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叙旧之后,裴寂昌正色,开始上会。
“有关心连心的新广告,在一个星期左右,就要排版正式上映,全国的省会城市,以及京平、魔都这些经济发达的地区,达成全面上货,货运部要做好拉运工作。”
“其次是业务口,要承接商务部的一些工作,在主要城市做纸巾的广告宣传。”
“有关心连心卫生纸的降价事宜,等到纸巾掀起时髦风后,开始大肆降价。”
“各位......红昌纸业生死存亡的时刻来了,如果无法利用纸巾,把品牌力做起来,那就洗不了牌!”
“最多两三个月的时间,就会有其他品牌方,仿制我们的纸巾,所以要在此之前,逼死所有的品牌,做一次全面的清场!”
裴寂昌的声音,烙印在每一位骨干的心中,这股劲已经憋了太久。
“妈的,柯樊楚跳得太欢,老子真想把他的腿打断,仗着低价,疯狂抢我们的市场,给他老脸了。”
祝明子怒骂。
“先把省里的这三家品牌搞垮,让他们活不下去。”刘其重重道。
所有人的恨意同样浓烈,人们的表情变得无比恶毒,为何?薄圆就是让那些人间接害死的,他们还在吃香喝辣?做梦!
“潘经理,你负责省里的市场。”
裴寂昌继续安排工作,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宣泄,而这个仇,每天都在刺激着他。
他一直睡在那间拥挤、昏暗的宿舍里。
“好嘞,没问题。”潘聚才连忙应声。
“其他市场,业务口把人员调配好,主要是魔都的市场,那里的人爱时髦,应该最能够接受纸巾这东西,一定一定,最好服务工作!”
裴寂昌看着许亮,语气极重。
“明白,保证做好工作!”
许亮脖子处的青筋都暴起,他已经将全部身心都投入进去,这股子韧劲,与支书很像。
“新民,你的任务重了。”
裴寂昌压低声音,敲击了几下办公桌,屋里的气氛随之凝重。
“这么多车投发到省里的市场上,可以轻轻松松把运输价格压下来。你直接定一个最低的价格,先把市场搞乱,迫使省里的其他车队跟着降价。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跟外车队的人签订运输的长约,这些人肯定会同意的,落成这一步以后,我们的车队给张鹤川他们提价,就能掐死他们的脖子。
而在这个时期,心连心卫生纸将开始大肆降价,这些人就离死不远了。”
裴寂昌哪怕收着劲,此刻的脸上也隐隐暴露戾气。
“我记在心里了,车队的消息,即将要登报宣传,柯樊楚、张鹤川那几个很会占便宜,已经在要求降价了。”
李新民认真道。
裴寂昌只是轻轻点头,但沉默了许久。
“对了,报社梁孝凡那个人不收拾?书记一句话就能办了。”支书插了一嘴。
“那条耗子,现在已经缩了起来,都要吓死了,等着吧,时间拖得越久,他最后承担的责任就越大,我们有长协在,最后咬他一口。”
裴寂昌应道。
自从薄圆事件之后,彻底把梁孝凡给吓傻了,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裴寂昌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
“与韩建也多交流。”
裴寂昌又对李新民补充一句。
之后,裴寂昌又交接了些工作后,人们便离开办公室,只有寂红在,兄妹两人很久没见了,叙叙旧。
“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裴寂昌拉着小妹站在窗户旁,院子里的柳树轻轻摇曳,一只大黄狗躺在树荫下,懒散地吐着舌头。
“俺心里还是堵。”
寂红小声道,姑娘不懂得如何喧嚣情绪,只会低头不吭气。
裴寂昌没有再问了,轻轻抚摸着小妹的头,他知道小妹的性子,太重感情,想要忘记薄圆,需要很久很久,也许要等到柳树枯萎,大黄狗死去。
只是,人得朝前看呀......
......
李新民没有订到国营饭店的包间,本来想换地方的,可只有五平路的那里,提供桂鱼,支书就好这一口,请示完一把手后,也便就在那里吃了。
隋海终于走出困境,在某些方面,他已经压过周斯均一头,尤其在外资引进方面,工作更是突出。
反观周斯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牵头国企改革的项目,倒是新业这些大厂,给他长脸了,实现营收的上涨,这可是关键性一步。
自从宋墨臻入股三大卫生纸品牌后,这段时间的分红,就已经数十万,想想这一行有多挣钱。
究竟谁才是卫生纸的头号品牌,似乎心连心已经松动,市场份额不断萎靡,反而新业与清洁在京平台投放的广告,取得巨大的收获。
这天,隋海的心情大好,电器城的项目有了大的进展,不止是长红这些品牌,连同外国的牌子,都愿意入驻电器城,凝合起来一同销售。
“哎呦,太感谢隋市长的帮忙了,这样一来,市场的销售绝不会差的。”
为此,周彩曼特意给隋海去电,表示感激。
“今天晚上在国营饭店里聚聚,我定好包间了。”隋海笑道,心情大好。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后,便挂断这通电话。
隋海看向隋青轻,面露尴尬,上回女儿说过,可以重新考虑李恒,这事......真假?
晚上的饭局,又要凑到一起了。
“闺女,要是不想去的吧,你就不用去了,李家的态度没关系的。”
然而路华却笑着宽慰,这个妇人变得善解人意,她就是看准了裴寂昌的能耐,真不是一般的人,迫切想要女儿嫁过去,以后享福享不尽。
“可以呀,去吧。”
但隋青轻却仰着头,露出一对小虎牙。她表现得非常欢喜,不想让父母看出端倪,与裴寂昌发生过什么,以此去裹挟他。
“那好,晚上大家聚聚,终于可以放松了,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着神经。”
隋海长长呼气。
“宇泽,你考虑好要怎么发展了吗?实在不行,就入股电器城。”
路华给出意见。
“再看吧。”
隋宇泽烦躁摆手,他感到深深的挫败,没想到在京平那么久,竟然还是入不了圈,最后灰头土脸的回来,抬不起头啊。
而且他不好回体制里,那样就太明目张胆。
“我先进屋了。”
隋青轻表现得轻松,可是回房间后,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太想裴寂昌了,自从那晚以后,都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那种被抛弃的窒息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