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黎迟予猛地坐起来:“等等,不是,他是闻氏集团的总裁,那他还是修罗殿主,还是神医鬼影,还是黑客随神???”
“嗯,是。”
黎迟予的怒骂声里含草量极高。
“他这能沦落到拍卖场?”黎迟予睁大了眼睛。
“哦……忘了告诉你,地下拍卖场也是他的。”
黎迟予:“……”
“我靠,他是故意混到你的身边的?他知道你是牧氏的大小姐,想对你下手?”黎迟予攥着拳头怒骂,连柠檬都不吃了,“狗东西,就该关死在玄狱里!”
“故意是故意的,不过他当时不知道我是牧云枕。”她道,“是查一些东西,但最后发现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黎迟予哼哼:“狗东西。”
“不过。”她话音一转,看向牧云枕,“这么看上京总局和闻氏集团的公告的话,玄狱似乎是那狗东西自己去的。”
“也是,那么多身份,总局敢动他就怪了。”
“算他有自知之明。”
“玄狱那种地方,掉一层皮都是少的。”说到此处,她忽然皱眉,“但他是修罗殿主,那种拳头说话的地方,要他吃苦头估计是没机会了。”
她叹了口气:“姐妹,你们两……”
虽然她一直都说闻轻溪是小白脸,但她看得出,闻轻溪对于她姐妹来说是特殊的,而且,还是他先动的感情。
她姐妹生日那天的凌晨,她收到她发的消息,说小白脸向她求婚了,紧跟着就是一张照片发过来,玫瑰、丝带、铁笼……
显然,小白脸是将自己打包成了礼物。
“阿予,这事过不去,至少现在过不去。”
父亲母亲半白、花白的头发,身上、手脚上的伤痕疤痕烂疮。
尤其是母亲,被喂下过量神经类药物,神经脑细胞受损,至今都只能躺在床上,连说话也做不到,与她与父亲唯有通过眼睛交流。
“他知道,所以去了玄狱。”
因为他的身份、权势,上京总局不敢对他做什么,连给牧氏翻案的公告都只有寥寥几行。
他知道她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了解她,知道这事在她这里过不去,所以让闻氏集团公布了完整的案情和证据,自己去了玄狱接受惩罚。
她也了解他。
所以知道他知道这事在她这里过不去。
——
玄狱。
犯人入狱信息被记录在案后,就不需要再戴手铐脚镣了。
没有人能够逃离玄狱。
最高级的警报系统笼罩整个岛屿,监视着每个犯人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犯人离开规定区域,警报声立刻响起。
玄狱里的看守人数远超犯人,警报声一响,三秒内就能到场,将犯人狠狠按倒。
按倒之后麽,就是当着所有犯人的面,用整整三天时间,杀鸡儆猴。
杀了还不到五只鸡,就再没有犯人有生出越狱的想法了。
当然,即使侥幸逃出玄狱,跳入海里,也会因为雾气而迷失方向。
加上玄狱所在的这一大片海域,有且只有无名岛这一座岛屿,跳进海里的犯人最终只有一种结局——
脱力,溺死在汪洋中,成为各种海洋生物的口粮。
玄狱的每一间狱舍都要住二十个犯人,但狱舍并不是很大,也没有床铺,就几条被褥往地上一铺就算是床铺了。
一起挤一挤的话是够用的,但大部分狱舍都是看拳头的。
闻轻溪被分配到的这间更是如此,而且是所有狱舍中阶级划分最严重、苛刻的一间。
把他算上的话,这间狱舍现在是十九个犯人。
至于为什么只是十九个。
那是因为——
最早一批犯人一共五个,其中一个人用拳头打服了另外四个,成了老大,后面进来的犯人,最懂事的能混个小弟当当,懂事得慢的,或者根本不懂事的,就成了沙袋。
隔三差五地有犯人被打死,然后被填入新的犯人,再被打死,再填入……
因为死亡率太高,后面看守就默认这间狱舍只住十八名犯人。
一直到今日,玄狱长点名把这名犯人扔进这间狱舍。
闻轻溪看到,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犯人,大刀阔斧地坐在铺了好几层的被褥上,两个犯人一左一右蹲在他身边,谄媚地敲腿捶背。
几步外的地上铺有两床单薄的褥子。
剩下的犯人在左右两边,靠墙席地而坐,或闭目养神,或把玩手指,或叼着野草……
一个瘦弱的犯人坐得比较远。
他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向了他。
新奇,接着兴奋。
他们这间狱舍可是有两年没有进新人了。
虽然他们知道原因,但是据看守说,以后要是遇见穷凶极恶之徒,就把他们送进来,请狱老大帮着教训。
只是眼前这人,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呐…
身上可没有他们这种善杀之人才有的血腥气。
才进玄狱的人,囚服上就沁着血。
这是,做了多大的恶事,惹得玄狱看守怒不可遏,才入狱呢,就赏了一顿鞭子。
闻轻溪只瞥了一眼,便走到角落里,靠着墙角坐了下来。
背上有伤,靠着会很疼,但他没在意。
“喂,5375,过来拜见老大!”一个小弟抓了块小石头,砸到新来的犯人身上。
简单易学的t国话是国际上的通用语言,基本上每个人都能说几句。
闻轻溪看了眼砸到自己身上,又滚到地上的石头,没理。
“哈,有点脾气啊。”小弟冷笑,“像你这样脾气的人,我们可见得多了。”
“3146。”他喊了个代号。
“到!”被喊到的犯人立刻站起来,大声答到。
“把你的衣服脱了,告诉5375,我们怎么是对付他这种脾气的人的。”
“是!”
3146脱下囚服,囚服下的身躯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疤痕。
他指着疤痕,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些是我刚入狱,不懂规矩的时候,兄弟们赏的,这些是拳头打的,这个是火烧的,这个是石头砸的……”
将每一处疤痕说完,他自己说得口干舌燥,新来的犯人却连头都没有抬。
“呵,脾气很大啊。”小弟舔了舔尖牙。
“老大?”他转头向狱老大请示。
狱老大抬了抬手,小弟连忙受宠若惊地应声,招呼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