伯,人贵在自知,我们家个个有这点自知之明,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自然是不敢沾了耀宗大哥的光的。
咱们家想要好日子就凭自己的努力自己挣来,想要改门换庭,自当也靠自己。
如今,咱们已经分了家了,不过只是亲戚而已,也希望大伯能认清这个事实,你家的荣辱我们不沾,我们的富贵贫贱,也同样和你们无关。
天色不早了,没别的事大伯还是早些离去的好,以后别再来,我们家地小,容不下大佛。”
墨儿说着,冷着脸就对着乔耀宗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番话,说的乔家望脸上黑了又黑。
乔云儿笑嘻嘻的看着墨儿,心中难免感叹,所以说读书明智呢,你看看这才读了几天的书啊,说出话来就是不一样呢。
再看这气度,谁能想得到,半年前,这家伙还是个灶台上偷吃小酥肉的人呢。
果真是不一样啊。
“乔家成,我们一母同胞啊……”
乔家望一副痛心疾首,拍着桌子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我们一母同胞,你就这样任由这些小辈这样羞辱我?
就算以前我做错了些事,如今我已经主动上门了,你就该抛却过往之事,不该在斤斤计较。
往后,咱们一大家子,还是和和气气的一家,彼此帮助才是。为人在世,就该大度些,多多体谅旁人的苦处才是。”
“一母同胞?你现在知道我们是一母同胞了?”
乔家成听着这话,恶心的当即便差点跳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将圆宝顺手塞到了墨儿的手中,指着乔家望就到道:
“你要真当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卖我姑娘的时候会眼睛都不眨?你当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会在分家的时候让我们一无所有的分出来?
乔家望,你说这话时你亏心不亏心啊?你现在便宜占尽了,你喊我大方体谅,你说我凭什么啊?”
乔家成激动的说着,手指差点就指到了乔家望的额头上。
乔云儿在一旁看着,忙上前拉了他一把。
虽然他也想揍乔家望,可这个时候要开饭了,揍他一顿耽误吃饭。
“大伯,要重新做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我爹向来是个重感情的人你也是知道的。
否则也不可能供你读那么多年的书是不是?
供你读书那么多年,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可有给家里带来什么回报,我爹娘可有从你身上得到过什么好处?
没有吧?什么都没有。
但是供你,供我耀宗那几年,大家都是自愿,现在也不想和你算这个账。
但是分家的时候,原本属于我爹和我三叔的那部分土地总不是心甘情愿给你的吧?
你要是真有心要几家重修旧好,那你先把属于我们的那份土地还回来我们在来谈其他如何?
但是大伯,你也得明白,就算你把那些土地还回来了,咱们几家重修旧好了,你也别想着就能从我们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凡事都要自食其力的。
三叔和我们一直要好,我们也没有就把白花花的银钱白给他们,他们也都一直在用自己的劳动在赚钱。
我们和好如初,就只是正常亲戚走动而已,就别想着我手中的银钱会成为你的,我不差这点钱,可我没有理由白给你钱。”
乔云儿如此说着,乔家望冷着脸没有说话,他盯着乔云儿,眼中满是恼怒。
乔云儿却是义正言辞道:
“大伯,你也别把自己说得多高尚多重视亲情了,你的那点心思,谁又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呢?
我爷奶自小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明白。可过年的时候,你也没有想过孝顺孝顺我爷奶。
对待从小把自己捧在手心上的父母,你尚且能如此冷漠。对待从小被自己看不起的兄弟,你又能有什么热情呢?
若非我们挣下了这份家业,若是今日我们还是一贫如洗,只怕你对我们也是避之不及的。”
乔云儿面色平静的陈述着这个事实,侧个身,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道:
“所以,大伯,请吧。不想自取其辱,日后就莫要再来,咱们两家还是各自过各自的日子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