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商马不停蹄,很快到达最前线,将信交到沈护手里。
沈护看完之后,又陷入沉思。
别的不说,这侄儿像他,一样胆子大!
他打出来只是为了向众人证明他没有通敌叛国,还能抢夺流丘人造的船,从海路回到京城。
而嘉屹的信对他有另一种启发。
流丘人和大齐人完全不同,他们审时度势,睚眦必报。
想当年只是食物就能让他们如此疯狂,那他现在大举进攻,短短两个月就连夺五城,眼见没有多久就要打到狼丘(流丘国都城)。
这次的账,流丘人会怎么和他算?
他们南下之后,流丘人会不会立刻反扑去伤害宴城的人?
或者跟着他南下,在他和罗止对阵的时候在背后插他一刀?
可,若是灭国,那老人和妇孺又当如何?
他把信烧掉,火光映照在他脸上。
此时,沈云骁从外面进来,朝他单膝下跪:“将军,属下回来复命。”
沈护被他的声音打断思绪,让他起身:“三皇子到凌城了?”
“是,将军。”沈云骁回答道。
他让沈云骁起来,正要对他说关于嘉屹的来信。
就看到小兵进来禀告:流丘人挂出了免战牌。
这样也好。
沈护让他下去整军,他们在这休整休整吧,嘉屹说的事还要谋算谋算。
他们只等了十日,萧嘉屹就从凌城到达这个离流丘都城不足一百里的滨城。
萧嘉屹下马车后直奔主帅营帐,而李亭书这几日总有不好的感觉,竟然真的病了,只好在马车里休息。
如此弱不禁风,当然被萧嘉屹笑话,就这还要上战场,还没看到敌人就自己病倒了。
他在马车里捂着被子,爹这边传来消息,一切平安啊!
难道是娘?
他问小金,是不是娘出事了,但小金说娘没事。
只是他们当中出了叛徒。
李亭书一时想不起会是谁背叛他们。
他眼皮很重,裹着被子睡过去,而他似乎又做梦了。
在一个水晶球一样的地方看到了他自己,有些不一样。
不是现代的他,是这里的他。
那人很瘦,脸上是九岁时的神态,自己想要张嘴问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而画面一转,在水晶球里的变成了他。
无论怎么都逃脱不了。
脸上出现细密的汗珠,似乎什么把他困在了未知的地方。
营帐内的萧嘉屹扶起要给他行礼的沈护:“舅父,这里没有外人,无须多礼。您看了我给您的信吗?您怎么想?”
沈护抱着的拳头散开放在身后:“嘉屹,你有没有想过毁灭的代价?真的想好了吗?”
…………
萧嘉棋在皇子府内摸着童冰的肚子。
孩子快五个月大了,虽然他嘴上说着喜欢罗莎的孩子,但心里还是更喜欢童冰给他生孩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童冰越排斥他,他越喜欢。
童冰明明还是不喜欢他,但就是会拼命讨好他。这让他心底生起恶意,他就是喜欢看童冰不喜欢他又不得不靠近他的样子。
那股倔强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
他看着童冰,这个彻底被贺家抛弃的女人,听说她的姨母已经跑了。而贺云升也未必是真心帮他。
不过贺峰倒是和他兴趣相投,那日他和贺峰合计后,将流丘使臣抓起来。
他们既不愿意派兵去把沈护抓回来,也不愿意给流丘交代。
反正沈护已经打出去了,若他灭掉流丘,等到达京城后兵力绝不可能还有十万,若他不灭流丘,他到时候再放回流丘使臣,来个里应外合。
萧嘉棋安慰了童冰几句,就去书房处理公务。
他抄起桌上的一份密报。
是范缇的投诚信。
原本萧嘉棋不知道范缇是谁,可看了另外一份密报才知道。
这人的父亲和贺家的关系很有意思啊!
沈废后居然怀过两胎?
第一胎还是范青松帮着打的?
他很好奇范缇为什么要背叛沈家,他告诉送密信的人。
只要范缇将她父亲布局的棋子的名单都告诉他。
只要范缇肯去把江清和、李亭书的娘和妹妹抓回来,自己就信她一回。
江清和以为他跑出京城就没事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真能跑的掉?
这些世家你防我,我防你。当今贺家、江家、沈家互相防着。
贺家想要得到他的信任,自然将情报网奉上。
他这才知道江清和要李亭书的娘和妹妹去丹州,还想着要保护她们和沈护在京城会合?
他们凭什么认为他们到了京城就能打败自己?
萧嘉屹真以为他跑出,找到舅舅就能打回来?
他除了罗止父子还有其他准备。
只要能够得到大位,什么人不能用?
他低低的笑起来,父皇最近倒是十分乖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怕是还等着三弟回来救他吧?
要是三弟知道沈废后当年是怎么死的,还会回来救他吗?
他让父皇活着就是等三弟回来知道真相帮他杀了父皇呢!
毕竟,他要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子!
只是王家实在不顶用,这么久了,还没找到解药。
凭什么李亭书就能找到?
他又想到这个变态,真是恶心死他了,唤来下人,让他去告诉罗止:
附近姓李的男孩抓完了,就去更远的地方抓!
就说要给父皇祈福,多给些钱就是了。
其实这些人都不够解气,他要抓到李亭书,让他也被阉掉,就在三弟面前阉割。
听说太监玩起来更有意思,如果李亭书还有命在的话。。。
他的心态不知是为何扭曲成这样,反而他自己觉得这样过着日子更舒服。
另一边的萧嘉屹和舅父沈护商量完后,回到马车上观察李亭书的状态。
也不知为何,李亭书突然开始发烧,还说胡话。
他见到李亭书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甚至把头也蒙起来,想要把他挖出来:“阿亭,我们到滨城了,下马车回营帐睡,现在可以多休息几日了。”
可他说了好半天,李亭书也没有回答他。
心觉不好,他连忙把李亭书捞出来,只见对方脸色惨白,嘴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他把李亭书连着被子抱出来,让马车外的沈羽去把孙太医请来。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而李亭书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和他说话,下意识的以为是小金。
于是他开口:“小金,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心慌吗?叛徒是谁啊?”
萧嘉屹抱他去营帐,突然听他说什么:“小金是谁?”
李亭书的脑子很不清晰:“我怎么会看到另一个李小四呢?他死后到底去了哪里?你为什么帮我啊?”
他刚说完,萧嘉屹停下脚步,呆呆站着。
阿亭说什么?
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