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办完事情,温梨回到宫里,依旧没闲着。
只是大体的工作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她只需要查看和跟进就行,关于她亲手拟的六十六道主菜。
御膳房做出的一大半还是令她满意的。
还有一部分不如她意的,她这几日便待在御膳房一道一道亲传过去,以确保万无一失。
萧行严这段时间也忙得很,朝廷上因着柱国公府的事情吵翻了天。
珍宝阁被查抄后,立刻有人上奏弹劾柱国公勾结江湖门派,干涉朝政。
更有许多商贩和百姓跪在正午门前喊冤。
摄政王立刻下旨派人彻查,这一查,便查出了许多惊天秘案。
罪证确凿下,柱国公当场被抓入狱,男丁斩首。
国公府家产全部查抄,女眷没入教坊司,终身为奴。
一夕之间,整个国公府就这样没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朝上百官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清算到自己头上来。
整个都城一度陷入人心惶惶的低沉氛围中。
眨眼便到了太皇太后的寿辰日。
晨光熹微,宫里各处宫女太监提着灯笼已经开始在忙活。
今日拜寿设在乾德殿。
待百官跪拜结束,宴席设在了御花园旁的敬德殿和烟波殿。
徐姑姑和钱太妃一早已经到那里去坐镇了。
温梨天不亮也起了身,她要赶在开宴前把蛋糕做好。
一应准备工作就在昨日已经布置妥当,只等今日隆重庆贺便成。
她坐起身穿戴衣服时,萧行严一把抱住她腰肢,闭眼呢喃道:
“那个寿糕就不能让他们去做吗?你都忙了一个月了,今日便好好陪着母后就好了。”
掰开坚硬结实的大手,温梨没好气瞪他一眼:
“他们只会做单层的,三层这种需得我过去亲自指导。”
“你一会儿记得吩咐奶嬷嬷给墩儿穿那套喜庆衣裳,裹件斗篷再出来。”
“嗯,好。”
“寿礼我一会儿回来再一起带过去,你过去的时候,把墩儿带过去。”
“天驹跟着,我还是有点害怕”
萧行严缓缓睁开眼眸,好笑地望着她。
“它带回来已经送去受训了好几个月,驯养他的犬人也一直跟着。”
“如今他认了墩儿作主,怎么小主人的母亲还怕它呀?”
“放心吧,它训练得很好,不会伤你的。”
“我知道它不会伤我,不是它的原因,是我心中有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无妨,慢慢来,说不定哪日你就不再害怕它了。”
“嗯,给我点时间适应。”
温梨回来那日看到曾经在水光村救下的那条狗子竟然也跟着来了
她惊讶之余,又吓得缩回了脚。
反而是狗狗看到她,竟然朝她扑过来,温梨连忙抱头躲避,惊叫连连。
虽然后来弄清楚了天驹只是看到她亲切,想扑过来与她亲热一下而已。
结果因为她被狗咬过,下意识以为它扑过来要咬她。
于是一人一狗又重演了一次当年在水光村时你追我赶的场景。
想到那一日的混乱状况,温梨无奈叹气。
穿好夹袄,她将脚伸出来一边穿袄裤一边问道:
“听郅儿说,今日那晟北五皇子也会进宫给母后贺寿?”
“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今日这样的大喜之日,允他参加真的没事吗?”
温梨担忧地看向他。
萧行严侧身而躺,一手托腮,与她解释道:
“还记得你半个月前出宫去那日吗?”
温梨回头看他,有所察觉起来。
“那日你在翠宝斋遇见的人,就是尧庭昶的第五子,也就是这位五皇子。”
“晟北王重伤虽未死,但是他那几个儿子为了太子之位已经在互相残杀了。”
“这五皇子野心、胆识都不容小觑,比那尧老狗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不知他怎么从尧庭昶手上弄了一道圣旨。”
“打着奉晟北王之命,想与大宸重修盟国的由头,带使团入了宸国。”
“这使团还没到呢,他就已经出现在京都。”
“上次影墨他们发现后,已经派人盯着。”
“他倒是会顺势投诚,直接让人过来回禀我,说想与我结盟,借我之手帮他夺帝位。”
温梨满脸诧异,惊得急问:“你答应了?”
萧行严瞧她脸色都白了,凤眸微微一压,摇头道:
“你夫君是这么容易动摇的人吗?”
“胥昭这一声姐夫都叫了,我总不能让他白叫吧?”
“只有胥昭重夺大权,不管于你还是于大宸,都是最佳选择。”
“这位五皇子登位,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威胁。”
“那你还让他进宫?”
温梨不解地看他。
萧行严淡淡一笑,慢慢与他解说清楚。
“本来没打算见他,也不打算让他入宫。”
“不过他说手上有当年兄长遭人叛变,被人毒害殉城的关键东西。”
“虽然我清算过,但是总觉得兄长的死,是没那么简单。”
“亦或者说,晟北隐在大宸的棋子,还没有完全拔除干净。”
“既然他要送来,那我就让他有去无回。”
他做事,她向来都不用太担心。
不过今日日子特殊,温梨还是与他建议道:
“今日是母后的寿辰,如果真要动手……”
萧行严看出她的担忧,与她承诺道:
“不会在今日动手,放心吧,不会坏了母后的大寿。”
“那就好。”
温梨一颗心稍稍落定。
等套完袄裤,她朝外殿唤一声。
雅琴和王嬷嬷将烤热的外裳拿进来伺候她穿上。
“把翟衣准备好,一会儿我做完糕点立刻回来更衣。”
“早膳也等会回来再用。”
“是。”
因着要做糕点,温梨穿了一套简单轻便的外衫。
等漱口净了面,她带着雅琴就匆匆朝御膳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