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内,黄昏斑驳陆离的光影透过叶子打下来星星点点。
快十月的落日,沉的极快。
没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
燕回程凝着眼前带着斗篷而来,瞧不起面容也遮掩了平素清冷的姜书翎,心中漾起一抹复杂。
她来了。
是为了他而来?
还是因为他口中的清誉?
他话到嘴边,想到什么似的,又看了眼星流和夏竹。
“姜侧妃,借一步说话。”他垂首,声音压低沉沉入耳。
他想确定,她与他之间是否有情。
“燕小侯爷,有话直说,我们主子还要赶时间回去陪太子殿下呢!”夏竹态度强硬的挡在了姜书翎的面前。
“若是燕小侯爷不想说,故弄玄虚,我们主子可不奉陪。”夏竹又说了一句,对上了燕回程的眼神。
与大小姐一个被窝里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夏竹对燕回程算不上有什么敌意,但那张清秀的小脸上都是防备与警惕。
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主子。
“姜侧妃可知道,莲池湖畔,粉珍珠,青玉簪,约法三章?”燕回程眼神期盼的望着斗篷遮掩面容的姜书翎,期盼她的反应。
她与他在梦中,若是共梦,若是有同样的梦是一定会知道这些的。
这些,穿插了所有的梦。
他期待她的反应,然而斗篷之下的人,并无反应。
夏竹拧了拧眉,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燕小侯爷就说这个?”夏竹不理解。
不是说,事关主子清誉吗?
“就这个。”燕回程虽心中不爽一个丫鬟对着他逼问,可碍于她是梦中仙女的丫鬟,他忍了。
她的人,保护着她,是好事。
星流在一旁疑惑,看了眼夏竹朝着她用眼神询问。
夏竹也摇头。
“这些东西与主子的清誉有何关系?难不成你是故意安排在这里会面,再让人误会?”
夏竹猜测到这里,脸色一冷,扶着姜书翎的手立马就往后退。
“主子,我们走,只怕有诈。”夏竹回眸扫了眼燕回程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扶着姜书翎赶紧往营地赶回去。
星流则是警惕的看着周遭,生怕有人跟上。
走至一半,那遮住了整张脑袋的斗篷,被掀开了,露出来那张秀丽充满疑惑的小脸。
仔细看,小脸上还有淡淡的指印红痕。
“夏竹,你记住了他说的话吗?”秋桂朝着夏竹确认了一遍。
“记住了。”
确认夏竹记住了,又转头看向星流。
星流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嘿嘿,星流姐姐,你人真好。”
主子说了,星流姐姐非去不可,至于为什么非去不可,那就是以防万一。
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星流姐姐可以作为人证。
若是太子殿下不知道,就端看星流姐姐是站在哪一边,会不会主动呈报这些事情给太子殿下惹是非了。
主子做事,秋桂向来是无条件支持的。
只是刚刚燕小侯爷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和主子的清誉有什么关系?
什么青玉簪,粉珍珠的,听着像是女子的首饰。
这能和主子的清誉挂钩?
可奇怪的是那个约法三章,听都没听过。
主子才不会和人约法三章。
主子说过,世事无常,话不可以说太满,以主子的性子,断不会随意和人约法三章。
她抿唇,只觉得这是算计。
纯纯是算计。
幸好主子聪明,没有亲自出来。
营帐内,姜书翎躺在萧祁礼的怀里,睁着眼趴在萧祁礼的胸口,时不时的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画。
“殿下,你明日教翎儿骑马如何?”姜书翎掌心揉了揉他的胸膛问。
“好,孤命人为你寻一匹良驹。”
“若是翎儿要殿下亲自挑选呢?”姜书翎听着萧祁礼平缓如鼓有节奏在耳边响的心跳声,只觉得安心。
萧祁礼喝完酒后,好说话的呢。
“好,那由孤亲自为翎儿挑选。”他无所不应。
姜书翎笑了笑,翻身趴在了萧祁礼的身上眼眸里闪着笑意。
“殿下,您对翎儿真好,给翎儿撑腰,给翎儿挑马,还陪翎儿泡温泉,又让翎儿领了陛下那么多的恩赏,殿下,你好好呀。”
“翎儿好喜欢殿下。”姜书翎说着,低头亲了亲萧祁礼的唇。
仅仅只是亲吻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拂过却勾的萧祁礼心痒痒的。
“孤这么好,就亲一下?”萧祁礼目光含笑望着她。
姜书翎脸色一红,动了动红润的唇瓣似乎是想什么,欲言又止几番最后趴下身子埋在了萧祁礼的脖颈之间。
“殿下,等会还要用晚膳呢。”她瓮声瓮气的,直叫萧祁礼忍不住笑了一声。
从胸腔中发出来的低沉笑意,带着宠爱和沉溺。
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可爱的想蹂躏。
萧祁礼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大掌在她的腰肢摩擦,不断的游移。
姜书翎埋在萧祁礼的脖颈之间,呼吸之间都是萧祁礼身上的味道。
在东宫时,他身上除去淡淡的木质香之外还有长期泡在折子里的墨香。
这几日在猎场,身上的墨香味道淡去,便只剩木质香,如今夹杂着酒香,格外的好闻。
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男人真的很不错。
身份尊贵是大夏王朝的储君。
心思细腻总能时不时的哄她宠着她。
身姿高大伟岸,容貌俊美似妖邪漂亮。
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不叫人喜欢?
可偏偏他是太子殿下,他日后会是天底下为数不多最尊贵的男人。
他有他的责任与使命。
他会后宫三千。
会有三宫六院的宫妃伺候他,侍奉他,为他延续萧氏皇族的血脉。
他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
所以这不该是她求的。
她求的是日后能与他共同站在一起,携手登顶权力的巅峰。
一旦她生了过多的情爱,她便有不该有的占有欲以及嫉妒。
嫉妒,是最容易影响人心的情绪。
她只求清醒,清醒才能应对一切,掌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