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秋站在那里，眼神冷漠，几乎没有一丝波动。
周围的死亡与绝望如潮水般涌来，然而她却仿佛置身事外，静静地观察这一切。
她的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这场屠杀与她并无太多关系。
虚渊永旋之喉的漩涡般大口，缓缓地向她逼近。
黑色的尖牙闪烁着寒光，像是来自深渊的死神利刃。
陈念秋并没有移动，她只是淡淡地抬起头，似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的发生。
突然，巨口猛地张开，旋转的尖牙迅速扑向她的身体。
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切开她的衣服，划破她的肌肤，血液喷涌而出，一朵又一朵凄美的血花在空中绽放。
她的身体开始被吞噬，黑色的旋涡咬住她的右臂，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血液如潮水般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和地面，但她依然保持着冷静，眼中没有一丝恐惧与愤怒，只是一种近乎冷漠的注视。
虚渊永旋之喉的尖牙越来越深，撕咬着她的身体，渐渐吞噬她的肉体。
她的腹部被撕裂，鲜血喷射而出，然而她依旧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身体的剧痛几乎让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但她的眼睛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双曾经带着无数心机与决断的眼睛，此刻却似乎沉浸在某种平静的死寂中。
顾行舟的眼中，血泪交织，灼热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浸透了他满是血迹的脸庞。
他的双眼仿佛一潭深沉的死水，满载着无尽的愤怒与绝望，却又无数发泄。
他的身体，几乎被子弹的疯狂攻击撕裂，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像刀割般绞动。
虚渊永旋之喉被顾行舟那悲切的目光激怒，怒涛般的力量猛然凝聚。
它的漩涡口器剧烈地震动，像是猛兽的咆哮，似乎在宣告着它的愤怒与不甘。
它停顿了，暂时放开了陈念秋，疯狂的吞噬动作停滞在半空，对顾行舟的情绪有所感应。
“为什么不反抗？”顾行舟和他的虚渊永旋之喉共同开口，声音低沉而愤怒，像是一只深渊中潜伏的怪物，透过那庞大的漩涡口器，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念秋，体内的愤怒与痛苦翻涌成巨浪，几乎让他无法承受。
他艰难地挪动步伐，步履沉重，浑身的伤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但他依然冲向了陈念秋。
他没有理会陈念秋的态度，仿佛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发泄，发泄对这一切的怒火。
他的拳头狠狠砸向陈念秋，力道之大仿佛能将一切摧毁。
陈念秋的身体被他一拳接一拳击打，她的身躯如破碎的布偶般被打得不断颤抖。
血液再次喷涌，染红了她的脸庞和衣衫。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血迹从她嘴角溢出，染红了她那一抹平静的笑容。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痛苦的哀号，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顾行舟的愤怒发泄在她的身体上。
终于，当顾行舟的拳头再一次砸向她的胸口时，陈念秋的身体猛然剧烈晃动，几乎失去平衡。
她的伤势已经到了临界点，但她没有倒下，而是缓缓地抬起了头，望向顾行舟，眼中依旧是一片淡然。
她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声音微弱，却清晰：“我知道你愤怒，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顾行舟的怒火没有得到平息，反而愈加炽烈，他再度扑向她，拳头紧握，恍若想要将她的整个躯体摧毁，然而，这时陈念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表情，那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微笑，透着几分决然。
她轻轻地挥手，似乎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一切做一个告别，接着她的眼神变得坚定，毫不犹豫地召唤出了她的虚渊永旋之喉。
虚渊永旋之喉如影随形，随着她的召唤出现，黑色漩涡的口器在空气中展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声。
它那深邃的漩涡吞噬着空气，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陈念秋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她的身体渐渐被那漩涡包围，逐渐被虚渊永旋之喉吞噬。
她淡淡地说：“由我开发的第一代永旋之喉，虽然它可以删除自己的记忆，但仍然容易受到吞语者的控制，你那几个叔叔都成了吞语者的傀儡。而这一代的虚渊永旋之喉，却不再是这样。”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毫无波动：“这一代的虚渊永旋之喉，直接与记忆维度建立了联系，能够避免吞语者的控制，让我保持人格的清醒与独立。”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似乎是在告别，也似乎是在做最后的交代。
顾行舟愣住了，他的双眼睁大，血液如洪水般汹涌而上，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愤怒与困惑交织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引吞语者进入这个世界？”他的声音沙哑，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陈念秋的眼神没有改变，依旧是那般，仿佛已看透一切：“这个世界即将毁灭。地心的混沌之神一旦醒来，所有的一切都会陷入彻底的混沌。吞语者如果能够过来牧养，至少大部分普通人还能生存下去。”
陈念秋的声音轻飘而清晰，如一阵风在耳畔轻轻拂过，带着极端的决绝：“如今吞语者已死，我也没必要再活着，很抱歉我想杀死你。”
她的嘴角微微带着一丝莫名的讽刺。
“人总是自私的，”她轻声道，语气中充满了某种悲哀的坦然，“相比于献祭自己的生命，我还是更愿意献祭别人。”
顾行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剧烈的痛楚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空洞和无意义，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
然而，陈念秋的话语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随着她最后一句话落下，虚渊永旋之喉再次吞噬了她的身体，黑色漩涡迅速涌动，将她的身体彻底撕裂、搅碎，连同她最后的声音一同吞噬进了那无尽的深渊中。
顾行舟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被漩涡吞噬，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浑浑噩噩，心中那团烈焰般的愤怒和痛苦突然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化作一片无尽的空白。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模糊，隔着厚厚的雾霭，现实和虚幻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眼中一片迷茫。
他艰难地举起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量，手臂沉重得像铁块般无法抬起。
周围的景象变得混沌不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那是死亡的味道，还是绝望的味道？
他分不清了。
顾行舟的内心犹如一片翻滚的暗潮，沉闷的心跳声在耳畔回荡。
现在，敌人已经死光，他站在那里，毫无动静，眼神空洞，如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个躯壳。
他不再感受到痛苦，也不再感受到愤怒。
他只是呆立在那里，任由一切的风暴与混沌席卷而来，已经与这世界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