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风萧冽,房间里生起了火炉子,热流温暖着那个在床榻上来回翻滚的女人,此时她是闹心又忧心。
房门“吱呀”一声响,凉风随着那个天人之姿的皇上一起光顾了这个房间。
贺清欢见他来了,神经瞬时绷紧,就怕他如昨晚那样发疯,慌忙的从床榻下来行礼。
“民女......见过皇上。”
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时渊心里涌起了一丝痛感。
“以后见孤不用自称身份。”
贺清欢美丽的大眼睛转了转,坚定的走向那个高大的男人,真挚的眼神望着他。
“皇上,我们聊聊吧。”
男人不解的皱起眉头,总觉得她又要使用什么手段,那就坐下看看吧!
见他在红木椅子坐了下来,贺清欢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还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龙井茶。
时渊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眉梢微微挑起。
“如此殷勤,说吧,聊什么?”
贺清欢满脸谄媚相,笑得比花都灿烂,看本姑娘给你这个君王好好的表演一下。
“皇上,我觉得,您并非喜欢我,只是觉得我这个人比较有意思,比较独特,在你眼里和别的姑娘不太一样,别人见你恭恭敬敬的,我却一而再的挑衅,让你觉得有了不同的感受,觉得新鲜,就勾起了你的好奇心。”
时渊转动着璀璨夺目的宝石手串,静静的凝视着她那望向自己时灿若星辰的双眸,轻起薄唇。
“有这个原因。”
女人得到认可激动的溢于言表。
“您贵为天子,后宫的妃子,样貌,教养,都是顶好的,只要皇上动动手指,她们就会使出全身招数来取悦,
所以你身体需求随时能得到满足,没必要碰我这个已经不纯洁的残花。”
时渊:“......”
见那个男人听的还挺专注,她继续开口,声音都变得激昂起来,一双白皙的小手开始空中挥舞着。
“咱们可以做朋友啊,你空闲时出宫找我,聊聊心事,喝喝酒,多痛快啊!皇上,我说的对吧?”
时渊见她此时的样子,可爱极了,唇角和眼角都翘了起来。
“你是在蛊惑孤?”
贺清欢怔愣一下,果然是皇上,不好忽悠啊!
“我认为呢,友情比爱情更长久,如果皇上不介意民女的高攀,我们可以是一辈子好朋友,但是爱情,谁也不敢保证会喜欢对方一生。”
听到这些,男人确实有所触动。
可他深知,自己的性子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有多难,如果错过她,此生怕是再也遇不到了,帝王家本就无情,高处不胜寒,孤独又阴冷的心总是渴望那虚无缥缈的光亮.....如今,那温暖的光真的来了,怎么可能放弃呢。
贺清欢见他沉思着,心想,肯应有戏,于是她盼着,望着,希望从他口中听到满意的答案,可那男人眼中怎又升起了满满的占有欲。
时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那个满眼期待的女人,终是没忍心说出真实的想法。
“孤,考虑考虑。”
扔下一句话,挥挥衣袖,大步离去。
贺清欢像是被释放了一样,心情都大好起来,他说考虑就是有余地啊,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之后的两日贺清欢白日里去和乐师们练曲,虽然路上经常能碰到找她麻烦的妃子,也都被紫衣挡了回去,夜晚皇上来的时候就与他长篇大论友情的好处。可每次时渊都是说他要斟酌斟酌,思虑思虑。
而云景,几乎夜不能寐,他担心贺清欢这边生变故,时刻都在盼着她出宫的日子。
“姑娘,福禄公公送来了一套衣裙,吩咐奴婢给您换上。”
贺清欢午睡还未醒,就听到宫女轻柔的声音响起。那套衣裙,流光溢彩,光鲜夺目,看那布料和做工就知道价格不菲。
“秋月,福禄无故给我送衣服做什么?”
那宫女微微低头,恭敬有礼。
“奴婢不知。春花那还有一些发饰,她整理一下就拿过来。”
贺清欢不明所以,被两个宫女打扮了不知多久,只见那铜镜里的自己此时面容精致,流仙裙衬得她如仙子入了凡尘一样,还有那些发饰,金簪,流苏,珠花。每一样都精美绝伦。
“奴婢见过皇上。”
两个宫女往门口那边行了礼,贺清欢此时也从沉醉中缓过来神,时渊站在门口,覆手而立,他身穿明黄色的龙袍,身上的图案是金线刺绣,彰显皇家的尊贵与威严,让人心生敬畏。
她站起身,向他缓缓走去,端庄高贵又不失灵动,双手叠握胸前,恭敬的给这位当朝皇帝行礼。
时渊见她时,即便是君王,也显出惊艳之色。霎时,王者之气都收敛了许多。
“清欢,记得今日吗?”
女子诧异片刻,忽地眼神一变,浓厚的伤感涌上心头,萦绕在眉眼之间。
这几天就想着怎么应对时渊了。有意也是刻意的不去想云景成婚的事,谁知这个皇上,咸吃萝卜淡操心,又来提醒自己。
“皇上,我不去。”
男人并没有听他的话,直接霸气的拉起她的手往宫殿外走去。贺清欢用力的挣扎着,可那手腕被男人用力攥着,怎么都拽不出来,她情绪逐渐愤怒。
“你为何强迫我,我不要参加他们的婚宴,不要看云景娶别人。”
男人见她要哭的样子,没有半点心软,直接把她塞进殿门口的皇辇中。
马车上,她柔弱无骨的双手捶打时渊的手臂。
\"我不去,时渊你这个大混蛋,放我下去。”
车外驾车的福禄闻言,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姑娘竟然直呼皇上名讳,还骂当朝天子?完了完了,这姑娘大祸临头。
等了片刻,里面没有传来一点皇上的斥责和打杀的旨意,只有那个不要命的女子骂骂咧咧的声音。福禄又惊......
“清欢,今日是云大人大婚的日子,你莫要惹恼了孤,否则去了云家,孤随便找个原由,云景可能就要在大牢中过洞房花烛了。”
贺清欢听见这话,冷静了一些,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怯怯的说道。
“皇上是仁君,怎能无端对朝廷忠臣下责罚呢。”
“他也是孤的情敌。”
贺清欢 :“......”
时渊端坐着,看见她哭的那副样子,心中烦闷。路上再没言语,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