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垠醒来,众人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褚蕖打了个哈欠,上山找药显然已让她筋疲力尽,冷冰心上前对褚蕖和凌清道:“你们也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那你呢?” 褚蕖反问。
“我和紫妍留下来照顾玄垠,顺便看看他余毒是否完全清除”。
褚蕖正在犹豫,凌清走到褚蕖身边,将手搭在褚蕖肩膀:“走吧”。褚蕖嘟着嘴,有些不情愿。凌清再道:“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了,所有人都留下来,那明天谁来照顾玄垠”。听到这儿,褚蕖才松口答应,跟着凌清离开房屋。
二人走后,冷冰心来到玄垠跟前:“你现在感觉如何?”
玄垠扭动身子,感觉自己已无大碍,只是厄缘所捅的伤口在扭动之下慢慢渗出鲜血,冷冰心将纱布拿给紫妍,玄垠解开里衣露出伤口,紫妍替他缠上纱布,血这才慢慢止住。
玄垠对冷冰心道:“这次又麻烦你了”。
“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
“冰心姐姐,你就别谦虚了,兄长这次能醒过来,真是多亏了你,没想到冰心姐姐连凶兽魔毒都能治愈,冰心姐姐的疗愈之术真是比道德天尊都厉害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魔族了”。紫妍连连称赞。
冷冰心则一脸疑惑:“我虽替玄垠压制了魔毒,但确没本事治愈他”。冷冰心看向玄垠:“这难道不是你自己挺过来的?”
玄垠摇摇头:“当时我意识模糊,根本没有对抗魔毒的能力”。
冷冰心眉角微皱,施法探测玄垠的伤势,突然瞳孔放大:“你身上魔毒已经完全消除了”。
“怎么会?” 玄垠百思不得其解,穷奇魔毒无药可治,所中之人必死无疑,除了……玄垠抬头:“我昏迷这段时间可有异常?”
“我在外面一直守着,未有异常” 。冷冰心道。
“这样吗?” 玄垠垂下眼眸,也是,他与她已经半年未见,这半年,她一直在华都生活的好好的,所以一定不可能是她,但是……玄垠想到刚才的梦,还是放心不下,他转头看向紫妍:“你让俊言明天去一趟华都,看看她回来没有”。
“嗯嗯”。紫妍爽快答应:“不过……” 她环顾四周:“兄长出了那么大的事,义兄去哪儿了?怎么我一直没看到他呢?”
话音未落,屋外就传出一阵窸窣声,伴随着一道光亮,俊言拖着伤重的身子扶住门框:“别相信厄缘,他是魔族奸细”。
“义兄!” 紫妍连忙跑去扶住俊言:“你这是怎么了?”
“我发现厄缘真面目,被他丢到方府暗牢,待我醒来想要离开时,发现这龟孙子竟在暗牢设下魔阵,不过好在我闯出来了”。
冷冰心帮着紫妍,将俊言扶到坐榻上休息,冷冰心施法替其疗伤:“还好,都是些皮外伤”。
俊言越想越恼火,指着玄垠破口大骂:“都说魔族不可信了吧,都是你,不然我也……” 俊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玄垠身上缠着的纱布:“喂,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不会是那厄缘干的!”
“厄缘”两个字让玄垠陷入沉思,他垂下眼眸,表情凝重,玄垠怎么也想不明白,厄缘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不是多年的好友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他一直在欺骗自己。
“义兄,别说了”。紫妍看出玄垠的忧伤,轻轻推了推俊言,俊言瞅了一眼玄垠,看到他失神地模样,终究闭上了嘴。
林间小道,稚嫩的女声打破森林的平静:“二哥,快跟上呀”。十岁左右大小的小女孩转身朝后挥手。
弱冠男子身背行囊,摇头轻笑:“小心点,别摔着了”。
小女孩停在原地,等待男子漫步走来,男子来到小女孩身边,轻点了一下小女孩的额头,小女孩不恼反笑:“国都还有多远呀”。
“快了快了,穿过前面的树林我们就要到了”。
“嗯嗯”。小女孩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刚要牵上男子的手,无意中瞥见昏倒在左上方树下的芢煌。芢煌衣裙渐破,她的脸、脖子和手上都有刮痕,男子看了看芢煌头顶的树木,枝干多被折断,好像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男子来到芢煌身边,摇着她的肩膀:“姑娘,姑娘”。
芢煌眼皮微动,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她想要起身坐立,身体却传来一阵刺痛,男子小心翼翼的扶起芢煌,芢煌脸色虚弱:“多谢”。
芢煌背靠大树,男子解开身上行囊,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芢煌:“这是我们自制的跌打伤药,擦一擦吧”。
芢煌接过药瓶,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刮痕,无奈叹了口气,感慨自己真是越来越没用,只飞了这么点距离就掉下来。
男子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没有”。芢煌摇头,发现自己衣袖被小女孩拉起。
小女孩抚摸着芢煌衣裙的面料,转头兴奋地对男子说:“二哥,这位姐姐的衣裙真好看,只可惜弄烂了”。
男子松开小女孩的手,对芢煌露出歉意:“小妹不懂事,你别见怪”。
芢煌浅笑:“没事”。目光转到小女孩身上,小女孩一身粗布麻衣,袖口衣领多有缝补的痕迹,芢煌看向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呀?”
“杨玫”。小女孩又指了指男子:“这是我二哥杨状生,我是陪二哥去国都参加春闱的,姐姐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怎么还受伤了?”
“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姑娘要不随我们去国都找大夫看一下吧”。杨状生看芢煌伤势还挺重,提出建议。
“不了,我出来的急,没带银两,你们不是还要赶路吗?不用管我,我没事,休息一阵就好”。
“那怎么行,你一个姑娘家留在深林多危险,银子的事你不必担心,我有”。杨状生拿出自己干瘪的钱袋,他身上的衣着比杨玫还要粗糙破烂。
“真不用”。芢煌再次拒绝,她本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杨状生竟当真了。
“姑娘不必不好意思,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杨状生拾起行囊:“姑娘可还走得动道?”
“可以”。芢煌艰难起身,眼看无法拒绝,也只好收下兄妹二人的好意,还有昨晚出来的急,虽说自己替玄垠解了凶兽魔毒,但不知他是否醒了过来,以防万一,她还是回去看一眼比较好。
杨状生见芢煌不再推辞,朝杨玫道:“小妹,你扶一下这个姐姐,我们带她去国都看大夫”。
“好”。杨玫拉起芢煌的手,对芢煌露出天真的笑容。
芢煌轻握住杨玫的手:“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杨玫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林间,三人沿着小道,朝国都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