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再来说说颜家这边。颜福听见是小主人的声音,赶紧回答:“老奴回来了。”门开了,颜福背着包走进来,又把门关上。您可能要问了,这小主人是谁呢?他姓颜,名查散,今年二十三岁。家里就剩他和寡母郑氏,还有老仆颜福,主仆三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颜老爷在世的时候,为人正直,当了一任县尹,那真是两袖清风,家里穷得叮当响。可惜后来一病不起,去世了,家里的日子就更艰难了。但颜生可是个有志气的人,一心想着继承家里的书香传统,苦读诗书,学得那是满腹经纶。他一直想去京城参加考试,可无奈家里太穷,连盘缠都凑不齐,这事儿就一直拖着。
眼瞅着明年就是考试的年份了,郑氏安人想出了个主意,就跟颜生说:“儿啊,你姑母家日子过得不错,你何不去投奔她呢?一来能在那儿安心用功读书,二来你和你姑母家的表妹还有婚约,正好可以就亲,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颜生听了,皱着眉头说:“母亲,您想的是挺好,可咱和姑母家已经多年没联系了。父亲在的时候,还常写信问候,自从父亲去世,我们派人去报信,姑母家却连个人影都没来吊唁,到现在都音信全无。虽说咱们是老亲,又是姑舅结亲,可我现在功名还没到手,就这么去,恐怕人家也看不起咱。再说了,我要是进京了,母亲您一个人在家,没人侍奉,我实在放心不下。还有,这进京的盘缠也没着落,真是愁死我了。”
母子俩正商量着呢,巧了,颜生的同窗好友金必正来拜访。一见面,颜生就把母亲的想法跟金生说了。金生一听,胸脯一拍,大包大揽地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那慷慨的劲儿,就像绿林好汉劫富济贫似的。金生让颜福跟着他,去准备进京的用度。颜生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赶忙跟母亲禀明。安人听说后,对金生感激得不行。
母子俩又商量了好一会儿。郑氏安人亲自提笔,写了一封家书,那字里行间,都是对姑母的恳切之情,就盼着姑母能收留颜生。娘儿俩眼巴巴地等着颜福回来,一直等到二更天,还不见人影。颜生怕母亲着急,就劝母亲先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对着青灯,捧着书卷,等啊等,一直等到四更天。颜生心里正着急上火呢,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时候,颜福终于回来了。
颜福把借到的衣服和银子交给颜生,颜生一看,眼睛都亮了,赶紧让老仆去休息。颜福这一路上,又是劳累,又是受惊,早就累得不行了,想着有话明天再说,就告退了。
第二天,颜生把衣服和银子拿给母亲看,正商量着怎么进京呢,老仆颜福进来了,问道:“相公,您进京是打算自己去吗?”颜生说:“家里没人,你得好好侍奉老太太,我只能自己去了。”老仆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相公,您一个人去可不行,绝对不行!”颜生纳闷儿了,问:“为啥不行啊?”颜福就把昨晚遇劫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