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渔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到镜中熟悉而陌生的自己,一时竟有些恍惚。
她能够清晰地看到,镜中的女孩和从前的自己大有不同。
毫无疑问,美丽二字也无法概括这副容颜。
季渔的五官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若是前世的亲人见了也能很快认出她来。
只是在变美异能日日滋养下,季渔整个人像是单独加上了柔光特效,美得似梦似幻。
如果有人对她一见钟情,或许是因为她那丝绸般的云鬓乌发,或许是那亮晶晶的猫眼,或许是那娇嫩雪白的皮肤。
精致得让人心生占有欲,脆弱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让人忍不住伸出手来,将她好好捧在手心里,日夜娇宠。
“唉……”镜中的美人叹了口气,远山般的秀眉微微蹙起,旁人看了也是满眼心疼。
无痛变美,若说没有快乐,那是假的。
季渔对于自己的美丽持辩证态度。
当这份美丽的坏处日益彰显,季渔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为了长得太好看而烦恼。
再这样下去,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美丽女孩儿,就算逃出了林文晖的魔掌,那么下次,她又会出现在谁的牢笼里呢?
季渔合上眼睛,心底里竟有些泄气。
这段囚禁的时光,每天一睁开眼就是精致繁复的装饰和压抑的笼子。
再没有小欣这般打扰自己的人,她的世界一片安静。
每天静下心来听着屋外的脚步声,敲门声,以及送饭时碗筷与桌面轻轻触碰的声响。
这些都让她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
而林文晖时不时的骚扰更是让她不厌其烦。
他想要稳定精神力时就会来到这里,变态般地嗅着季渔身上的馨香。
后来倒是林文晖自己受不了美人蹙眉的悲态和是不是要遭受季渔突袭的疲惫,他取了季渔的血装在小型储存器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还割下了她的几缕头发做成了手串,时时带在身边,精神力不稳时就闻一闻残留的香气,仿佛这样他就能与季渔形影不离,可把季渔恶心坏了。
她离开浴室,为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因为长期不说话而干涩的嗓子。
林文晖倒是心疼起这位美人,派人将链子的长度调节到刚好可以在这间房间活动。
只是如果每次他出现在这间“金屋”而季渔恰巧在笼子外面溜达,那么遭殃的一定是守在门外的侍从。
纵使厌恶这里的一草一木,季渔也不想牵连了其他人。
在林文晖接连打伤了两个人后,季渔还是妥协了。
除非必要,她再也没有出过笼子,而那天两个血淋淋的活人被拖走的画面却始终冲击着她的心神。
好在有妙妙时不时鼓励着自己,季渔总算没有继续消沉。
“主人,好奇怪哦,今天来送饭的不是高婶……”
妙妙话音未落,便听见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季渔面前。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
“……”
季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送饭的老人走到了她面前,二人四目相对,眼里皆含着热泪。
忍住!不能让林文晖的精神力感受到异样!
季渔低下头,强忍住思念,接过了饭菜。
老人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这座牢笼。
季渔的眼泪滴滴坠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湿润了她娇美的脸庞。
她稳住心神,悄悄捏紧了压在盘子下的纸条,听着脑海里妙妙的欢呼声,愈发坚定起来。
“五日后,正午,里应外合。”
她一定会逃出去!
……
左森潇与林康的谈判很不愉快。
准确地说,是林康单方面的不快。
二人正式会面时,左森潇吊儿郎当地坐在林康对面,而林康身后是全副武装的的两个异能者。
林康拧眉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左森潇是来戏耍林家人的,哪里会正经谈判呢?
只见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灰色的瞳孔里划过不易察觉的怒火,“林,副——首领。”
他j刻意加重了“副”字,不出意料地看到对面中年官老爷眼里闪过的一丝杀气。
左森潇轻哼一声,继续道:“你那个畜生儿子绑走了我们队长,麻利点把人放了,给我们磕个响头我们就把这事轻拿轻放——”
不待他说完,林康横眉立目,宽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左——森——潇——”林康眯了眯眼睛,威胁道,“别以为你们出了个六阶异能者就无法无天了,左家的小子,倘若在北方基地倒也罢了,怎么,在我江南基地,你也想撒欢不成?!”
左森潇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林副首领,这话可就错了。”
他的笑容很阳光,此时站在林康身后的两位异能者却无端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你说,利用晶核循环使用的高危型武器,适合往哪里轰一炮呢?”
左森潇漫不经心地说着威胁的话:“是你宝贝儿子的府邸,还是中心医院的大楼?”
林康心里闪过一丝计较,很快便做出了选择,面上仍是端庄威严的模样,“左先生,你们北方基地的人,用着我们江南基地的物资做出来的成果,还是——放手由我们交接为好。
你也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让两个基地有摩擦吧?”
拿自己的老本家威胁?
左森潇冷笑,这可是找错人了,他左森潇天不怕地不怕,最厌恶地就是拿父母亲人威胁自己,更何况这厮如此无耻,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像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
无耻至极,无耻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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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森潇犟起来,连纪延都拦不住。
他敲了敲桌子,这小小的动作让两个异能者顺间警惕起来。
他对着林康露出一个“你也不过如此”的嘲讽表情,开口道:“林副首领这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呐,怎么还有把科研人员往外推的傻子呢?
按照初始登记规定,我一开始就是在江南基地登记造册的异能者,怎么就成了北方基地的人呢?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左森潇可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