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昌直接撂下彭中汉,赶回到城中村,这时后生们正忙乎着准备去跑业务了。
“小亮,你不用去了,到医院照顾彭中汉。”
裴寂昌大声叮嘱。
“好......好嘞。”
许亮连忙跑到裴寂昌身边,战战兢兢,小声呢喃:“昨天晚上的事......”
“不要紧的,都是自己人。”
裴寂昌摸了摸许亮的头,这才让后生安心,他昨晚上都没睡好。
“哥,我跟彭中汉不对付,我可伺候不了他,我还是去跑业务吧。”许亮蹙眉。
一听这话,其他人都低头忙乎去了,谁也不愿意跟彭中汉沾边。
“你得去啊,医院里的病人都是你的客户,那里的门门道道,谁也没你熟。”
裴寂昌语重心长,拍住许亮的肩膀,“而且你小子像了支书,性格沉稳,凡事能忍,要其他人去,没准能把彭中汉给打了。”
“也是,还能接着跑业务......嗯?哥,你刚才那话是夸我?”许亮一脸疑惑。
“是夸!”
刘其、任村成等人异口同声。
“那我去伺候彭中汉。”
许亮乐着应下这苦差事。
随之后生们推着平车出了门,院里只剩下裴寂昌和班晓庆两个人。
“你小子......”
裴寂昌走过去,一把抓住班晓庆的后脖筋。
“我......啊呼......昨晚上......”
班晓庆大口喘着粗气。
“别往下说了,你躲在院里抽烟的事我不想听。”裴寂昌打断了班晓庆的话,表情平淡。
班晓庆愣住了,想了想后,也没再多说啥,用力点了点头。
“一旦广告做起来,彭正铭就会急着要股,到时候我要打烂他的那张老脸。”
裴寂昌拉着班晓庆,两人蹲在台阶上。
“彭中汉迟早得遭那嘴,另一条也得断......”裴寂昌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后,接着说起:
“一旦品牌有了影响力,我们才有扳手腕的力量,到时候跟省里的造纸厂合作,根本不怕张兆喜停了生产,眼下他们也不会记着分股,因为孙萍出事了,彭家这会乱成一锅粥了。”
“那婆娘一看就骚。”
班晓庆咧着嘴笑了。
“有秦兰做管控,卫生纸的生产一直没降,存货足够,眼下需要再走一趟运输,我要动身回县里,你这次就别跟着了,找苗科长再租赁几间库房。”
裴寂昌沉声吩咐。
“行,记住了。”
班晓庆用力点头。
“放轻松,多大点事,你小子的心态还得好好磨练。”
裴寂昌拍了拍班晓庆的肩膀后,便动身走了......
......
兴平县。
孙萍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彭正铭那两口子,都没脸出门了。
“我要妈妈......妈妈......呜呜呜......”
孩子一直在家里闹腾,哭得没完没了,那对老夫妻怎么都劝不好。
“唉,你昨晚上做得太绝了,要不还是先让胡所放人吧。”周香兰唉声叹气道。
“搞得人尽皆知,还怪我做得绝?要不是有小宝,单凭这件事,我能弄死他!”
彭正铭重重一拍桌子,脖子处的青筋暴起,可瞥一眼妇人怀中的小孩,心里头还是难。
“昨晚上怎么会搞那么大的阵仗?”
周香兰小声呢喃。
彭正铭继续抽着烟,面容严肃,眼眶里布满血丝。
孙萍整整哭嚎了一夜,哪怕已经精疲力尽,但依旧靠在门口,不时拍打铁门。
为啥昨晚上动静那么大?孙萍也在思虑这个事,突然,脸色一凝,不由“啊”的惊呼出声,胳膊上泛起鸡皮疙瘩,似乎想起要紧的事。
好像?应该就是,拉开我胳膊的妇人,是裴寂昌村子里的人,难道是他害我......孙萍的那张脸变得无比恶毒。
因为大队的账,就是叫郝红芝的妇人在做,刘二梅忙不过来时,那妇女就来了,孙萍碰到过一次。
......
坪头村,大队院子里。
“我来给寂昌做担保!”
许松绳站了起来,那张脸无比坚定,比入选干部时还要强烈,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人后,继而大声说起:
“心连心要上报纸宣传了,造纸厂也在加班加点的搞生产,很可能成为着名品牌,一旦企业做大,受益的是谁?还不是咱村的人!
想想,企业才搞起来,就已经安排进多少后生,那老裴家的人品还不可靠?
别人不支持寂昌,咱村必须支持。
你们把心咽到肚子里,如果这钱还不上,我就去上报,那块地皮可值不少钱,肯定不会让大队有一分一毫!要是万一出了事,镇子要是怪罪下来,一切责任我担着,这支书我不当了!”
话毕,许松绳把帽子重重摔在桌子上。
“俺还是相信寂昌能把企业给做起来,俺做过账,卫生纸的利润很大,俺第一个给他投票。”
负责账务上的郝红芝,她第一个表态了,高高举起手。
“俺也给寂昌投票,这钱得借。”
紧接着,班存耐举手,开玩笑,他儿在乡镇企业里还是小头头,能不支持裴寂昌?
有了这两人领头,大队的人纷纷举手,表示这钱可以借给寂昌。
许松绳看到这一幕,难免不动容。
总共一万七千四百三十块,这可是全村人一滴滴汗水洒在地里,凑出来的血汗钱,寂昌,你这个王八犊子,可别坑死我啊......支书心中暗骂。
“那这钱就借给寂昌了!”
村支书做了最后的总结。
大队院子隔壁就是村支书,直到现在,墙还没给人家修建起来,老班家的人品太臭......
......
裴寂昌赶回来时,已经天黑了,但凡国道上一堵,至少得坐十多个小时的车。
知道姜家出了事,裴寂昌便先去看看人家了,一路步履匆匆......
这时,在彭正铭家中,他还是松口了,没办法,孩子实在哭得厉害。
“就让孙萍出来吧,但别进这个家门!”彭正铭把话说得很重,不由抬头看了眼墙上,他儿的遗照。
“唉,你消消火,有些事没办法,得看开。”
周香兰拉着小孩,快步走出家门。
“去找妈妈喽......”
那小孩拉长声音,欢快的呼喊,这时有邻居在院里站着,不免指指点点。
周香兰只感脸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