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拿过一个长长的礼物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透明的伞,说道:“十三岁,上初一了,徐小盼说想要一把不会漏雨的伞,是你喜欢的透明的,很文艺,很文艺的,十三岁的文艺小姑娘盼盼应该会很喜欢吧?”
“嗯,文艺小盼非常喜欢。”徐盼笑着,就是现在长大的徐小盼,也很喜欢呀。
“十四岁,你说你想要一双不会在雨天被弄湿的鞋,给你啦,不过,其实湿了也没关系,我们换一双,我可以给你洗,而且,你现在拥有雨天不下地的权利。我们有车,没开车的时候,你还有我,我可以抱着你,背着你,扛着你,举着你,保证你的鞋干干净净。”
接过齐越手里的盒子,看到小白鞋侧边有一个金色的小星星,徐盼超级喜欢。
而且,她的鞋,早就不会打湿了,再大的雨也不会。
如他所说,现在她出门都有徐义接送,徐义不在的时候还有齐越,她确实拥有雨天不下地的权利。
“十五岁,你想买一件新衣服,不想再捡表姐的了,说是喜欢蓝色的,雪花的,这个是你喜欢的吧?”
齐越从盒子里拿出一件天蓝色的羽绒服,上面有两朵雪花图案,的确是当年的徐盼想象中的模样。
于是点了点头,接过来,好好放在床上。
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虚。
当年她之所以这么执着的想要一件这样的衣服,是因为李羡有一件一模一样的,不过是深蓝色,穿起来还很帅,所以……
曾经那么心心念念的想跟他暗戳戳穿个情侣款。
还好这个没写进日记,不然,齐越这个小醋缸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酸呢。
大概就算是买了,也不会让她穿。
齐越对徐盼心里的小九九浑然不觉,继续说道:“十六岁,你的愿望是,喜欢的人能看到你,虽然我不想提这件事,但是,你自己也知道,李羡对你早就动心了,所以,你不必遗憾。”
“十七岁,你的愿望是,跟他一起踏青。”
齐越轻叹一口气,皱了皱眉,脸上有一丝不爽,但想了想,李羡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才是进行时和未来式,所以,他要大度。
但,大度也是有底线的。
只能不计较过去,未来……不可能!
于是,非常严肃地说道;“踏青可以,但是跟他一起,这个,我不允许。不过,我很愿意代劳,只要你想去,我们随时可以去,踏春,踏夏,踏秋,踏冬,想踏什么踏什么,我会记得,摘一支花给你,春天,桃花,夏天的话,荷花,秋天,各种你喜欢的叶子,冬天嘛,梅花。”
看着兴致高昂的齐越,徐盼笑了笑,突然问道:“越越,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
“什么歌?”齐越一头雾水。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哈哈,那可怎么办?我只能自己在院子里种了。”
“嗯嗯,我看好你哦,农夫齐先生。”徐盼想象了一下,齐越挽着袖子和裤腿,光着脚踩在泥地里,戴着草帽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伸出手拍了拍齐越的肩膀,用眼神给予了一番鼓励。
“别想偷懒,你也要帮忙的,农妇徐小姐。”齐越也拍了拍徐盼的肩膀,两个人笑成一团。
齐越在徐盼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拿起身边的一个盒子,打开,一双金色的恨天高,在徐盼震惊的目光中,他非常自信地说道:“十八岁,成人礼,你的第一双高跟鞋,必须是布灵布灵的,看,是不是闪闪惹人爱?”
是,非常得布灵布灵。
整个鞋身都是金色的,鞋底是正红色的,跟高目测在十厘米以上,又细又高,要是不小心崴一下,估计能躺半个月起步,徐盼笑着,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东西只能看就是说。
“十九岁,大一了,别人有的漂亮包包,你也有了。”
前一秒徐盼还在吐槽齐越选鞋的品味,下一秒就对他选包包的眼光手动点了两个大大的赞,当即把包包挂在身上,决定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就宠幸它了。
齐越似乎很满意,对自己的审美水平高度自信,笑道:“二十岁,法定结婚年龄,别人在期待一场恋爱,你在期待,一台笔记本,呐,给你,我还给你买了可可爱爱的膜,空下来就帮你贴,不过,你不许偷懒,要一起帮忙哦。”
“好。”徐盼乖乖答应,态度良好,至于真帮忙还是帮倒忙,那就不好说了。
“二十一岁,大三了,你的愿望是世界和平。嗯,这个愿望,我只能帮你一起祈祷,不过,先前你说想买一整面墙的书,我已经买好了,就在小别墅里,三面墙的书房,你肯定喜欢。”
徐盼眼里露出一丝惊喜,她就去过小别墅一次,根本不知道齐越最近居然已经在忙着要把它拾掇出来准备入住了。
三面墙的书房,在木地板上放一块地毯,一个靠椅,阳光洒进来,她懒洋洋地坐在地上,被书包围的感觉,好期待啊,她都有点儿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了。
齐越笑了笑,看着她一脸向往的样子,心满意足,道:“二十二岁,你的愿望是找个好工作,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你的那些boSS们都对你很好,你很幸运呀徐小盼同学。”
是的,第一份工作,虽然上班的每一天,事情都又杂又多,但是她们真的都对她很好,一点儿没把她当牛马,反而很照顾她。
“那么二十三岁的齐太太,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齐太太?
徐盼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有点儿不适应。
脑子里甚至想到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
在他们老家,之前的女性先祖们,她们的碑上是没有名字的,就像她爷爷的妈妈,碑上刻的就是徐胡氏,她的奶奶是徐杨氏,直到她妈妈这一代,碑上,刻的才是她妈妈自己的名字。
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出嫁之前,她们冠以父姓,出嫁之后,她们冠以夫姓,等她们离开这个世界,等她们的子孙慢慢长大,便没有人再知道她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