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简姿带着人马前去周围探查。
路上,几个人好奇地询问起简姿大概会在什么时候跟他们的大公子大婚。
简姿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临界点。
“此事我又做不得主,看大公子的意思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丛林深处走,排查危险。
恰逢此时,从侧面跑出来一队人马,简姿等人立刻进入戒备。
等到人露头,简姿认出来这是自己人。
“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了简将军,就在前方,有埋伏!我们的人折了一半在里面,急需要支援!”
简直闻言眉目一紧,当即冲身畔的几个将士道:“两个人回去报信给都督,其他人跟我一块先去救人!”
说罢,她就让归来的几人前头带路。
大概奔跑快一盏茶的功夫,简姿都没有看到任何危险情况,反而是越来越走近更深的林间。
“什么时候到?”简姿的手已经握住了腰侧的匕首,直觉恐怕自己是中了陷阱。
这份担忧还未曾来得及落实,从丛林中钻出来后,简姿就走进了一片花海。
哪里有什么“埋伏”,分明是曹霹的计谋。
天上随风飘落下无数花瓣,前方的曹霹一身红色的吉服,冷静自持的眼中带着两分笑意:“我给你准备了衣裳,就在那户农家中。”
言下之意,是准备在这里大婚了?
简姿并不感动,反而觉得非常尴尬。
她“哦”了一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低头跟着一个引路的少女去了。
走进一间五脏俱全的小木屋,简姿在少女的指引下换上了一套漂亮的红色吉服。
“哇,姐姐真好看!”少女拉着简姿的手,非说要给她梳妆一二。
简姿没有推辞,坐到桌边,任由少女摆弄着。
“这吉服是我爹娘之前用的。”
少女见简姿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喜怒,微笑解释道:“我们家乡有习俗,若是穿上恩爱夫妻的嫁衣,未来夫妻也会恩爱不疑。”
简姿这才认真低头打量身上的婚服,发现虽然布料用得不是最好的,但做工、走线,皆十分精致。
“你爹娘成婚多久了?”
“快二十年了。”少女道。
简姿笑了笑,反握住少女的手,低声道:“你爹娘一定很爱重这身衣裳,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拿出来仍旧精致漂亮……感谢你们 一家的祝福。”
少女笑了笑,可视线却没离开简姿:“姐姐,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婚礼太仓促了?”
“不是。”简姿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奢华尽显的婚礼。
她几岁就离开了父母身边,一直在都督身边训练,是曹都督最锋利的杀人刀,也是战场上最勇猛的兵。
她就是,独独不想做曹霹的夫人罢了。
仅此而已。
简姿反握住少女的手,低声道:“我没有不愿意。”
她是为了朝局稳定。
一旦等到曹都督该做的都做了,她就会离开。
届时,谁都拦不住自己。
少女信以为真,笑着要给她再涂抹些口脂,就可以完成新娘妆了。
她是个熟手的,没让曹家人等太久。
等简姿重新从房间里出来,曹都督等人已经在这片花海之中摆好了架势和简单的证婚物品。
曹霹望着姿容清丽的简姿,此刻眉眼在夕阳下被染上一层自然漂亮的红晕,忍不住心动道:“你真好看。”
古惊鸿蓦然从曹都督的怀里蹦跶出来,跳上了简姿的肩膀,冲着曹霹呲了呲牙,好悬没上去咬一口。
曹霹见状,稍微往侧后方让了让,生怕这狐狸突然发疯。
简姿忍笑,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本督没想到,还能碰上大儿子在这天地乡野的花海之中,为你二人证婚。”曹都督满面喜色,也觉得开怀。
他扬起手来,“一拜天地!”
简姿和曹霹手中各自握着大红绸,鞠躬。
“二拜高堂!”
曹都督受了二人一礼。
“夫妻对拜!”
简姿抬眸看了曹霹一眼,他除了高兴,眼里还有旁的……是掌控欲,是掠夺,是野心。
这一次,简姿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
他有别的心思。
垂眸之后,简姿心下道:真好。
这样,离开的那一日,她就不会觉得是“辜负错爱”。
拜堂之后,曹霹先是被拉去喝酒,简姿则坐到了小木屋中等待。
她和古惊鸿谋划着等到曹霹回来,它会如何放出幻术……
毕竟,曹霹恐怕也很难容忍一只狐狸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守着,看一些狐狸不该看的东西。
等合计完毕,曹霹也带着微醺的醉意进来了。
简姿主动上前扶住曹霹,却被他抱了个满怀。
“阿姿,我终于娶到你了。”
曹霹低声喃喃道:“我赢了。”
简姿的眼底涌上几分黯然,轻声道:“公子,安置了吧。”
“不许这样叫我。”曹霹抬起眼,捧起简姿的脸认真地重复:“不要叫我大公子,叫夫君。”
“夫……算了,我实在是叫不出口。”
简姿当即放弃。
曹霹眼底涌动着一抹强烈的欲望,他低下头就要亲吻简姿,却亲到了一嘴狐狸毛。
还不等曹霹开口抗议,他只觉周遭的环境变得模糊,脑子也变得昏昏沉沉。
而眼前的心上人眉目也逐渐变得让他迷醉起来。
“阿姿……”
后来发生了什么,曹霹已经不记得了。
而事实上,就是古惊鸿化作人形,把已经晕倒的曹霹丢在了床上。
简姿在旁边心有余悸道:“幸亏你来了,我刚才已经在想是打他肚子,还是打他鼻梁。”
一旦动用异能出手……会不会多少有些凶残。
古惊鸿轻笑一声,“好了,让这厮做个旖旎的美梦。”
第二天,简姿是最先起床的。
她满面喜色地端着脸盆进来,就看到曹霹一脸懵地从床上坐起来。
“夫君,你醒了。”
曹霹眉头微蹙,问道:“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简姿装作一脸娇羞的样子,“你应该说,你把我怎么了。”
曹霹掀开被褥,看到落红,便知道昨日二人是圆了房的。
可他的身体酸胀、脑海里也没有食髓知味的感觉。
就是累。
“需索无度,可不是累?”简姿把干净的帕子递给曹霹:“赶紧收拾一下,都督催促咱们回京了。”
“嗯。”曹霹见简姿神态自然非常,也未曾多想,暗道下次再行夫妻之实,可不能喝得那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