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霸的出现,仿佛一颗巨石投入了原本喧闹的湖面,激起一阵涟漪后,便迅速归于平静。
街道上的叫卖声、嬉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他身穿一件绣着金线的华服,却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彪悍之气。
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浓密的络腮胡子如同钢针般根根竖立,几道狰狞的疤痕如同蜈蚣般爬满了他的脸颊,让他看起来如同择人而噬的猛虎,令人不寒而栗。
他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正吭哧吭哧地抬着一柄巨大的砍刀,那砍刀几乎与他们的身高相仿,刀身散发着森冷的寒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躲在赵天霸身后的赵秀儿,头上顶着一块薄纱,遮住了她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但她看向紫焰的眼神,却如同淬了毒的匕首一般,充满了怨毒和憎恨。
赵天霸在落霞城可谓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他的名声如同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护短的名声更是远近闻名,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谁要是敢动他女儿一根汗毛,他绝对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再加上他拥有伪仙境一级的修为,估计是整座城修为最高的了,这更让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几乎无人敢惹。他跺一跺脚,整个落霞城都要抖三抖,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他一出现,周围的人便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与他拉开距离,生怕被卷入这场纷争,成为池鱼之殃。街道两旁的商贩们也纷纷收摊关门,躲进店铺里,唯恐避之不及。就连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地痞流氓,此刻也夹紧尾巴,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半步。赵天霸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群,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金樽身上,他伸出粗壮的手指,指着金樽,语气不容置疑,傲慢地说道:“你,跟我走一趟吧。”那语气,仿佛金樽已经是他的阶下囚,任由他处置。这时,凌空却从金樽身后施施然地走了出来,他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挑衅,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赵天霸原本气势汹汹而来,满脑子都是要给女儿出气,凌空那句轻飘飘的“不去”却让他愣在了原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凌空身上,上下打量着。说实话,赵秀儿那点姿色,在他赵天霸阅女无数的眼中,实在是不值一提。他见过的美人何其之多,赵秀儿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庸脂俗粉罢了。如今看到凌空,即使是阅尽千帆的赵天霸,也不禁眼前一亮。这小子,长得可真是…勾人。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简直就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探究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他好男色的事情在落霞城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碍于他的权势,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罢了。他府中养了不少俊俏的男宠,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但他却从未对谁动过真心。如今看到凌空,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在他心中蔓延,他恨不得立刻就将这尤物占为己有。
赵天霸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近距离欣赏凌空的美貌。他贪婪的目光在凌空身上游走,从他精致的眉眼,到他修长的脖颈,再到他纤细的腰肢,恨不得立刻就将这尤物拥入怀中。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这位公子,不知道对城主夫人之位可有兴趣?” 这句话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赵天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城主夫人之位?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啊!这个年轻人,竟然有机会成为城主夫人?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像一群蚊子嗡嗡作响,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有人小声嘀咕:“这小子疯了吧?竟然敢拒绝城主?”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带着拖油瓶的,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城主夫人之位,岂是他这种人可以肖想的?真是痴心妄想!”更有人毫不掩饰地嘲笑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些嘲讽的声音此起彼伏,像一根根细针扎在凌空身上。
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摇着手中的折扇,故作高深地说道:“这小子怕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城主大人的权势有多大吧?竟然敢如此不知好歹!”他身旁的同伴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城主大人一句话,就能让他在这个城里混不下去!”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掩嘴轻笑,说道:“这小子怕是脑子坏掉了吧?竟然敢拒绝城主大人的好意?真是不识抬举!”她身边的另一个女子也跟着说道:“我看他就是想借此机会抬高自己的身价,真是可笑!”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得罪城主大人!我看他是活腻了!”他身旁的一个瘦猴也跟着起哄道:“就是,城主大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一个老妪摇头叹息道:“这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挑战城主大人的权威!”她身旁的一个老头也跟着说道:“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天霸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反而更加兴奋了。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仿佛一头饿狼盯上了猎物。“无妨无妨,孩子我可以帮你养,只要你肯做城主夫人。”他语气轻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还没等凌空开口,金樽周身的气压骤然下降,一股凛冽的杀意瞬间笼罩了整个街道。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围观的人群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赵天霸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半天爬不起来。众人甚至都没看清金樽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他缓缓地将剑收回鞘中,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凌空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笑:吃醋的男人真可怕!他还想着看金樽能忍到什么时候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爆发了。
赵天霸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嘶哑的声音像破风箱般呼哧作响:“咳咳……”。他费力地用手臂支撑着地面,颤抖着想要爬起来。沾染着尘土的手胡乱抹了一把嘴角,殷红的血迹反而涂抹得更广,像一朵诡异的花朵绽放在他粗糙的脸上。他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倒下。眼神怨毒地盯着金樽,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他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你竟敢……”
话未说完,金樽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空气中传来一阵轻微的破空声,下一秒,金樽已闪现至赵天霸面前。寒光一闪,锋利的剑刃再次抵在了赵天霸的脖子上。冰冷的剑锋散发着森然的寒意,贴着他的皮肤,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他的喉咙。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赵天霸能清晰地感受到剑锋的冰冷,以及上面散发出的令人胆寒的杀气。
赵天霸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想干什么?”声音细弱蚊蝇,几乎听不见。
金樽目光冰冷,如同万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他语气森寒,一字一句地说道:“再敢打他的主意,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充满了肃杀之意。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爹爹,他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好好看啊!闪闪发光的,比我的糖葫芦还好看!”紫焰突然指着赵天霸脖子上的玉佩,奶声奶气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渴望。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闪亮的东西吸引,此刻的紫焰显然已经被那块玉佩深深吸引住了。
凌空顺着紫焰的目光看去,发现赵天霸脖子上挂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在阳光的照射下,玉佩散发着莹莹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确实十分漂亮。玉佩的质地温润细腻,雕刻精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等等……这玉佩怎么感觉有点眼熟?这形状,这颜色,这花纹……
凌空心中一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赵秀儿脖子上那块玉佩的模样。两块玉佩如此相似,难道……这不是赵秀儿的玉佩吗?还是这玉佩本来是一对,这父女俩玩得够花啊。
金樽的眼神似一道锋利的刀刃,无声地划过凌空,那眼神中蕴含的意味复杂难辨,让凌空心中一凛。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金樽的注视,目光飘忽不定地落在了地面上的一块碎石上,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鱼刺,干涩而发痒,他不自觉地低咳了一声,掩饰心虚。
周围的喧闹声仿佛被一层薄膜隔绝,唯有金樽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众人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一幕感到震惊,他们甚至都没看清金樽是如何出手的,不可一世的赵天霸就已经败在了他的剑下。
赵秀儿的目光炙热如火,毫不掩饰对金樽的倾慕之情。她特意挺了挺胸,试图展现自己傲人的身材,迈着小碎步想要靠近金樽,然而,她头上的纱巾却突然滑落,露出了那颗卤蛋。
绝望的哭喊声划破空气,赵秀儿捂着脸,踉跄着跑开了,甚至连重伤的父亲都顾不上。
金樽则带着凌空和紫焰等人,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原地一片尘埃。
凌空暗叹真是吃个饭也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