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记者们慌忙后退,做鸟兽散,最后一个退出的人还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妈妈呀,他们是来挖新闻的,不是找死的。
到底是谁爆裴氏总裁的料,是想害死谁?!
大佬的秘密,有胆子拍也没胆子发啊,白来了,都白来了!
盛若灵被逃窜的记者撞到,一个不稳还是摔到了地上。
在门合上的瞬间,她蓦然对上男人扫过来的眼,那眼眸冷漠又锐利,像是看透了她。
盛若灵如坠冰窟,仿佛看见即将到手的、破天的富贵忽而消散在眼前。
盛若灵面无人色,喃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
盛如灼和裴郁臣……?
盛如灼的金主竟然是裴郁臣?!
疯了吗……裴郁臣连她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盛如灼?!
所以她苦心积虑地在做什么?她把自己的未婚夫推到了别的女人怀里!
盛若灵崩溃落泪,气得浑身颤抖,但她又不敢、也没资格冲进去质问,因为她现在无名无分,只是占了在裴家长大的情分。
而这点情分裴郁臣根本不会在乎。
最后,她咬着牙,得出结论。
一定是盛如灼蓄意勾引!
梁烨风宿醉未清醒,又没靠近去看发生了什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盛若灵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以为她不小心摔着了,走过去扶她:“你坐着干啥?”
盛若灵一巴掌用力打掉他的手,起身就走。
梁烨风:“……?”
不是,有病吧???
房间内,盛如灼睁开眼睛,看见一团柔软的被褥将自己从头到脚盖住了。
有人一只手压在她身侧,将她往被子里裹得更严实。
刚才闹哄哄的动静她其实半睡半醒间听见了,但不知为何很快就消失,刚开的门又合上了。
盛如灼慢慢回过神来,刚才听到了相机拍照的声音,是一群记者来爆她黑料。
她不记得昨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旁边有个男人。
还是邓炎找的男人。
她一跃而起,“吃我一拳!”
被子也一跃而起。
裴郁臣猝不及防,被擦到下颚,沉重的身躯摔回床上,那被子兜头盖到他脸上。
他两眼一黑。
下一秒,盛如灼掐住了他的脖颈,那手看着细白,但是力气一点都不小。
裴郁臣闷哼了一声。
盛如灼森森冷笑:“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裴郁臣:“……”
她一点都没打算手下留情,直到男人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一枚眼熟的素圈熠熠闪耀。
“裴郁臣?”盛如灼一愣,松了力道,一把掀开被子。
惨况,实在是惨不忍睹。
裴郁臣躺在那里,衬衫凌乱,露出来的肌肤上到处是痕迹,俊美的脸上一道牙印特别明显,颈部还添了一道新的红痕。
根据齿印的形状和力度,目测是她的杰作——她的牙口一向很好。
空气尴尬地凝滞片刻。
盛如灼:“你没事吧?”
男人掀起眼皮瞧她,没有眼镜的遮挡,一点红痣清晰地落在他的眉骨下方,惹眼得要命。
大概是刚死了一下,他的声音很淡,“没事,没事,我没事的。”
盛如灼更愧疚了。
然后看到房间里的轮椅,又看看躺在床上的裴郁臣,看看一床的乱七八糟。
她默默地捂住了头。
她昨晚上应该色疯了,竟然把一个大男人从轮椅扛到了床上。
人家腿还残着呢,他肯定是无法反抗的。
也是开上自动挡了,好好好。
盛如灼:“……昨晚上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
裴郁臣道:“昨天收到短信,说你遇到麻烦,我便过来了,没想到一进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
“嗯,我明白,我们俩是让邓炎暗算了。”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我也会。”
几句简单的对话,二人眼里都闪过狠色。
裴郁臣已经一颗一颗将衬衫扣子扣上了,手指上一圈淡淡的牙印分外突出。
盛如灼注意到了,顿时又多了一重罪恶感。
盛如灼:我真该死。
她面露体贴,问道“你有没有哪里痛?需要看医生吗?”
裴郁臣自然不需要,但他想到盛如灼昨天吸食的那些药物,于是点点头,“需要。”
贺临提着他的医药箱从几十公里的市区赶来。
贺临推门进来,“做做做,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多么热烈的舞蹈啊,安塞腰鼓!”
“我刚回家躺下四个小时又被你叫过来,裴总,您能不能发发慈悲?医生的命也是命。”
贺临,写作贺临,读作工具人。
因为他就是昨天晚上被裴郁臣安排在停车场等候、临了不被需要的倒霉医生!
裴郁臣淡淡地看他一眼,道:“闭嘴。”
贺临闭嘴了。
他注意到裴郁臣脸上的牙印,眼里闪过惊愕。
我的老天,谁这么大胆。
贺临好奇地左右看了看,卫生间的门打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
是个挺漂亮的姑娘,长得很乖,脸很小,皮肤很白,像一朵无辜的小白花。
贺临:“……啊?”
盛如灼走过来,坐下:“怎么了?”
贺临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我先给你看看吧,裴总说你昨天误闻了些东西。”
他只是惊讶,令裴郁臣奔前忙后的人,竟然是这样乖巧文弱、年纪看起来很小的女孩。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盛如灼嗯了一声。
贺临主修的是中医学,一手搭在她的脉上,问:“我叫贺临,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盛如灼。”
“什么?”贺临听到这个名字,手一抖,差点失态。
搞什么,不是说要退掉婚约吗?
怎么来来去去还是盛家的女儿?
少顷,贺临给盛如灼开了一张药方子,让她回去喝两天排解余毒,他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盛如灼仔细感受了一下,“没有,我很好。”
除了头有点晕,身体一点都不难受,身上也不疼,仿佛昨晚上只是沉沉地睡了一觉。
欸?怎么会不难受呢,不应该啊……
盛如灼看一眼裴郁臣,他也在观察她的情况,深邃的眼眸与她对视了一下。
盛如灼看看他的腿,再往上看了看他的劲瘦的窄腰。
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裴郁臣:“……?”
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裴郁臣与贺临便离开了。
盛如灼猜测昨晚上的事情跟盛若灵脱不了干系,原打算去找她。
不想盛若灵早就自己走了。
盛如灼的巴掌空落落的,冷哼一声,“跑,跑得过一时。”
裴郁臣比想象中还要果决。
盛如灼前脚刚乘车回到别墅,盛谦就打来电话,他的语气难言激动,道:“盛如灼,裴总邀请我们我们要去裴家吃晚餐,晚上六点,事关我们两家的联姻,你记得过来。”
“联姻?”盛如灼当即精神了。
“是啊!”盛母似乎抢过了电话,她的兴奋和得意穿透网线,道:“你忘了吗,下个月裴总和若灵就要正式订婚了,裴总肯定是约我们过去商讨订婚事宜的,这是我们家头等大事,你收拾收拾再过来,别给你姐丢脸!”
“原来如此,那姐姐会去吧?”
“废话,若灵当然会去,倒是你!别给我们拖后腿,一定要准时过来,听见没有!”
“好啊。”盛如灼慢慢地笑了,“我一定会准时到过去。”
过去看你们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