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檐下吹了会儿冷风,等到身上的酒味散去,江承钧才轻轻推开屋门。
“相公?”
“嗯。”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落下,喜秤缓慢挑开红盖头,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映入眼帘。
盈盈水眸就这般望过来,心头宛如拂过一片羽毛,挠得人心痒痒。
“怎么了?”见他呆站着,宋云枝笑起来,“不好看吗?”
“好看。”江承钧克制地收敛目光,在旁边坐下,伸手帮她取下沉重的凤冠。
男人手上的动作很轻,宋云枝直勾勾地望着他,纤指勾住他喜服上的腰带。
“要不要吃点东西?”江承钧靠过来些,大手捧住她的小脸,低头亲了亲。
细腻的肌肤上,连脂粉都是香甜的。
宋云枝摇头,“刚刚吃过了,没饿肚子。”
家里的人都知道她怀着孩子,每隔一会儿就会询问她是否饿了,怕没伺候好她。
江承钧眸光闪了下,揽着她的腰抱入床里侧,低头吻过来。
狂风骤雨般,急得不行。
宋云枝抬手勾住他脖子,轻声笑起来。
江承钧动作顿住,神情闪过疑惑,“娘子,笑什么?”
“又不是头一回了,相公怎么还这般急躁?”宋云枝美眸嗔了他一眼。
江承钧低头在她脸颊上贴了贴,哑声低喃:“娘子,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行此事了。”
从查出有孕,到现在都过去快两个月了。
他若是不急躁,那就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了。
宋云枝哑然,带着浅浅酒香的呼吸落在脸颊上,缠住她的软脸。
“乖娘子,哄哄为夫。”
他气息颇重,布着野性疤痕的胸膛剧烈起伏。
女子眼睫轻颤,手掌覆在他的心口,感受着心脏的蓬勃跳动。
“相公,孩子动了。”她突然道。
江承钧动作一顿,温暖的掌心覆在肚子上,眸底闪过光亮。
这是他和娘子的孩子。
他第一次感受到胎动,那么轻微的动静,却又那么的清晰,充满了生命力。
江承钧俯下身,在她微显的肚子上亲了亲,哑声轻喃:“宝宝乖。”
小家伙隔着肚皮又轻轻动了动,江承钧眉眼挑了下,小崽子还挺闹腾的。
“娘子,难不难受?”他不放心地凑过来问。
宋云枝摇了摇头。
江承钧扯被子给她盖好,不敢乱动了。
没什么比娘子和孩子重要。
察觉到他的想法,宋云枝哭笑不得,伸手抱住他,“相公把我撩成这样,不管我了?”
“娘子很想?”他有些意外道。
大腿被踹了一脚,伴着恼羞的声音,“随你,我睡了。”
见她气恼地背过身去,江承钧赶紧抱住人,小声轻哄:“娘子别气,我哄你好不好?”
“你不舒服就同我说。”他手臂将她捞过来枕在自己臂弯,眸光沉沉地望着她。
屋内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吸声。
女子娇美的小脸上浮上薄汗,如星月般的眼眸盛上清泉。
江承钧闭上眼,心头如同火烧。
他的娘子乖得不成样子。
又软又娇。
宋云枝轻吟一声,实在受不了他这副禁欲隐忍的神情,主动伸手抱他。
“娘子?”
“我想要的是相公,不是其他。”她目光直白地看向他。
江承钧呼吸重了几分,翻身覆过来。
......
院中的下人们退至院外,没有人敢去打扰。
晴朗的夜空,月色如银,洒下点点光斑。
次日,江承钧一早就醒了,收拾好屋子,唤了人送水进来。
宋云枝睡得沉,只能隐隐感觉到有人在给她沐浴穿衣。
熟悉的气息在鼻尖掠过,她轻声问道:“相公,什么时辰了?”
“还早,夫人还可以睡一个时辰。”江承钧轻轻给她揉着腰。
听到还能睡,宋云枝瞬间就沉睡过去。
江承钧无声地笑了下,将她抱回床榻上,继续给她揉腿揉腰。
她昨晚好像比平时更热情些,抱着他不让走。
他一时贪欢,也随着贪多了几分。
男人低头在她眉间轻吻,嘱咐了伺候的人不要打扰。
江母见他一个人过来,瞬间明白缘由,不由地提醒道:“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要克制些,别什么都由着性子来。”
“是,儿子知晓了。”
“枝枝,还好吧?”江母不放心地问。
江承钧抿了抿唇,“娘放心。”
“这几日无事就多陪陪枝枝,不要学你爹,成日捣鼓那些花花草草。”
江承钧看了眼父亲,点头应下:“好。”
江父:“......”
除去燕王之后,家里都安宁不少。
宋云枝怀着孩子不宜经常出门,便安心待在家中养胎,陪小弟习字看书。
江母偶尔会带她去些赏花饮茶会打发时间,要不然就是在家中陪着她一起做些小娃娃的衣裳。
江承钧现在没事也不爱往军营跑了,江母都说他变了性子,以前十天半个月家里都见不到人影,现在有了媳妇,倒是回家勤快。
不是在院子里做秋千,就是在给孩子做小木床,总之能自己做的,都自己动手做好了。
日子过得闲适宁静,时间也便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快生的时候。
那天营中刚好有事,得到消息时,江承钧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策马飞奔而归。
屋内外都是人,他心急如焚地奔进去,看着宋云枝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只觉得眼前都成了灰色。
“娘子!”男人高大的身躯瞬间占据了床边一角,眼睛通红地望过来。
宋云枝侧头看向他,握紧他的手,“相公。”
“我回来了,娘子不怕啊。”江承钧第一次见她这般,脸上没有血色,甚至连气息都很弱。
“孩子的头太大了,少夫人再使些劲,不然出不来。”接生嬷嬷在那头说道,语气很是焦急。
宋云枝闭上眼,男人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声音发颤,“娘子,我还没带你回桃花村,你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