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自我变化的满意,仿佛每一次蜕变都是对生命的一次深刻诠释。而甘斐,则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与困惑。
他意识到,眼前的云舞晴,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弱女子,而是一个深不可测,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对手。 在月光的轻抚下,云舞晴的眼眸仿佛被星辰亲吻过,绽放出奇异而炫目的晶蓝色光芒,如同深海中最璀璨的宝石,引人遐想又让人心悸。
“嗯,我的决心依旧如初。”甘斐的话语未落,身体便如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手中的宽刃长刀犹如被神秘力量灌注,寒光闪烁间,空气似乎都被其一分为二,正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蓉夫人竟从柔软的榻上猛然跃起,如同一只绝望的飞鸟,紧紧抱住了甘斐,口中嗫嚅着,声音里满是哀怨与无助。
“哈哈,别做无用功了。”云舞晴的笑声清脆如铃,带着一丝玩味与嘲讽,“即便你身手不凡,但在这一炷香的功夫里,想要取我性命,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或许你根本无法战胜我呢。”她的晶蓝色眼眸直视甘斐,仿佛能洞察一切虚妄。
甘斐心中已有计较,知晓蓉夫人不过是被妖灵操纵的可怜人偶,因此不忍伤害,他身形一顿,反手温柔地将蓉夫人轻轻推开。听到云舞晴的言论,他不禁一愣:“一炷香?此言何意?”
云舞晴笑得更加欢畅,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她精心布置的游戏:“因为在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内,整个大司马府的人都会如潮水般涌来,誓要将你碎尸万段。其中,自然包括你那尊贵的夫君,以及你所珍视的女人。”
甘斐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他目光坚定:“你此言何意?”
云舞晴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挥,指向了蓉夫人,那一刻,蓉夫人脸上的妩媚笑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极度惊恐的神情,她歇斯底里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这凄厉的呼救声,如同夜色中的幽灵,穿透了窗棂,向四面八方扩散,惊扰了夜的宁静。
“你将成为逼迫大司马爱妾、同时也是府中第一剑客未婚妻的罪人。”云舞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需多言,甘斐已洞悉其险恶用心,心中暗叹此女妖心思之毒辣。他深知,此刻的自己已陷入了一个无法自证清白的陷阱,唯一的出路便是尽快逃离这片是非之地。云舞晴所言非虚,以他之力,短时间内难以战胜这位神秘的女妖,一旦大司马府的门客与府兵赶到,他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咔嚓!”一声脆响,甘斐身形一闪,硬生生地将窗格震碎,如同一只脱缰的野马,箭一般冲向夜色之中。与此同时,院门外,听到呼救声的蓉夫人侍女们惊慌失措地赶来,正撞见甘斐矫健的身影疾驰而出,一阵刺耳的尖叫随之响起,划破了夜的寂静。
“倒是个识时务的。”云舞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的眼神悄然转向楼阁的一角,那里,另一双晶蓝色的眼瞳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仿佛是与她共谋的伙伴。
云舞晴对着那双眼睛调皮地眨了眨眼,仿佛在无声地说:“一切尽在掌握。” 此刻,她必须再度化身成那位柔弱羞涩的佳人。
她轻巧地撕扯着裙摆,制造出几处不经意的破损,脸上挂着一抹楚楚可怜的哀愁,依偎在同样略显凌乱的蓉夫人身旁,细若游丝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如同春日里细雨轻拂过凋零的花瓣。
……
在府邸的深处,桓大司马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地图前,手指如指挥千军万马般在地图上跳跃,讲解着战略部署,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突然,一阵喧嚣打破了这份凝重,仿佛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何方喧哗?”他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门扉被猛然推开,两名身着劲装、手持长剑的剑客闯入,他们的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呼喊:“捉拿盗贼!捉拿盗贼!”夹杂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预示着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
桓大司马,这位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军事巨擘,只是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府中兵强马壮,区区小贼何足挂齿?更何况,此刻正值商讨国家大事的关键时刻,岂能因小失大?于是,他轻轻挥手,示意剑客退下,继续他的战略蓝图:“西路军,穿越谯、梁二郡,借道石门水道,原本我意属袁真将军领兵……”
站在大司马身后的莫羽媚,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喧闹的源头,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仿佛乌云悄然遮蔽了晴朗的天空。
就在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戛然而止,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透门缝:“报!”
桓大司马的话语再次被打断,但他并未显露出丝毫愠色,只是从容地坐下,轻轻抬手:“进来。”
门扉再次开启,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疾步上前,单膝跪地,双手紧握成拳,声音坚定:“禀报大司马,府中闯入贼人,意图对蓉夫人及一名侍女不轨,幸得夫人及时呼救,贼人惊慌失措,现已逃遁,府中卫士正全力追捕。”
莫羽媚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握住。而超节豪、韩霓、尹靖三人,亦是面色大变,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桓大司马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竟朗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来我桓府之贼,或为财,或为密,何时竟有了采花贼这等风流角色?此人胆量之大,实属罕见。既然夫人无恙,速派人照料便是。至于那贼人,可知是何方神圣?”
士兵答道:“据廊下仆从所言,此人乃前几日来访的门客,姓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