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静宜的默许下,刘广自然没能按照岳宁的意愿售卖出手中的矿石,不仅如此,大理寺还得到消息说有人私自开采矿脉,正挨家挨户的严查。
岳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偏偏那批矿石他看得极重要,全部堆在侯府城南的一处宅子里,只等刘广寻到买家,便能直接拉走。
听说朱允治已经搜到那附近了。
他正不知所措,甚至想进宫让皇后以权施压曾经那些买家……
王遣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他了解情况后给岳宁支了一招,“琅琊王家远离京城,他朱允治再厉害也不敢未经陛下允许擅自出京去查世家,恰好今日有批银子要运……”
岳宁立刻眼睛一亮。
仿佛忘记了前段时间的不愉快,欣慰地拍拍王遣的肩膀,“那就有劳贤婿了!待会为父便写信给王家主,让他带人好好替你接风,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事必躬亲,我们两家也没办法长久地保持联络。”
他说着又笑了笑,“还有晚霜那孩子,从小便被她娘惯坏了,如今身子重脾气越发的大,你娘想着让她回侯府住段日子免得吵着你办差。”
王遣笑笑,应承下来。
对他来说,无论岳宁留岳晚霜小住是出于关心女儿,还是为了在他回本家这段日子钳制住他,他都已经无所谓。
他真正喜欢的女子如今好好的在东宫。
岳晚霜会如何,他一点都不关心。
而且……
他与太子约定半月时间已经过了几日,按照他的部署,恐怕他才刚返京,岳宁便恨不得弄死他。
这么想着,他脸上笑意反而愈发深邃。
终于要摆脱贪得无厌虚伪至极的王家,还有愚蠢冲动装腔作势的承恩侯府了。
杨静宜得到消息时王遣已经离开京城。
满仓正脸色铁青地捧着从内务府要来的三百两银元宝从外面进来,气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了一句。
哆嗦着嗓子直呼欺人太甚!
可不是么。
东宫十来没月例,就要回来三百两。
还比不上内宫娘娘们一支簪子的钱多。
杨静宜慢悠悠递过去杯茶,“别气,喝点茶。”
“殿下,您是不知道那帮混蛋……”
“好啦,喝吧。”
直到一杯茶见底,满仓终于平静些许。
杨静宜才道,“你且拿着这五百两,带着翠霜还有天青去一趟凤仪宫,直接状告内务府欺上瞒下贪墨东宫的月例银子。”
满仓一愣。
天青和翠霜更是不可思议的看过来。
杨静宜瞧着可乐,便多说了句,“放心吧,如今咱们的皇后可不是当初凤仪宫的那位了,你们尽快去就是。”
皇后不是要扮慈母么?
她作为好儿子可不得给母亲提供机会?
于是……
满仓提着颗心带着俩丫鬟战战兢兢地在凤仪宫门口,强撑着将提前演练数遍的状告词喊了一遍。
期间琉璃和常嬷嬷出来让他进去。
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又怕惹得皇后不喜连累东宫,便拉着丫鬟一起跪在地上又将状告词抑扬顿挫地喊了一遍。
因为着急,还冒出来两颗眼泪。
皇后气得将茶盏摔了又摔!
可她只要装慈母,就不得不让人去将内务府总管喊了过来。双方对峙之下,内务府自然是连连认错,补齐亏欠东宫的月例和许多该有的赏赐。
满仓兴奋得像得胜归来的将军。
昂着脖子叉腰站在门口指挥内务府将东西一抬抬送到指定的地方,结果杨静宜却告诉他,“将能卖的都拿去卖了,铺子和银子给宁远侯府送过去。”
“殿下……”
满仓欲哭无泪。
这才刚到手还没捂热乎啊。
杨静宜觉得好笑。
这白胖子嘟嘟着脸甚是可爱。
“放心吧,不让你白拿。”
她伸手拿起块水头不错的白鹤玉佩丢过去,“日后让那对父子还你更多,保准连东宫的府库都装不下。”
满仓闻言立刻直起腰杆。
“奴才这就去打听哪家当铺给的价儿高!今夜就全部拉走去卖,气死那些人!”
杨静宜笑笑。
想起岳宁急需用钱的事,又道,“顺便找两个生面孔去打听下承恩侯府或者岳安媳妇娘家可有筹钱的举动。”
“若有的话……”
杨静宜还斟酌着如何处理,满仓已经拍胸脯保证,“殿下放心,奴才定让承恩侯府卖不出任何东西,还有那皇商王家……只要他们敢筹钱,奴才就敢让王家铺子关门!”
好吧……
这样倒也不错。
殊途同归,总归就是不能让岳宁有机会弄到钱,否则她弄这一出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