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送我回去?”看着在槐树枝上不断捣鼓着什么的小男孩,许舟靠在一旁,不明所以地问道。
“咔嚓,咔嚓……”
小男孩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捣毁树叶的声音予以回应。
大概半个时辰后,他的手中捧着一捧奇怪的液体,举到许舟面前,说道:“喝吧,没容器了,将就着点。”
看着小男孩脏兮兮的手中冒着泡的绿色不明液体,许舟打了个寒战,犹豫地站在一旁,没有回应。
“不喝?那你就别回去了!”小男孩嫌弃地说道,“连命都要没了,你还觉得恶心?”
说罢,他便示意许舟两手并拢,将捧着的不明液体倒在了许舟手中。
思索片刻,许舟也不再犹豫,仰起头一饮而尽。
喝下液体的瞬间,他便感到魂体轻盈起来,不自觉地要向远处飘去。
就仿佛,是要去自动找寻自己的身体一样。
“走吧走吧!”小男孩挥了挥手,转身回到了树洞中。
看着小男孩的身影越来越远,许舟内心涌出一股奇怪的思绪。
他为何会无缘无故帮助自己呢?
半晌后,小男孩趴在树洞旁,瞅着许舟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师尊,没想到您的预言真的成真了。可是他回来了,你呢?”
……
不知飘了多久,许舟感到自己触碰到一个通体冰凉的东西。
揉了揉眼睛,他迷迷糊糊地看向眼前。
自己的身体正躺在一口水晶棺内,样貌仍然保持着自己离开前的样子。
“草了!”
自己被水晶棺阻挡住了!
冰兰水晶,有维护死者容颜,防止冤魂上身之效。
现在,反倒是把他这个正主拦在外面了!
许舟一阵无奈,环顾一圈,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季承枫的身影。
此时他正蹲在地上,一遍遍地观看着一枚记录晶石内的影像,地面上还散落着一堆枯黄的信纸和记忆晶石。
“师尊这是咋了?”
许舟顺势飘到季承枫身旁,坐在小凳子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别说,虽然成了魂体有很多不方便,可是偷偷观察这些秘密反倒是方便了许多。
呸呸,这可不是他故意看的!只是碰巧!
“南乔,对不起……你说我是不是像师尊说的那样,太懦弱了?可这么多年,我始终都忘不了你把我推出去,自己落入魔族手中那决绝的样子,我,我过不去!!”
说罢,他捂住头,痛苦大喊起来。
“南乔,要成为你口中的强者,是不是真的要将这份愧疚舍去?可做错了的事,又怎么能这么轻飘飘地揭过?”
从季承枫断断续续的话语中,许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师尊这么多年,心里也有个心结……师祖?师祖是谁?这两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月流霜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探了探头,眼瞧着季承枫还在角落里伤春悲秋,思索片刻,还是静悄悄地走了进来。
“宗主。”她一边说,一边朝地上撒着白色粉末,“师尊说要我将引魂粉撒在这里,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若是引魂粉能起作用……”
月流霜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她目瞪口呆地盯着季承枫身旁的小凳子,手指都轻微颤抖起来。
“你撒吧,我知道了。”季承枫立刻收起心绪,盯着地面上的白色粉末,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里……是……”月流霜盯着小凳子上凸出的人形形状,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跑到水晶棺前,一下子将棺盖打开。
“赶紧进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身影,她绝对记不错,就是许舟!
许舟正坐在小凳子上看热闹,便感受到一股吸引力,随后便进入了原身体。
过了一会,躺在棺内的许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从棺内坐起来,看向四周。
“我靠!我靠!我回来了!”许舟看着自己随意活动的手脚,一阵激动。
见许舟回来,季承枫也一改往日的颓废,立刻冲到他面前,掰着许舟的肩膀一阵摇晃:“真回来了?你是许舟,不是别的什么孤魂野鬼吧?!”
“怎么可能,师尊!别开玩笑了!”许舟一脸无奈,直接翻身跳下了水晶棺。
一回头,对上月流霜复杂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走上前牵起她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嘛。放心好了。”
“话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一突破,这魂魄就不受控制地飞出去了。”许舟挠挠头,困惑说道。
“你是被人陷害了。”季承枫沉声说道,随后便将许舟院子水池里被人下了地狱虫的事告诉了他。
“地狱虫?”许舟沉思片刻,“那也就是说它们的出现,就是为了将我的魂魄吃掉,从而让我死掉呗。”
他的眼神立刻冰冷下来。
自己院子内根本没人进来过,怎么会被人暗中下了这种东西?
“你是不是在突破前接触了水池里的水?”月流霜问道。
“对,我用里面的水给丹炉降温了。”许舟说道。没办法,八荒离魄炎的效果太强横了,丹炉内的温度一直下不去,只能借助院子内独有的灵泉了。
说到这里,许舟和季承枫都是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药殿长老李可夏。
“这……不可能的吧,李可夏,她不是这样的人啊!”
季承枫立刻想要将这个想法否定。在他看来,李可夏作为药殿内的最高执政长老,这么多年都在潜心修炼,为宗门服务,不可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师尊,虽然我也不愿相信,可那天只有你和李长老在一旁观摩了我的整个炼丹过程!”许舟干脆利落地说道。
即使不相信,也得去查!
“我已经让执法殿去查,相信不久后,就会给你一个交代了。”季承枫满脸疲惫地说道。
“……好。但我希望宗门确实能还我一个真相。”许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毕竟,这件事,很可能是宗门内部人所做,若是任由同门间互相残害,我们这个宗门,就真是江河日下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