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骷髅逃往黑暗之时,之前与猫儿嬉戏不已的梅芳若忽而起身,紧紧跟在骷髅之后。苏轼见势不妙,亦急忙追踪而去。三人一路奔向村后的山野,直到半山坡处骷髅的身影消失不见,梅芳若方才驻足。
眼前,一片新鲜掘开的土地展现在他们面前,其中藏着一个小孩子的身体,全身长满绿毛,仿佛遭受了霉菌侵蚀般。苏轼恍然大悟,此正是那失踪的儿童的灵魂无疑。
古书记载,孩童灵魂迷失往往需要很长时间才会有此类迹象展现。他曾听祖母讲起,有位孩子走失灵魂多日未归,月余之后方于桥梁下找回,但那时已无法拯救,灵魂布满绿茵。
然而此刻,尽管面前的一切显得如此真实,但梅芳若似乎并未意识到身后的苏轼,仅自顾自站在坑前举起双臂置于腰部,重复起昨夜在客栈里所见的动作。随即,悠扬的音乐从中空传出,每一丝琴音都扣人心扉,引人心震。
随琴韵渐响,梅芳若身周渐渐弥漫出细微的黑雾,犹如轻烟围绕。对此奇景,苏轼满腹疑惑,因为除了刚见到的骷髅,这段时间内梅芳若并未与任何灵异之物有所接触。
琴声渐逝,坑中绿毛遍体的小孩形象逐渐消淡直至彻底消失。处理完一切的梅芳若默默返回,路过苏轼身旁也只是轻微绕行而已,并没有过多交流。
苏轼紧跟其后,在接近山脚下时回望着山峦,心中涌动起《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的着名言论:“当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亦在回视你。”似乎这座山中的暗夜里藏着不可名状的秘密。
回到灵堂后,发现那里聚集了许多人在讨论先前发生的异象。梅芳若重新蹲下抚摸着仍留在庭院中的小猫,仿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不过灵堂内外人来人往,显然大家都在谈论最近这些奇异之事。
“哎呀,我的双脚好酸。”梦美绮轻叹一声,站起身子自言自语。
“当然会酸啦,刚刚你还上山跑步来着。”苏轼轻拍她的腰部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梅芳若不解地问。
苏轼遂详细讲述了一遍今夜的奇遇。听罢,梅芳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真是晦气至极。”
面对梅芳若如此淡然的态度,苏轼微微有些诧异:“为何你觉得如此不幸?”
“还不是因为有伟大领袖——楚辞(这里替换成了“你”)在嘛!”说着她握住了苏轼的手,笑眯眯地说道。
处理好后续事宜后,两人便先行回到旅社,准备次日一大早陪梅芳若前往火化场所处理后续事项。
当夜返回住处时,苏轼见到吴萱仪正满脸倦意地开门。“怎么会如此疲惫不堪?”他关切地问。
“还不是因为越涵这个捣蛋鬼。” 吴萱仪没好气地看着他说,“好不容易哄睡了她我才能休息片刻。”说完便瘫倒在床铺上。
看到这一幕,苏轼内心感到十分心疼却又忍不住笑了。坐在床边静静地观察吴萱仪,由于过于疲累她轻微地发出鼾声,腹部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不定。
突然之间,一种冲动驱使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向吴萱仪 ** 靠近,但在指尖即将触及之时,一股黑色的气息突然出现阻隔,让苏轼如同遭到电击一般收回收缩手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轼满头雾水,心中充满困惑与不解。
挖掘得差不多深了之后,坑里放入黄纸、稻草、芝麻梗,点燃之后,先是放置了大理石的棺椁,再投入几枚钱币,最后才将装有遗骸的盒子安放进去。
大理石盖密封好后,山师先让逝者的儿子在两侧堆土,再由其他家族成员从中添土。
这一仪式结束后,就开始回填泥土,而山师编织草绳的工作同步进行,以三个为一组,每一年织一道,加之地脉与天际各一道,总计一百道。
土完全填满后,一座新墓出现在大家眼前。这时,山师把准备好的草绳围绕新坟,开始点燃,并告知大家:等草绳燃尽,便说明逝者已无牵挂。
在草绳燃烧的过程中,沈歌注意到了一种淡淡的绿色光芒。
“沈歌,这火焰?”欧阳云站在一边也留意到了异状。
“我也看到了。”沈歌回答道。
除了这一点外并无其他诡异的事情发生,接着所有人一同下山用餐。
餐桌上
欧阳云皱了皱眉,对沈歌说:“越童子似乎……嗯,出了些问题。”
“这家伙真懂得挑选时刻啊。”沈歌无奈地说,“赶快带他去更换。”
小晨见此情景,感到相当疑惑:“老九,我为什么总觉得沈歌和她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没什么大碍,他们是很好的朋友罢了。”方美琪尴尬地解释道,同时不露声色地给了即将离去的沈歌和欧阳云一个白眼——这两位还真是不够小心啊!
第三天却有一则惊人消息传出:李家族长的坟被盗墓贼掀开,碎石散落在地面,石制棺椁也被破坏无余。
李氏族人大为不满,在修复了祖坟后开始积极追查罪魁祸首。
然而,对于沈歌来说,这件事或许与山顶上的那两具骷髅有所关联,但始终没有找到进一步调查的时机。
在旅馆里,沈歌、欧阳云及方美琪三人围坐在一起玩游戏。“沈歌、欧阳云,你们说人在离世前真的会发生所谓的灵魂出窍现象吗?”方美琪忽然问道。
“这个很难说,我并未亲眼见证,你是怎么回事?”沈歌表示了疑问。
“就在先祖过世前的那几天,家里的门把手居然自动脱落了,而且家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乱动过,这会不会是我曾祖父的魂魄回来了?”方美琪带着猜疑询问。
“说来确实有点可怕。”欧阳云不禁瑟缩了一下。
“死即灯尽,关于此类传说如今难以考证,但我最感兴趣的是那两具山上的骷髅及当时灵堂见到的古装扮相的身影。当时在灵堂的骷髅并非实体形态,真正的实体应是在山顶上掩埋。”沈歌总结道。
对于这些情况,如果确与此次丧葬事件相连,“覆山”的日子可能预示着事情达到 ** 或结束。“覆山”是指葬礼最后一环节,象征死者灵魂得到安息。此步骤包括上供与烧祭两大部分,其中前者为献上食品祭品;后者则涉及焚烧纸扎的住所和人像等物品,目的是为了给予故人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
当天早晨,人们聚集在家族祠堂,人数相比先前几天显着减少。作为葬礼的最终环节,大多数亲属不需要参与其中。
宏伟的纸扎宫殿立于灵堂 ** ,几乎达到了小轿车一半的体积,周围分布有8个男性与女性形象的纸俑及各种生活用品的纸造版本,种类多样。
沈歌同欧阳云站立于人群中。“方志去哪儿了?”沈歌四处张望时问到。
欧阳云回答:“不知所踪,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