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帝借运显化。
天地都在一刹那为之静止。
人皇玺,掌运授禄诏,横亘于天穹之上。
这一幕,被天下各处悉知,有大喜之人,则有大悲之国。
如今的大汉,广袤无边,朝贡贸易体系触及极西众国,自然被罗马,安息两国所畏惧,却没想到能见到如此恐怖之景。
哪怕是言语不通,但触及灵魂的景象,让他们懂得所作所为是什么意思。
临沅上空。
刘邦吹胡子瞪眼,望着刘宏。
一个后世子孙,且早逝之帝,竟然敢与他争锋?
“父皇。”
“我们没时间了。”
文帝刘恒眼中闪过一抹焦迫。
“哼。”
刘邦冷哼一声,俯瞰城楼道:“小子,尧舜之姿,老祖宗没有看到,但身上的血腥倒是看到几分,不过为帝为皇路上,不免沾染些鲜血。”
“朕的路。”
“走的一向很太平!”
刘牧一双眸子落在刘宏的身上。
因为,其腰间多了一柄中兴剑,似乎还是从蹇硕身上所取。
“罢了。”
刘邦抬眸望向芒砀山处,眉头顿时紧蹙。
昔年,他以剑镇白帝之子,可如今囚笼之地空空无也,反而在江东留下遗蜕?
然,时间紧急,顾不得他想,隔着千里山河一攥,万千赤光隔空而来,化为一柄长剑,七彩珠,九华玉为饰,剑锋如霜雪,光彩盈天。
“轰。”
伴随长剑的出现。
整个天地都好似在坍缩,哀鸣一般。
刘邦深吸了口气,余下帝者瞬间虚化几分。
似一缕清风便能吹散,但其身影已经直冲天际,挥剑朝着九霄斩去。
一剑狂风起,一剑天地崩,碧蓝的天穹,在剑锋之下裂开一条万里长,幽邃无光的裂隙。
“列祖列宗。”
“宏,今日不孝了。”
“攒运,以中兴定四海。”
下一刻,刘宏伸手往洛阳一招。
长乐宫,大业宫两道青芒陡射而来,继而城楼之上许褚腰间的中兴剑冲天而去。
四柄中兴剑,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吞噬一道道帝影,之后更是将刘宏自己吞没,朝着大汉四疆而去。
列宗巡疆,开天一气。
为大汉争万世一朝的契机。
他们这些先辈,列宗,都是化运定疆的存在。
从今日开始,廿四帝永镇山河,与大汉共生,与诸夏同休。
“大汉。”
“往后便交给你了。”
“赤帝子,今以赤霄定中极。”
九霄之上,刘邦不悲不喜的瞥了眼刘牧。
虚影化运涌入手中长剑,没入大业宫所在的大地。
天穹之上,幽邃无光的裂隙在扩大,时不时传出阵阵琉璃龟裂般的声音。
而于此时,天下各处的百姓犹如解开禁锢一般,望着天崩之景惶恐无状,唯独大汉境内一切如常,所有人把目光放在了刘牧身上。
“赤霄。”
“乘舆之宝?”
刘牧呢喃一声。
“喀。”
一声崩裂。
天地陡然变色,裂隙之处迸敕出万千华彩。
一道道锁链,牵扯着裂隙两边,想要将裂开之地强行并合,然涌出的华彩之光越来越盛,最终化为齑粉消散。
万里天穹,龟裂两处。
华彩化虹涌入刘牧体内,亦有异彩散落天地各处。
“风,风,大风。”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天穹之上,传来一阵阵杀伐声。
刘牧抬头而望,裂隙彼岸无数将卒,奔赴雾霭弥漫的地域,化为血色弥漫在虚空。
一杆杆玄鸟旗迎风飞扬之地,一辆九龙帝辇之上,锐利的目光,透过虚空落在刘牧身上。
雾霭弥漫的最前方。
烽火连天,将弥漫而出的幽雾焚为飞灰。
还有一个骑着青牛的老者,徐徐而行之际,回眸望向裂隙处。
“予尔道运五十。”
“契机未至,天地不得开。”
青牛老者挥袖而投,一捧紫气透过裂隙落向刘牧。
“继人皇气运者?”
“借尔人皇气百载,勿忘此处,速来!”
九龙帝辇之上,身着黑色冕服的身影甩出一枚铜镜,背面以玄鸟为图腾,左侧篆刻《秦王照万古》五字。
然而,还未等铜镜穿过裂隙降落。
一头顶天立地,有九尾,四耳,驮山背日,口衔明月的巨兽从幽雾走出,朝着裂隙冲了过来。
“孽畜。”
“混账。”
“猼訑。”
裂隙彼岸,传出三声怒喝。
烽火连天之处,一杆上书《大周》的战旗撕裂虚空,吭哧一声没入巨兽的身上,将其钉在裂隙前。
“吼。”
“吼。”
巨兽怒吼。
将口中的明月吐出,撞向半空的铜镜。
“定秦。”
九龙帝辇之上,其身影持剑而起,横贯百万里之地。
剑光煌煌,掠过之处,天地被犁出大壑,吭哧一声,剑光将巨兽背上的大日寂灭,追逐铜镜的明月黯淡,连带铜镜都切成两半。
一半落入大汉上空,而另一半则是被裂隙乱流不知卷向何处。
“吼。”
巨兽再度怒吼,挣扎着撕裂自身。
其全身鲜血淋漓,越过裂隙而至,俯瞰大汉所处天地,兴奋的吼叫。
“定业。”
临沅城楼之上。
刘牧神情阴冷,冲天而去。
大汉百姓,将卒,同时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
而刘牧自身的气势则越发浑厚,伴随许褚腰间的定业刀随行而至。
“铿。”
刘牧握刀朝着巨兽劈了过去。
这一刀,聚集大汉四百年国运,连将卒,百姓身上的气运都被无差别抽走,化为寻常之人。
轰隆……!
刀锋破空,裹挟四百年之力。
轰然撞击在巨兽的身上,承载气运的定业刀化为齑粉之际,巨兽亦受一国之力的冲撞,在不甘的哀鸣声中被击回裂隙。
“太上弥天。”
青牛老者跃过巨兽身侧,临近裂隙之地。
衣袖中跃出一道青色身影,犹如巨幕般扩大,将裂隙堵死。
裂隙被强行闭阖。
天地寂静无声,天下各处回归往日之景。
可是,留在所有人记忆深处的景象却久久不散。
而于临沅之地,刘牧犹如流星坠地一般,轰然砸入城楼,令楼宇倾倒,城墙摧垮,尘烟腾腾数里之地。
“陛下。”
“陛下。”
许褚从废墟中挣扎走出。
红着眼扛起丈长的梁柱丢向远处。
随行的五十王卒尉,更是身上甲胄破碎,鲜血汩汩而涌,但丝毫不敢拖延挖掘废墟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