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政务大楼,隋海的工作尤为繁重,外资企业收购葡萄原材的事项,已经迫在眉睫。
“从七月二号开始,外资企业将进行统一进行收购,为期七个工作日,完成全部收购工作。各部门不允许有任何差错,务必要将工作做好。
现在通知下去,各大队要开始收葡萄了,做好存储的工作......”
隋海在会议上做出了明确的指示。
上午出的通告,到了晌午时,周边的村民们,便顾不上酷暑,纷纷往地里跑,紧锣密鼓地收起葡萄。
地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村民们弯腰穿梭在田垄间,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哪能顾得上擦拭,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哎呦,要发财喽,洋人可要给咱们不少钱。”
“原来还羡慕个上班的,非农户,现在嘛,看不上喽,还没有咱们挣得多。”
“乡亲们加把劲。”
“黝黑......黝黑黝黑......”
农户们干得热火朝天。
田山从城中村考察回来后,连忙跑到一把手办公室,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村民们开......开始收葡萄了,各大队同时出的通告。”
田山一个踉跄,差点摔坐在地上。
裴寂昌神色严肃,轻轻点头后,立马拨通电话,先是找到了支书。
“这边已经出通告了,你那边也得动了,要先收咱村贫困户的粮,我让李新民派车回去,总共九辆车要都装满。”
“寂昌,钱的事,要先给大队结算呀,咱村的地可都种了葡萄,连一株株玉米都没,粮食吃紧的厉害,我得赶紧去公社购粮呀!”
许松绳眉头紧锁。
“姜志堪已经回去了,这次他带着二十万,先把这个钱平分给村里人,应该够了。”
“够了,绝对够了!这才行啊!”
许松绳重重应声,终于舒心地笑了。
他知道裴寂昌压力大,要不然县造纸厂的职工,工资也不会大幅往下降,已经传出不少心连心的负面新闻,连说倒闭的都有。
人言可畏。
当然了,压力最大的就是廖志堂。
“等到拉运上来的这几车葡萄,通过外资企业的考核,我把一切都谈妥后,咱们再统一收,务必保证干燥,要不然含糖量会降低。”
裴寂昌细心叮嘱。
“这你放心,在地里都这么些时间,大家伙早就成专家了,肯定不会有差错,前两天就停止灌溉了。”
支书乐道。
“那好,随时联系。”
裴寂昌挂断这通电话,他起身准备要走,找陈州连谈论些事,可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已经想到了是谁,近段时间,几乎一天两个电话,非常准时,好像是那监工的。
接听后,果不其然就是廖志堂打来的。
“寂昌,在地级市里可都没有心连心的货了,既然不能给店长分成,那你完全可以把这部分利润让给消费者,降低售价啊!”
廖志堂都在嘶吼了,可见这位县长有多么焦急。
“老哥,现在还不是时候,京平、魔都这些地方卖得很好,如果两边出现较高的差价,是会有投机倒把的情况出现,反而对品牌发展不利。”
裴寂昌冷静安抚。
“可是要这样发展下去,连市场都要没了啊。”
“最起码宏润造纸厂的出货量肯定稳定,你不需要担心这些事。”
“你不要给我胡来,裴寂昌,你听清楚了,不要给我胡来,要不然你得完!我也得完!大家都得完!”
突然,廖志堂的声音如同炸开,这位县长彻底动怒了,年轻人的一次次敷衍,令他无比愤怒。
事情就在这里摆着,谁也不是傻子!
红昌纸业全面接收了省里的造纸厂,得承担多少职工的生计,可县里的造纸厂刚刚才招收了大几百号职工,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很明显,一家小小的乡镇企业,在政策的施压下,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它得有多么大的能耐,才能承担起如此众多的职工。
利润已经大幅下滑,如果到了支撑不住的地步,那么找谁开刀,很显然就是县里的造纸厂。
这导致造纸厂不得不,逼迫大量的职工下岗。
如此一来,廖志堂可就钉在耻辱柱上了,他的政治生涯也走到了尽头。
“领导,请您放心,肯定能稳得住的。”
裴寂昌又轻飘飘地说。
“呼......”
廖志堂的呼吸变得很粗了,但他没办法,只能重重挂断这通电话。
一缕炙热的阳光压在廖志堂的身上,令他感到无比沉重,浑身哪哪都不舒服,甚至连呼吸都不顺畅。
只是这位县长还没有想到,他今后的路,将会有多么顺畅,又该如何巴结他刚才训斥过的男人。
同时,刘生树、李唤平几个愁眉苦脸,也围簇在一块说着事,他们可正儿八经是裴寂昌的人。
眼下,除了任庆光以后,其他几位可都成正职了,可一旦安置知青的事搞垮,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心连心当前的名声挺大的,只要寂昌愿意降低价格,老百姓还是愿意买的,都要比一些品牌贵出一倍的价格了,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刘生树抽着烟,撇嘴抱怨。
而宏达只要六毛,心连心一块,可不就是差了一倍。
“主要是那个廖县长,情绪激动得厉害,上回还劈头盖脸的斥责我,把对寂昌的气都撒在我身上了。”
任庆光紧紧锁眉。
“廖县长给咱们的压力太大了,我问过新民了,那小子啥话也不说,因为咱们的裴厂长,能跟我这个亲爹蹬鼻子上来脸。”
李唤平颇感无奈。
就在几人说话的间隙,周薄康来了,人们七嘴八舌地问起事。
“心连心现在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厂里的供应量降低了,所以厂职工的工资也跟着降,跟寂昌提不了意见的,那位是什么脾性人,你们还不知道。”
周薄康无奈地笑了。
“不管怎么说,咱们得撑住,寂昌完了,咱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提什么要求,办就行了。”
刘生树重重高喝,而李新民手上成立的运输公司,就是他一手操办的。
他们继续说着、吵着,浑然不知坪头村,那个最贫瘠的村子,将会爆发出多大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