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
惊疑不定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成玉和宛央双双扭头看去。
芝兰玉树,俊秀出尘,月牙白长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愈发清隽好看。
是白真。
看到宛央正脸,白真愈发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原来当真是你,你怎的会在这?”
虽然这张脸比以前更加精致貌美,但白真还是可以在上面看出之前的影子,她就是玄女。
白家人几乎不怎么上天庭,成玉自是不认得的,不过这不妨碍她欣赏美男加看戏。
她用肩膀撞了下宛央,语气促狭:“怎么,认识?”
她是知道宛央真身的,是只玄色狐狸,虽不知有几尾,但单听“玄女”这名字就知道对方是在喊央央。
宛央同样小声回了句: “认识,青丘白家的。”
她起身看向白真,表情落落大方:“白真上神。”
这就是承认了自己身份。
白真忍不住上前几步,“我前几日路过玄狐族,本想顺便去瞧瞧你,却被告知你不在族内。”
“前些日子去看浅浅,她也经常同我念叨你,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宛央退后几步,冲他礼貌笑了笑:
“承蒙白真上神关心,我过得很好,前几年修炼小成,我便出了玄狐族地四处游历。本想抽空去看望浅浅的,又怕给她添麻烦,所以一直未敢前去。”
看到她后退的动作,白真觉得心里似乎堵了一团棉花,有些堵,还有些闷。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 “怎会,你们分开了这么久,浅浅一直盼着你去看看她呢。”
他总觉得玄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明明分开之前,她待他的态度还没有这么疏离客气。
可是现在,他觉得她离自己好远……
“你独自出门游历,实在危险。若你……若你不愿回玄狐族,你可愿跟我去北荒?”
他迟疑后,还是选择将话说了出来。
虽有些懊恼自己的心急冒昧,却并不觉后悔。
若非要说有何处后悔,那也是后悔当初不该将她送回玄狐族,而是该直接带她回北荒。
他眼神定定瞧着她,里面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忐忑。
一旁成玉闻言倒吸了口凉气。
这白真上神胆也太肥了吧,居然敢明晃晃撬帝君墙角?
虽然央央和帝君之间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但瞧着帝君对央央那副纵容的架势,要说帝君不喜欢央央她可一点都不信。
宛央摇头,正欲开口拒绝,却有个声音意外抢先她一步。
“要带她走,你问过本君了吗?”
上一秒声音还是在百里之遥,下一瞬紫色身影就直接出现在了宛央身前。
“帝君。”
宛央开心的喊了这么一句。
“呵!”
东华冷嗤一声,偏头斜睨着身后的人: “不是说来灵山找甘蔗?怎么,他是甘蔗?”
宛央憋笑,诚实的摇摇头:“不是。”
她是很想笑,又怕笑出来这人再恼羞成怒,有外人在,还是给他留几分面子好了。
这会白真也反应过来,施施然朝东华行了一礼:
“青丘白真,见过帝君。”
东华视线扫过白真,未曾搭理,只转身看向宛央:
“玩够了吗?”
“玩够了。”
“那便回去。”
“好。”
二人一问一答,气氛并不算暧昧,却又融洽到仿佛谁都插不进去。
眼见着东华要将人带走,白真手指紧握,终是忍不住道:
“玄女是我青丘狐族之人,帝君这是要将人带去哪?”
三人离开的脚步一顿。
成玉默默吃瓜看戏,近距离观赏帝君大型吃醋现场。
东华则垂首看向宛央,语气听不出喜怒:
“自己说,你是什么人?”
宛央冲他咧嘴一笑,露出左侧小小虎牙:“自然是我们太晨宫的人,东华你记性怎么这么差。”
清冷深邃的眉眼微弯,似有冰雪融化,他露出有史以来最明显的一个笑意:
“看来本君是太好说话,才纵得你愈发大胆。”
语气中的纵容不言而喻。
白真的脸色在听到宛央的回答时便白了下去,周身笼罩着一种名为“颓废”的气场。
东华偏头,未曾丢给白真一个正眼,“她说的话,白真上神可是听清楚了?”
“若下次再让本君发现你意图诱拐我太晨宫的人,狐帝事忙不会教子,本君不介意代为管教。”
原本白真脸色是苍白,这会听到东华这句饱含威胁的话,就彻底成了惨白,连面前三人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
与人论道结束的折颜自灵山出来,看到的就是白真毫无血色的脸。
“真真?你这是怎么了?”
他颇为颓丧的垂下眼帘,语气喃喃: “玄女她…成了太晨宫的人,她不肯跟我走。”
那个会羞涩着喊他四哥,会温柔为他冲洗伤口的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折颜眉眼微凝,“玄女?你见到她了?你是说她进了太晨宫?”
白真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于折颜的话答非所问。
“若是当初,我没有将人送走就好了……”
他不该将她送走的。
一旁折颜对此不以为然: “那玄女原先就不是个心思正的,也就只有你和小五傻傻被她骗,如今她好不容易又攀上了东华这棵大树,怎么可能放弃这大好机会。”
看来他抽空也要去太晨宫走一遭,看看东华究竟是什么意思才好。
*
宛央并不知她走后折颜和白真之间的议论,成玉在回到天宫后就麻溜闪人了,而她则是被东华抓着一路回了太晨宫。
殿门被他暴力打开,又拂袖关上。
“哼!未经本君同意,罚抄期间擅自出门,这个月的休沐你都别想要了。”
他将人松开,脸色算不得多好。
“不要,我出门之前明明跟你报备过的,这惩罚借口我不认。”
东华直接一句话给她堵了回去:“本君没同意。”
“……”
大意了,论狗还是东华狗!
啧,明明就是吃醋了,还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男人,你的名字叫傲娇。
“那既然罚都罚了,你就让我玩完今天的好了,我要再回一趟灵山。”
说罢,宛央转身欲走。
手腕在下一刻被人扯住,她听到东华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想回去找白真?”
她摇摇头,“不是。”
手上力道似乎松了一些,“那你回去做什么?”
她仰起脸笑着瞧他,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
“那里的甘蔗味道不错,我原本想回来时给你带些尝尝的,结果你拉着我走得急,忘了,我再去砍点回来。”
原本萦绕在心头的怒火,似乎一下就消了个干净。
少顷,
他板着脸移开视线,“不用你去,本君不爱吃。”
去了再见到那个白真怎么办?
玄女:“哦。”
东华气息一窒。
哦?!
她就这么一个“哦”就没了?往常她不是油嘴滑舌,哄人的话多得很?这会倒哑巴了?
心里正郁闷,就感觉袖子被人扯了扯,耳边是她娇软抱怨的声音:
“东华,你怎么长得这么高啊~”
“害我想偷亲你一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