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程吉安着实说不出心底感受。
只是他知道,心底一个声音一直在笑话他:程吉安,你这辈子算是栽在这女孩手里了。
他不置可否,那又怎样呢?自己早就离不开她了,若真有一天要将她抽离出他的生命,恐怕他会疯掉。
外面天光昏暗,不由间程吉安又回想起梦中的那个情景,老迈的男人、贤惠的女人,在陋室,粗茶淡饭...可能无数次他们也会像这样依偎在一切,看天色将晚、月明星稀...
他不羡慕,他再也不会羡慕别人了。
有人说,要在海边拾起一颗最喜欢的贝壳,然后再也不去海边了。程吉安倒认为,他手中攥着最喜欢的贝壳时,即便遇到更闪耀更珍贵的珍宝也不会再动心了...
屋内比外面更暗,少女呼吸平稳,依靠在他胸口不知是酣眠还是装睡。
他轻轻用指尖挑起她轻轻蜷起的手指,松开,看着柔夷般的纤指无意识的蜷起,轻笑。
明明什么都没干,时间却流逝得飞快。不觉间月上梢头,程吉安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心底泛起一丝不舍。
轻拍她的肩头,看着她缓缓睁开眸子,程吉安扶住她睡到酥软的身子,轻声道:“幼薇,该回去了吧?”
谁知少女听了话又闭上双眼,胡乱推开他的手,顺势倒在枕头上,口中软软吐出两字:
“不要。”
程吉安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帐房紧闭的门帘。
心底,一股羞耻感和罪恶感油然升起。
这里可不是家里,楚幼薇一晚上没回去,她小队的成员肯定会察觉。再说,明天早上若是让人看见她从自己帐房里出去,不知他们会怎么想。
轻声一叹,他挂着宠溺的笑将被子盖在少女身上,轻声道:“今天说不走的是你,明天羞得不敢出门的,恐怕也是你吧...”
“晚安。”
程吉安靠在楚幼薇身旁的床枕上,缓缓合眼,和衣而眠。
一夜静谧,唯有楚幼薇小队的帐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见两个外人都已经睡着,北城钺担忧的问:“幼薇师姐怎么还没回来...”
“嘘~!”黄姗姗俏皮的掩住她的嘴,笑嘻嘻道:“我看见她去了师父的帐房,就没再出来过...”
北城钺娇躯一颤,又看了眼睡熟的宋寒沥和李婉,急切道:“啊?住在男人的房间里,这合适嘛!师姐自己也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呀!”
黄姗姗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哈哈哈,这你还信,师姐说的那些师门规则那都是来约束我们的!”
“对她哪有一点约束力呀!”
说到这,黄姗姗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教道:“咱们这师姐看起来矜持清冷,但却是个十足的恋爱脑...”
“倘若有一天她将师父逆推了,我也不觉得惊讶!”
“逆...逆推!”北城钺花容失色,声音颤抖的问道,“什么意思?”
“咕嘿嘿...”黄姗姗邪魅一笑,“北城姐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冲师逆徒...”
北城钺的脸一下子红了,脑瓜子嗡嗡作响。
脑海中一个场景不断浮现,清高圣洁的女帝大人媚眼如丝,程吉安一脸得意的揽着她的细腰,她香肩半露,求他...
不行!
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北城钺怕是会发狂!
心底是说不上来的无力感,北城钺只能用被子蒙住脑袋,美眸含泪的无声呐喊:
“程吉安你个男妖精,不要再勾引我们的女王殿下了好不好!”
这一夜,她怕是睡不着了,可其他人都睡得很香,尤其是程吉安。
次日清晨,程吉安迷迷瞪瞪睁开眼时,身旁的少女已经不见踪影了。
哑然失笑,程吉安已经联想到三更半夜,少女猛然惊醒,然后落荒而逃的样子了。
也好,至少晚上没人看见,她脸皮薄,最怕别人怪异的目光了。
收拾一番起了床,还不等他出门,门帘就被掀开了。
少女俏生生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神情:“起床了?”
“呃...嗯嗯。”尴尬的反倒成了程吉安,他心底疑惑,难道这小姑娘换人了?以前在街上牵个手都能让她不敢抬头,怎么现在有点也不羞了?
带着疑惑,二人一起吃过早饭后,程吉安就出门去找赵曦宴了。
作为带队导师,二人要决定今日烛天峰大部队的行程。
刚一踏进摆放沙盘的帐房,赵曦宴就气势汹汹闯进来,张嘴第一句话就给程吉安耳朵乱的够呛:
“好你个程吉安,玩的挺花呀!”
“有你这么当导师的吗!把女学员带到自己帐篷里,人家的名节怎么办!”
“别不吭声呀,我看你这道貌岸然的样子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也是个大色狼!”
程吉安长叹一声,手指揉揉眉心:“听我说,”
随即,他的声音变得郑重:“我自然不会做有损她名节的事,等她成年,我就明媒正娶将她接到程家。”
“啊?”赵曦宴有的发懵,她一直以为结婚对他们这群人来说还很早,却不想人家程吉安早已和小姑娘私定终身了。
“你...你父母同意了?”
“当然,”程吉安挑挑嘴角,自豪道,“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她,他们巴不得幼薇早点成为我们的家庭成员。”
“哦,那好吧。”赵曦宴松了口气,告诫道,“幼薇这么好的孩子,你可得好好对待人家呀!”
“一定...”
屋内讨论声喋喋不休,帐房外,少女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面红心跳。
楚幼薇本想来询问程吉安今天的任务,却不想听到了二人的讨论。
他说,等她成年就要娶她!
——等等,谁说要嫁给他的,我可没说过!
——这个自大的男人,怎么擅自替别人的终身大事做决定呢!
——我可是未来的女帝大人,是我娶你还差不多!