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两人看向门外,四目相对后都是一激灵,继而头皮发麻。
屋里说不上热但也绝对算不上凉快,此刻两人却是如坠冰窟,一股莫名的凉意从脚底板涌上天灵盖,呼吸都出现了一丝短暂的停滞。
“他上来了?”
“不可能……你,你过去看一下,如果真是他的话,看看他有什么事,然后尽快把他糊弄走。”
“我去?”
“对,就是你,赶紧的。”
又一阵敲门声传来,短发男也不再犹豫,慢慢站起身又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的动作十分僵硬。
好不容易走到五六步外,这只是普通的制式门并没有猫眼,所以他想先趴在门边听听声音,再做试探。
然后他就看到了门把附近出现裂痕,木屑慢慢脱落,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手,反扣住门沿直接把门缓缓从外边打开了。
这一幕太过于有冲击性,让他的脑子停止思考成了浆糊一片,吱吱的开门声愈发明显,身后好像也有人走动的踩踏声。
夹杂在其中的短发男这才像是知道怎么呼吸一般,捂着胸口,死死地盯着门外。
“嘘~”
入目是一张微扬嘴角的清冷面孔。
短发男模糊间有种熟悉的感觉,可他的思绪也只到这一步而已,随着头部传来的剧烈疼痛,眼睛一翻便不省人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真是那个姓王的上来了?” 拐角处传来又一声询问。
张雁看了很久确定两人都走远了,才重重吐了一口气,按耐住全身的瘙痒,凭着仅有的理智,他要先把那女人带到房里再说。
可这时候外面又闹出了点动静,张雁虽然表情很不好看,但只是一想也知道这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外面可还有两个人看着,而且把门一关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妈的,外面到底在搞什么?”但这么明显的咯吱声,张雁已经不能再忍了,黑着脸出去。
你要说这个人是个什么狠角色,那还不至于,却也有一点,对于街头斗殴方面有着超乎寻常天赋。
在他走出房门的时候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在意识模糊间听到后面丝毫不加掩饰的脚步声,此时情绪便达到某种顶点,所以他也不管自己现在汗毛颤栗双手发抖,却突然回头奋力一脚踢出。
一脚踢出去却是悬在了半空。
草,这他妈的也能抓住?
他的脚被眼前人这么轻易就抓住,而且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为所动,这就更加让他骇然了。
短短数秒间,心情几次跌宕起伏,也做不了太多考虑,顷刻间右手打出一记直拳。
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了,无论是前前后后的应对还是全程都保持住的那份冷静,但这一拳同样被轻松格挡后,他已经有些绝望了。
很明显这种量级的对手就不是他能对付的。
他现在的脑子也足够清醒了,却又有一种难以压制的愤怒,外边那两个人是白痴吗?这人怎么进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凡手里还抓着那个女人,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如此可见他是真的清醒了。
这种情况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跑,可他现在人是被制住的。
不及他多想,因为膝盖传过来的巨痛让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
姜月眼睛一眯,手臂抖动了一下,干脆把人放开了,他没有留手直接就把人膝盖给砸了,也不管这下子要闹出多大的动静。
果不其然,在地上那人持续不断的哀嚎下,邻居们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了,好些人出门观察,发现声音源头反而有些不自然了。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所有人几乎同时爆发出激烈的讨论。
“是不是那个人又在打老婆啊?”
“你是个傻的吗,这是男人的声音。”
“诶,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我有时候见到的是那个女娃在对着男的骂。”
“还有这事吗?”
“有的,我也见过好几次。”
“这是个怕老婆的吗?”
“谁知道啊,而且那看着也不像是小两口,谁家结婚了是这样子的?”
“也是,最近的小年轻是真的看不懂。”
邻居们没有站太近,却还是能看到地上的门把手和有明显毁坏痕迹的房门。
“肯定是出事了,要不要报警啊?”
这一声喊几乎让所有人停止交谈,好些人对视过后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其中意义不言自表。
“你干啥子?放下,把手机放下,别人的家事你掺和啥?”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中年妇女叫着又把手搭上旁边头发有些发白丈夫,正欲抢夺手机,嘴巴也没有停歇。
“你个老混蛋,自己都管不好还想干什么?给我,手机给我,有的是人去管,还轮得到你。”
面容黝黑苍老的中年人,见状只能叹气摇头,任凭那部老旧的手机被拿走。
屋里传出来的嘶吼哀嚎声越来越大,大部分人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姜月进了卧房,这里的布局跟自己那边并没有什么区别,连一些个人的装饰都没多少,视线挪到一处,床上是一个被捆绑住还在不断挣扎的女人。
眼前这幅场景可算不上香艳,他也没往这方面作遐想,给女人解开绳子又把嘴上的毛巾扯了下来,姜月看着她短时间好几次情绪的变化,忍不住问道:“您这是在害怕吗?”
已经褪去最开始的惊恐,闫秦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压制着不断起伏的胸口,尽管眼圈发红但也不见着她突然嚎啕大哭或者泣涕涟涟。
“谢谢。”
姜月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份谢意。
从平日里的短暂接触和交流,就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有种异于常人的独特气质,所以,能看到她这样跟普通人无异的失措慌乱,姜月也就十分不走心的问了那句她是不是在害怕。
屋外张雁的惨叫声还在断断续续的响着,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闫秦心又猛得一震,对着姜月着急问道:“他们是有三个人的!?”
其实是有四个的,姜月也没把这事说出来,手指着门外:“另外两个在外面躺着。”
闫秦心一阵错愕过后,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才逐渐恢复思考能力。
其实她也早该意识到的,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少年人,如此轻易把三个成年人撂倒这本来就很不对劲。
而且还有一个她暂时没有想到的点。
那就是这个过程太短了。
无论是那个突然起了邪念的张雁,还是这个神兵天降一般的姜月,就好像是演练好的,包括姜月出现的时机简直不要太完美。
当然再怎么样她都不会去怀疑姜月什么,就算事后一些逻辑讲通了,反应过来了,她也依旧感激着姜月。
没什么比在绝望中获得拯救更大的恩情了。
“您好些了吗?”
闫秦心尽量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几次深呼吸后,才对着姜月认真点了点头。
“虽然外面有点乱,但我想他们应该会给您赔偿。”
“不,那没关系的……” 闫秦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而且任谁都不会突然提起自己的家具损失。
姜月很是满意,毕竟不用自己这个穷鬼赔钱就好。他也没想到就是单纯想见识一下人与人之间的参差而已,差点碰见那什么不忍言之事。因为说到底他是能早点站住来阻止这件事情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谁知道这帮子东西是真的不当人,他才急着过来。
姜月又说了几句便带着人出去。
而当闫秦心看到门外那个像一条大青虫扭曲成一团的张雁时,表情是可想而知的精彩。
“你把他怎么了?”本来闫秦心还想上去踩几脚的,可见到他那副惨状瞬间没了心思。
“嗯,他这辈子再也别想站起来了。”
闫秦心把目光转向张雁的腿又接着向上移,膝盖处殷红一片,整体又扭曲得不成样子,看得她心里有些发寒。
另一边是张雁的两个同伙,也都是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闫秦心瞳孔骤缩,声音发颤的问道:“他们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