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
翊四连忙应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又不敢违抗命令。
萧昱寒垂眸,看来这沈千瑶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
翌日清晨。
将军府。
云瑶苑。
“小姐,莫要睡了,快起来,不然老夫人那边,又要怪罪了。”
东篱轻摇着床上的沈千瑶。
沈千瑶睡眼惺忪,极不情愿地伸了伸懒腰。
一想到又要去晨昏定省,她就满心不情愿,这可真是个麻烦事儿。
她心里清楚,老夫人一向注重规矩,若是迟了,少不得又是一番说教。
“听说千兰小姐今日要过门了!”
东篱一边手脚麻利地为沈千瑶准备衣物,一边说道。
听到这话,沈千瑶顿时一愣。
原本还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那瞌睡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赶跑了。
“怎么这么快?”
“不是还没定时日吗?”
沈千瑶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惑。
在这个时代,官家纳妾确实不像娶妻那般严格地需要黄道吉日,可昨日皇上也未曾下旨确定千兰过门的时间啊。
不过,皇子要纳个妾,理论上倒也随时可以。
“听那边的丫鬟讲,千兰小姐昨晚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说今日要过门了。”
东篱一边仔细地为沈千瑶梳理头发,一边把自己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竟有此事?”
沈千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底隐隐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
东篱见她家小姐终于有了精神,赶忙加快手上的动作,为她梳洗打扮。
不多时,沈千瑶便收拾妥当。
此刻,福禧堂内。
沈千兰身着粉色礼服跪地,她身姿婀娜地跪地,低垂着眼眸,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沈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神色严肃,郑重道:
“兰儿,今日之事太过匆忙,府中没来得及好好布置,诸多礼节也未能周全。”
“但你需牢记,今日之后,你便是皇家之人,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家颜面,做事切莫失了分寸,不可丢了将军府的脸面,更不可辱没了皇家的威严。”
沈千兰微微颔首:“祖母,兰儿明白。”
“千瑶给祖母请安!”
沈千瑶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福禧堂,微微福身行礼,声音清脆悦耳。
随后,她目光流转,看向沈千兰,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地说道:
“姐姐,怎么今日就着急出门了?这大喜的日子,妹妹我都还没缓过神来呢。”
刘琴方一听这话,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立刻呵斥道:
“沈千瑶,你怎么对你姐姐说话的?今日是你姐姐的大喜之日,你不道喜也就罢了,怎可说这般不知轻重的话?”
沈千瑶并未理会刘琴方的斥责,她微微转头,转而对着沈老夫人说道:
“祖母,现在叔母也在,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谈谈我母亲嫁妆一事。”
她的眼神坚定而执着,目光紧紧地盯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蹙,却没有说话。
只是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刘琴方,那眼神仿佛有着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刘琴方见状,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温和的态度,嘴角扯出一丝略显勉强的笑容,说道:
“瑶儿,今日是你姐姐大喜的日子!咱们可不能让这些琐事坏了气氛。你母亲的嫁妆一事,过后再议也不迟。”
沈千瑶心想:不行,我就是故意来添堵的呀。
于是,她眼眶微微泛红,一脸委屈地说道:
“叔母,这事不难,真的就一句话的事罢了!您现在就可以给我个说法。”
刘琴方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伪善的面容,说道:
“瑶儿,你也知道,你母亲去世早,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在操持这个家。这个家大业大,吃穿用度哪一样不需要精心打理?样样都需要那嫁妆来帮衬。”
“我费心费力地帮你母亲经营着那些铺子,可那些铺子的收成又不好,根本没多少利润。我这也是为了整个家着想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沈千瑶却不吃这一套,她直接打断了刘琴方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父亲的俸禄就足够每个月的开销了,怎么还要动用我母亲的嫁妆?叔母,您别把我当小孩子糊弄。”
刘琴方一听,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
“你一个千金小姐,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知道当家的难处?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再者说了,你姐姐今日出嫁,她也需要嫁妆啊。”
“叔母这话就不对了,姐姐出嫁为何需要用我母亲的嫁妆?”沈千瑶提高了音量。
“我掌管沈家这么多年,帮你母家管嫁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刘琴方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这沈家小姐每个人都应该分一点嫁妆!”
刘琴方还不忘拉两个姨娘下水。
她心想,在利益面前,她们应该不会那么傻吧?
果然,沈千曼按耐不住了,她猛地向前一步,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急切地说道:
“母亲说的对极了,瑶儿姐姐,你可不能这么自私。我们都是沈家的小姐,这嫁妆我们应该一人分一点,你不能独吞了!”
柳姨娘见状,眉头微微一蹙。
赶忙伸手扯了扯沈千曼,同时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怪与警告。
她这个女儿,真是让她有些头疼,性子太过冲动莽撞。
每次遇事都不经大脑,三言两语就被人挑唆,轻易地就被人当作枪使,可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她也一直告诫她,能少说话就尽量少言,要学会谨言慎行。
这段时间,老太太虽然将管家权交到了她的手上,但大房嫁妆这事,就不归她管。
这么多年来,府里那些错综复杂的账目,谁又能真正算得清楚?
大房的嫁妆在暗地里不知刘氏动了多少手脚,该吞的早就吞了,如今剩下的恐怕是寥寥无几。
她可不想为了这事儿去趟那趟浑水,平白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千瑶心中一阵嗤笑,她目光缓缓移动,不禁看向了沈千芊。
此时的沈千芊微微低着头,像是有些胆怯。
感受到沈千瑶的目光后,她才缓缓抬起头,迎上沈千瑶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白姨娘,随后说道:
“我、我不要瑶姐姐的。”
沈千瑶冷笑一声,
“我坚决不同意,这嫁妆是我大房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凭什么要分给你们?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觊觎?”
“再者说了,姐姐不过是去当妾,又不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能需要什么嫁妆?何必在这里大费周章地打我母亲嫁妆的主意。”
这话一出,刘琴方的眼神瞬间犹如两把寒光闪闪的刀子一般!
带着浓浓的愤怒和恨意,狠狠地割向沈千瑶。
像是要在沈千瑶身上挖出两个洞来,仿佛沈千瑶的话是对她的极大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