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嫊嫊?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秦君遥摸了摸我的额头,似乎又觉得摸一个死人的额头似乎没用,有些僵硬地收回手。
“你怎么知道鬼王不会害我?”
秦君遥说:“他既然让我保护你,就没道理要害你。”
“这倒也是,既然星盘在他手里,那雪妖泪定然在此地了。”我说,“既然他知道我要找雪妖泪,为什么不替我找来?”
“等回了京城,嫊嫊不妨亲自问问他。”
“对了,霜青花可有说少铎是谁?”
秦君遥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九九。”
我疑惑道:“我怎么好像听到十三的声音了?”
秦君遥道:“你没听错,就是她。我们掉下来的那天我就给他们传递了消息,估摸是为了找到来这里的入口,这才耽误至今。”
我顿时一喜,扶着秦君遥就想去外面瞧瞧。
秦君遥皱着眉,满脸担忧,“嫊嫊,你小心些。”
等我出了草屋,才看到他们都来了。
就是不见白无色。
霜月白解释说他们在先前的那个山洞遇到了一株被巨蟒看守的草药,能解百毒,白无色是去取药了。
我顿时回忆起来,那条巨蟒我与贺十三娘也见过,当时不知里面有草药,否则哪里还会让白无色去冒险。
我知道他这是在做两手打算,就算没有雪妖泪,至少也要找一些其他的解毒草药来碰碰运气。
叶清风对此地十分感兴趣,“没想到在地底竟还能看到如此景色,妙哉。”
这里虽说是地下,因为周围的冰晶互相辉映,使得这里明如白昼。
霜月白似乎也不知道若磐族旧址下竟还有这样的景色,一时也有些看呆了。
等到霜青花回来时,就发现草屋里满满当当的人。
小孩拉着他坐在霜月白旁边。“青花哥哥,这是霜哥,与你一个姓呢。”
霜月白蹙眉,“霜青花?”
霜青花神色如常,只是眼里一如既往没什么神采,显得死板又无趣。
小孩继续道:“青花哥哥,霜哥生病了,要雪妖泪才能治好,你可以帮我们找一下雪妖泪吗?”
霜青花偏了偏头,依旧没说话。
贺十三娘小声与我说:“这人该不会是哑巴吧?”
“不是哑巴,但跟哑巴也没差。”我将前几天的事告诉贺十三娘。
她听完后倒是很平静,“隐世高人嘛,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些怪癖,恰好这个人的怪癖就是不爱说话呢。”
“也有道理。”我又转过头问霜月白,“你有听过霜青花这个名字吗?”
霜月白有些迟疑地点头,“应该算是听过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的应该算是。”叶清风催促道,“赶紧说说,这人究竟是不是你家的亲戚。”
霜月白道:“虽然出了五服,不过勉强也算得上是亲戚。”
“怎么说话支支吾吾的。”叶清风问,“这莫非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倒不是。”霜月白解释道,“霜青花这个名字,我初次看见是在家谱上,他是二十年前的若磐族家主。”
霜青花仍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我们的谈话充耳不闻。
“他有点奇怪。”我对叶清风说,“他似乎只会和宋曦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关久了,说话也总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叶清风沉吟片刻,“我给他把把脉。”
霜青花没动。
小孩只好道:“青花哥哥,把手伸出来。”
霜青花这才伸出手。
贺十三娘在一旁乐了,“看来这霜青花确实只听咱们曦哥儿一个人的,只不过这人看着顶多二十来岁,真的是二十年前的若磐族家主吗?”
“我就知道雪山的风水养人!”我恨恨地想,这般不显老,以后干脆和秦君遥搬来极东长住算了。
叶清风突然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啊……”
小孩问:“青花哥哥怎么样了?”
叶清风的神色更古怪了,“你为什么要叫她哥哥?
“不叫哥哥叫什么?难不成我跟他也差着辈?”小孩疑惑道。
“可她这个脉象分明就是个女子。”叶清风这才注意到,于是神色复杂地说,“奇怪,她怎么有喉结?”
“叶清风。你要是不会把脉就放下,让我来。”我上前叩住霜青花的脉门。
片刻后,我与叶清风的神色同时复杂。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个脉相摸起来,确实像个女子。”
小孩的反应比霜青花本人的反应大多了。
“什么?!我都叫了三天的哥哥了,你们却告诉我她是个姑娘家?”
我盯着霜青花看了半天,“她多半是吃了什么药物,才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
小孩不解,“青花哥哥,不对,是青花姐姐,为什么要吃药把自己变成……嗯……男人?”
霜月白斟酌着开口,“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
霜月白顶着我们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的开口,“因为若磐族的家规,女子不得继承家主之位。”
“难怪了。”越是这种小门小户,就越喜欢立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我想起外头挂着的那些木牌,“霜月白,你知道少铎吗?”
霜月白不负众望地点头,“知道一些。”
“说说。”
“司徒少铎,乌川司徒家的少爷,年轻时混迹江湖,是个游侠,与霜青花兄弟相称,据说是结义兄弟,感情甚笃。”
我听到乌川,不自觉地抬头看向那串风铃。
我问:“这个司徒少铎死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霜月白道,“不过我知道霜青花当初放弃家主之位远走他乡,确实是因为司徒少铎。”
我觉得费解,“一个若磐族家主,一个乌川游侠,怎么会扯上关系,还结义金兰?”
“这一点霜家的记事簿上也没有写明,啊对了,倒是写了霜青花早年间曾在外游历三年。”
那应该就是那时了。
可霜青花为什么一听到司徒少铎的名字就开始哭?
我问:“霜月白,你可还知道什么关于司徒少铎的事?”
霜月白摇摇头,“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过了一阵,他又开口:“据说司徒少铎的刀,名为前世。”
我一听,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为什么咱们这么多人,霜青花都不愿意搭理,偏偏是小孩才能近她的身。
因为小孩背上的那把刀,正是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