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以为体育生会是些家里读不起书,或者自己不想读书,又恰好四肢有天赋的孩子们。但大众只了解到一半,能做体育生在身体素质上肯定是有一定优势,但家庭的经济方面大多数都是丰盈的。当然体育生里也有贫困生补助。但经济都会限制他们的发展。
所以很多家里条件不足以支撑训练,而他们又年复一年没有取得耀眼成绩时,他们只能是放弃。
穷玩文,富学武,不是玩笑话。体育生不仅付出了极大的体力,也要承担着不菲的金钱。
“他小学时候就被教练看中跳到游泳队了,当时签字的好像是他妈妈,至于他爸爸……我是没什么印象。”
体工队的教练不是流感最开始的教练,他对刘刚家里的情况都是在体育局开会时听他前教练说的。刘刚的前教练就是体校游泳队的,尽管刘刚取得的成绩没有戴冕耀眼,但教练却一直觉得刘刚是有天赋有希望的孩子。
“他之前的教练看见我都会说点刘刚,生怕我不管刘刚,我也是很负责的,每个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我记得他除了说签字时候是他妈妈,好像还说到他家里条件不好给他耽误了,毕竟参加比赛的报名费也不便宜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戴冕是教练找到的最后一个游泳队的同学,也就是说游泳队其他人都不知道刘刚的事。他和戴冕都被队员们背后称作怪人。
戴冕是有成绩的不管不顾训练,大家说戴冕的时候难免带上点崇拜和妒忌。说刘刚时就是另一种语气。
“人戴冕那么练是因为人家有前途,他那么练是什么?东施效颦。”
“是啊,他不会以为他只要练习的时间和戴冕一样长,他就能有跟戴冕一样的成绩了?”
“我听说他进体工队都是体校教练给的名额,说白了就是走后门,我可听说他那一届有的人拿过锦标赛名次的都没给进体工队,他不是才不配位吗。”
这些话百说不厌,刘刚不是没听到过。一开始他还很努力,后来泳池里就剩戴冕一个人了。刘刚只在平时训练的时候出现,他仍然是那么认真,他的成绩在众多运动员里也是前三到前五浮动。
体工队的成绩和体工队微博的奖金一点用没有。后来有人发现刘刚开始调出前五,他训练的时候也总会心不在焉。有人见过他在附近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打工,也有人说他在咖啡店里打工。这些好像都比较正常,更有人说路过工地的时候看见过刘刚,说在路上见过刘刚送外卖。
没人去问过刘刚,但好像刘刚的存在感一时间变大,因为他好像无处不在。
床上的人听到警察回报搜集的资料,要说的话都成了“呜呜呜”的低诉。护士给她弥漫鲜红的地方重新整理,在纱布包裹之下,雷婧看着女孩露出的眼神,总觉得这眼神她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
雷婧转头看向一旁的朱熠璇。这眼神她在朱熠璇身上见过。七年前的少年宫门口,朱熠璇将朱欣俞按在地上打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
朱熠璇也看到了女生的眼神,四目相望间她感觉到害怕。
“所以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她可是拳击运动员啊,谁能把她伤成这样。”
警察正收到同事送来的信息,“最新信息显示,房子里应该有三个人。窗台上还有一处脚印,也是四十五码,但鞋印纹路和其他的四十五码不同。”
“不能是一个人的两双鞋吗?那房子里平时有住着谁?”
“刘刚两姐妹平时都住在体工队,很少回家。这间房显示是刘刚母亲的名字,但据周围邻居说很久没见到他们母亲了,倒是刘刚的父亲晚上会回去住。”
“那就是他父亲,不对他父亲不用爬窗户吧。”
床在细微的颤抖的,靠近窗边的雷婧感觉到了。床上女孩的身体是生理反应的颤抖,她正在控制不住的愤怒,或者是害怕中。
门外跑步声渐进,一个便服模样的男人扶着门框急刹车道,“李队,找到人……找到刘志华了。”
“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跑一趟耽误时间。”
床边两个警察一个将笔记本装起,一个将录音笔关上。转身快步向病房门。
“在哪里找到的?现在谁在审讯室?让他晾一会人,我马上回去审。”
门口的警察看了眼床上的人,冲两警察招手。
“说啊,谁在审讯室?有什么不能说。”
门口的警察压低声音,“人就在医院。”
“带医院来了?好家伙,你们怎么办事的,医院怎么审,合规矩吗?”
门口警察明显着急,但声音并没有提高,“死了,刘志华死了,在太平间。”
雷婧父亲走的时候她都没去过太平间,现在她也不敢去。太平间在医院最偏僻大楼的负一楼。能在这里出现的都是这间医院里去世的。
三个少女和戴冕留在病房里的等着,教练作为学校里的负责人跟着警察小跑离开。雷婧不确定床上的女生听到没有,她此刻尤为安静,眼神里的凶狠也渐渐散去,她闭着眼睛,床没有再颤动,她明明全身都是伤,但这瞬间好像所有的伤都已经愈合。
太平间前医生带着三个警察和一个体工队的教练。
“他什么病在你们这看到得?什么时候住的院?”
“这是急救的患者,来的时候就全身是伤,但都不是致命伤,主要是送来迟了,失血过多,心肺功能丧失,内脏衰竭,抢救不回来。”
“什么人送他来的医院?”
“120急救送来的,当时还是我们医院的人付的钱。这你们报销吗?我们医院医生都太难了,上班给病人贴钱就算了,连120都要我们付钱。”
“医院每天这么多病人还没钱啊,120不找打电话的人吗?”
“正常情况下都会找一个清醒的家属陪同,签字付钱,急救中心说当时这人看着都快不行了,他们也是害怕,不敢见死不救,就拖来了。可能是哪个路过的人看见的送来的。”
“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的?”
“那你们得去问急救中心的人,你们先看看这个人怎么办,我们医生也是受害者,你们警察快把这人带走尸检吧。”
警察看见黑色袋子里的人脸,鼻青脸肿。如果刚才病床上的女孩撕开纱布,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