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堰洗好了出来,绿翘已经走了。
屋中灯火明亮,屋外风吹枝桠咿呀,院子里婆子侍女在忙来忙去,将挂在院子里的灯笼收起来,免得被即将到来的一场雨打湿。
风中似乎带来了城邑街市吵杂的声音。
秦宜真披着程堰的衣袍,坐在临窗的榻上晾头发,手里还端着一只酒杯在喝酒,一杯下肚,她抿了抿嘴唇瓣,似乎是觉得味道不错,又倒了第二杯想喝。
程堰在她身后坐下,然后握住了她那只端着酒杯的手。
他身上很热,贴紧她的时候身上的热气源源不断地往她身上传,秦宜真似乎被他烫到,抖了下来,险些没将酒水洒了。
程堰在她身后亲了亲她的耳垂,察觉到她又抖了一下,将她手中的酒杯拿了过来,微微摇晃了一下,抿了一口。
秦宜真脸腾了一下就红了,有些无措道:“这...这是我用的。”
“无妨,你的洗澡水我都洗得,用的酒杯怎么就用不得了?”
“洗...洗澡水?”秦宜真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了,“你...你不会叫人换吗?”
灶房里又不是没烧他的洗澡水,叫人换就是了,还用她用过的?
秦宜真觉得今日洗澡水洗过的地方都在发烫,心也在发烫。
“太久了。”程堰在她身边轻声呢喃,他在里头,听着她温软的说话声,便有些等不及了,就着还没换下去的洗澡水匆匆洗了洗。
秦宜真捂脸:“那...那多脏啊......”
“哪脏了?”程堰不觉得有哪里脏了,“你身上我哪里没亲过,洗的水怎么......”
秦宜真赶紧捂住他的嘴:“你闭嘴啦!”
想他在外面的时候是如何的冷峻严肃,冷下脸来周围的人心肝都在抖三抖,可偏偏私底下竟然喜欢说这些放浪话。
若是叫人听见了,不得吓疯。
程堰顺势亲了亲她的手心,她似是被烫了一下,红着脸将手收了回来,忍不住提醒他道:“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得了,在外面千万别说了。”
程堰晃了晃余下的半杯酒,然后一口饮下,然后俯身亲了上去,将嘴里的酒一点点渡给她。
秦宜真哪里招架得了这些,挡不住他渡过来的酒,只能一点一点地吞咽下去,因着被他吻着,有些呼吸不稳,吞咽的时候用了一些力,细白的脖子微微起伏。
程堰看着眼热不已,垂首顺着脸颊亲着一路往下,亲在她的脖子上。
他似乎是尤其钟爱亲她基础地方,唇角,脖子以及背脊。
亲唇角的时候只是亲亲一吻,温柔轻浅,浅尝辄止,亲脖子的时候,便是他动情的时候,一下下细密的吻落下,亲得她浑身都发烫。
也就是一会儿,秦宜真便觉得身上热了起来,不过奇怪的是,她觉得今日似乎比以往更热了一些,好像是有一股热意在她身体里一点点地浸染她的全身。
在皇宫之中长大,她还能是个温柔善良之人,不曾被那些阴私侵染,除了有父母长辈的护佑以及身边人的保护,她自己也是个警惕之人。
察觉到不对,被亲得有些迷迷蒙蒙的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然后便伸手要推他。
程堰被她推得有些不快,似惩罚似的咬了她一下。
秦宜真闷哼了一声,眼泪都要出来了。
但她还是伸手要将他推开,不肯让他亲了。
“怎么了?”他扶着她的腰,含糊地问了一句,“我亲得你不舒服了?”
秦宜真连连摇头。
“那是不愿我亲了?”
秦宜真又摇头,虽然有时候她觉得他有些不知收敛,但若不是在外面,她也不会拒绝同他亲近。
“我...我身上有些不对?”她捂着心口,微微蹙眉,有些红艳的脸上有些不安。
程堰伸手将的耳边的秀发挽在耳后,温声问她:“是哪里不对?”
“热......”
“热?”程堰心道我也热,哪儿都热,不过见她不安地皱眉,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酒壶上,亲了她一下问她,“喝了几杯了?”
“嗯?”秦宜真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酒,喝了几杯酒了?”
“嗯...两杯...怎么了?”
难道这酒还能有什么问题?
要知道送到她面前的吃食基本上都是查验过的,尤其是在自己家中,送到她面前来的根本就不可能出问题。
她刚才就觉得这酒甜甜的滋味不错,便多饮了两杯。
“这是合欢酒。”
“合、合欢?”秦宜真睁着一双含水的眼睛看他,人都有些懵。
这酒也是颇有些名头,新婚夫妻洞房花烛也会备上一杯,饮了此酒,合欢之时更为融洽,秦宜真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只是没想到这酒会送来她这里。
大约是她嫁人的时候太小,洞房花烛虽然同睡在一张床榻上,但也是各睡各的,至今都想不起来需要喝这些东西。
秦宜真顿时觉得更热了,也有些心慌,葱白的手指攥紧他的袖子,竟然有些慌张问他:“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
程堰静静地看着她在灯火下干净白皙的容颜,伸手摸了摸她差不多晾干的头发,亲了亲她的秀发:“如此,为夫只能委屈委屈自己,给娘子解酒了......”
他说话声音微低,滚烫的呼吸吹在了她的耳朵上,令她觉得心头的那点热意像是着了火似的,一点点烧了起来。
她微微咬唇,有些羞恼:“怎么就委屈你了,你要是觉得委屈,那就别碰我...嘶——”
她话刚刚说完,余音还未落下,便又被他咬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程堰有些生气:“不许我碰,那想谁碰你?是谢湛吗?”
“你...别胡说八道。”秦宜真觉得他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我都同你说过了,我先前与他便不熟,嫁了你之后便没有见过他了,你还...还说他。”
这醋也不是这样吃的,人家多倒霉多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