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董芳说上吊,宋时锦想起了周旭朗的三婶王红霞。
前世,王红霞生病,跟周老太要钱治疗,周老太说没有钱,转头就给几个儿子每人买了一套新衣服。
王红霞看到后,跟周老太大吵了一架,结果被丈夫和两个大伯哥一起打了一顿,病情加重,卧床不起。
周老太整日在门口咒骂她,让她早点死,别占着地方耽误他儿子再娶。
病痛折磨加上整日受辱,吴红霞终于忍受不了,上吊自杀了。
留下一双儿女,很是可怜。
她跟王红霞都是周家的老黄牛,只不过周旭朗是家里最受疼爱的长孙,她多少也沾点光,可到底也没有逃脱被榨干后死亡的命运。
两人同病相怜,王红霞就是另一个自己,为了当初她生病时,王红霞的女儿周小慧给自己端过热水,宋时锦不想让她失去母亲。
……
自从向阳村全村人捐款让村里的女孩上学,宋时锦每年都会给村里捐100元钱。
马上就要回部队,今年过年不一定回来,宋时锦拿出了200元钱给了董芳。
董芳拿着钱问:“你们两年都不回来吗?”
宋时锦说:“不一定,如果长时间不回来,我会寄钱回来,这100元是明年的捐款,另外的100元作为学校优秀学生的奖励,让学生们知道,学习好也可以挣到钱。”
董芳说:“这也太多了,给学生的奖励一两毛他们就很开心,奖励太多,他们也花不着,全被大人拿去了。”
宋时锦说:“奖金多,学习才更有动力。”
宋时锦跟李小娥聊天的时候,了解到周小慧的成绩非常好,每次考试都是满分。
村长夫妇为人正直,想必会合理地利用这笔奖金。
宋时锦空间里的井水就可以医治好王红霞的病,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大的劲。
因为王红霞的病情并不严重,她寻死的原因,更多的是对丈夫和周家人的失望,对未来一眼看不到头。
宋时锦这辈子跟周家没有一点交情,如果主动帮助王红霞就有了牵扯。
悄悄拿出空间井水,又担心便宜了周家的其他人。
周家其他人的死活宋时锦可不管。
周小慧和王红霞感情好,她如果得了奖金,一定会第一时间拿给妈妈。
奖金发放全村人都知道,周老太也不好明目张胆抢孙女的奖金。
宋时锦能做的仅此而已,结局如何,就看王红霞的造化。
……
次日凌晨,天还没亮,赵清岚就开着厂里的汽车前来,送他们去火车站。
送站后,赵清岚去了宋时锦以前在镇上租的房子里,打开房门,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麻袋,麻袋里是蘑菇培养料和菌种,把这些都拉到家,就可以盖暖棚大量种植蘑菇。
裴淮川的任务结束,给赵清岚打了电话,得知媳妇已经上了火车,心里美滋滋的。
但是脸上的伤,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无比狰狞。
殷勇说道:“营长,你回去后不要笑。”
裴淮川瞪了他一眼:“我笑碍着你事了。”
殷勇说:“我们看习惯了无所谓,主要是担心嫂子看到后会吓得做噩梦。”
“滚一边去!”裴淮川抬腿给了他一脚。
站在玻璃窗户前,裴淮川看着玻璃上笔直的身影,整理了一下衣服,臭美道:“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我这么高大魁梧,怎么可能会吓到媳妇,只有满满的安全感。”
……
回到部队,赵素兰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
军嫂们看到宋时锦回来,纷纷送上自家菜园子里种的菜,过来找她唠嗑。
赵素兰去从炊事班把鸡接回来。
炊事班班长满脸羞愧:“婶子,我们做得不够好,没有把鸡养好,自从你们离开部队不久后,这些鸡下蛋就变少了,蘑菇也不长了。”
赵素兰无所谓道:“没关系,领回来养几天就好了,蘑菇不长是因为菌包里面营养不足,需要更换新的菌包。”
听到这话班长才放心,叫来炊事班的战士们,把鸡连同笼子抬回到裴淮川家。
还帮赵素兰把家里的菜园子的大棚搭了起来,把没用的菌包运出去当肥料,给蘑菇大棚腾出空间。
再给家里的水缸挑满水,厨房堆好柴火。
临走的时候,班长小心翼翼地问宋时锦:“嫂子,到月底还会给过生日的战士们做蛋糕吗?”
宋时锦问道:“我离开的这三个月时间,战士们都没有过生日吗?”
班长说:“过了,从供销社买了鸡蛋糕,可咱们一营的战士吃过嫂子做的奶油蛋糕,嘴巴都被养叼了,看不上供销社的鸡蛋糕。”
自己做的东西被这么多人喜欢,宋时锦也很开心,答应等鸡下了蛋,多攒几天,月底的时候做。
班长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给一营的战士们。
……
裴淮川风尘仆仆回来,看到儿子在院子里玩耍,过去就把儿子抱起来亲了一口。
裴启东的小脸蛋被胡子扎得生疼,伸开小手推开裴淮川的脸。
猛地看到他脸上的疤,裴启东吓得哇哇大叫。
赵素兰连忙出门查看,见孙子害怕地推开裴淮川的脸。
赵素兰看到儿子脸上的伤疤,也是吓了一跳。
“我滴个乖乖,三个月没见,你咋变成这熊样,瞧把孩子给吓的。”
裴淮川摸着脸说:“不就是脸上多了几道疤痕。”
赵素兰催促道:“你赶紧打水洗脸,黑得跟煤球一样,别把时锦吓着。”
被自己老娘和儿子嫌弃,裴淮川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娘,我这是晒黑的,怎么洗都不会白回来。”
赵素兰进屋,把宋时锦买给她的雪花膏拿出来:“你擦点雪花膏,能变白一点。”
裴淮川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学女人一样涂脂抹粉,显得他没有男子气概,但又一想,万一真吓着媳妇可咋整,还是老实地去洗脸。
边洗脸边问:“时锦呢,怎么没看到她?”
赵素兰说:“买种蘑菇的培养料和菌种,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趁着媳妇还没回来,裴淮川赶紧洗好脸,在脸上涂上雪花膏。
果然比刚才变白了几分,但是脸上的伤疤遮不住,裴淮川心里开始担心。
……
宋时锦从山下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房间里高大的身影,甜甜地叫了一声:“淮川,你回来了。”
裴淮川没有像往常那样主动迎上前,甚至都不敢转身,低着头小声说:“我现在的样子有些可怕。”
宋时锦走过去,她身材娇小,就算裴淮川低头,她也能看到他脸上的伤,伸出手心疼地摸着他脸上的伤痕。
“怎么伤成了这样,当时一定很疼吧?”
媳妇没有像老娘和儿子那样嫌弃他,裴淮川激动地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