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暻昭简略的把在寺庙门前发生的事跟凌通和尚说了一下。
凌通啜饮着茶水,“照你这么说,你不是因为觉得她冷酷无情,才带着孩子回来,想要让孩子逃离她的吗?”
“当然不是,”霍暻昭否认得很果决,“她就不是那种冷硬的人,师父,您不知道她,她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但却是最讲人情的人,严格来说,我与她之间只是萍水相逢,认识不过几个月,并没有多深厚的交情,但在危急关头,她却愿意冒着重伤的危险来救我。”
说着他又将遇到红白双煞和鬼胎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笃定道:“所以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凌通和尚一阵无言。
他竟头一回知道,自己这位俗家徒弟竟然还有做……嗯,现在有种什么说法来着……嗯,恋爱脑,对,就是恋爱脑,没想到霍暻昭还有做恋爱脑的潜质。
原本以为找到那位有缘之人只是帮他解决体内那位存在的问题,这下连他的终身大事都能一起解决了。
真是不得了。
凌通干脆也不跟他卖关子了,“刚才抱那孩子的时候,我探查了一下,那孩子体内确实还留有鬼胎的能力,之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显现出来,与普通孩子无异,是因为她一直与你在一起,你体内的存在一直在断断续续吸食她的力量,否则凭借她的能力,此刻的她早已不该是幼儿形态了。”
“所以为师猜想,那位祁姑娘怕是算到了我要到霍家来,刻意来了这么一出,目的就是要你把孩子带回霍家,让我看上一看。”
闻言,霍暻昭并未露出惊讶神色。他一笑,“从看到您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了大概。师父,我没说错吧,她就是这般好的一个人,嘴上说着不会对这孩子留情,内心里却还是会为她考虑。”
“你觉得她只是为了这个孩子在考虑?”凌通反问。
霍暻昭不解,“还有别的。”
“本以为你很精明,原来还是差了些,”凌通点他,“还是为了你,如果放任你体内的存在再吸食一段时间鬼胎的力量,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再次尝试掌控你的身体。”
“你体内有她的灵魂烙印,那存在必不会得逞,但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对你的身体和精神会是一种双重折磨,所以让你把孩子送回来,既是保护她,更多的是为了保护你,懂了吗?”
霍暻昭“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拔腿就往外走。
凌通和尚缓缓勾唇,叫住他,“就算要走,也不必这么急吧,还没跟你爷爷奶奶告别呢。”
“来不及了,”霍暻昭急切的声音传来,“我想见到她,越快越好。”
“起码先告诉为师那孩子的名字吧。”
“……鬼鬼,就先叫她鬼鬼吧。”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凌通无奈摇头,“是鬼胎就叫鬼鬼,名字起成这样,在山上那些年的书算是白读了。”
霍暻昭直奔机场。
另一边,祁缈还不知道霍暻昭正在回来的路上,回到租的房子后,她把大春和泡泡都放了出来,陆恩熙、傅甜都没见过泡泡,见面第一眼就被这位萌萌哒的小妹妹给深深吸引了,一个劲儿地拿好吃的投喂。
泡泡吃的不亦乐乎,一口一个姐姐叫得越发殷勤,惹得二女捧着她的笑脸rua个不停。
陆明泽站在一旁,难得的没跟着一起闹,只是盯着泡泡吃过的东西发呆。
突然发现,这丫头爱吃的东西好多啊……
而王大春则和简丛君凑在一起,偷偷摸摸的研究着什么。
祁缈凑过去看,发现简丛君竟然是在画符,画完一张就往王大春身上贴一张,“刺啦”一声,符纸一碰到大春,立马化作一缕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大春好好的,连根毛都没少。
大春打了个哈欠,“错了,你又画错了,简丛君,你行不行?”
“我这次是没准备好,你等我再画一张!”
“刺啦”,又是一阵黑烟。
王大春:“这次也没准备好?”
简丛君:“不是,是画错了,手误!再来!”
又是一声“刺啦”。
王大春:“手误……two?”
简丛君:“……哎呦我这曝脾气,我就不信了,再来!”
“刺啦——”
“刺啦——”
“刺啦……”
一次又一次失败,简丛君脑门上全是汗珠,但依旧咬着牙不放弃。
王大春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他,“干嘛这么拼命,要不休息一下再继续?”
“不行!”简丛君断然拒绝,“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玄门大比了,祁缈要代表五台山参赛,到时候其他门派家族肯定会针对她的,我得帮她分担一下火力,总不能我们五台山的事,都要她一个女孩子承担吧,那我还是个男人么。”
“呦,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刚儿。”王大春坐直身子,来了精神,“行,我舍命陪君子了,你接着来吧,顺便我把鬼物共有的弱点都告诉你,保准你战无不胜。”
于是一副奇怪的画面就出现了。
简丛君急赤白脸的画符往大春身上贴,大春不痛不痒的跟他讲鬼物基本怕什么,一着急,一悠闲,不知道的还以为简丛君是在给王大春挠痒痒呢。
没一会儿,屋里就弥漫起了黑烟,有点呛人。
祁缈只觉得好笑,由着他们胡闹,自己坐电梯下楼透气去了。
今晚天气很好,繁星点点,秋风徐徐,只是已至深秋,树木凋零,气温也有些低。
好在祁缈是不怕冷的,以她现在的修为,如果不怕惹眼,冬天穿裙子也是可以的。
她找了条长椅坐下,抬着头看着星星,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才在房间里。
明明很多人在,大家都很开心,气氛很好,但当时她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嗯……准确的说,是少了个人。
霍暻昭。
在那个场景下,他应该一直跟在自己不远处,只要自己一回头,就能对上他的视线,只要稍微觉得渴,就会有一杯温度适宜的水递到自己面前才对。
“呼……”她呼出一口气,“果然不能呆在一起太长时间,习惯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
“哗啦——”
祁缈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草丛。
小区绿化很好,长椅对面是一片小树林和灌木丛,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祁缈看了灌木丛片刻,起身,缓缓朝那里走了过去,“谁在那里,出来。”
无人应答。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祁缈沉了语气,放在身侧的手掐了个诀,随时都会出手。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祁缈微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